8、千纸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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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一边走一边拿着一张纸研究，是麻瓜用的纸，薄薄一张，据说是用树木做成的，很容易就能撕毁或者揉烂，就像麻瓜本身一样脆弱。但这周三麻瓜研究的冈特教授给他们的作业就是用这张脆弱的纸折出鹤的形状。
冈特教授只给他们示范了一遍，然后发了一张步骤图给他们研究，也是麻瓜的纸做的。他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害怕把这种脆弱的纸给不小心碰坏了。
詹姆一拿到作业就说要去找莉莉帮忙。
他回想起之前莱姆斯说的一句话，他们两个选麻瓜研究课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小天狼星反驳，詹姆当初选课的时候可是一门心思以此为借口去找莉莉·伊万斯，他的目的却是单独为了陪兄弟。
这时候，他又不可抑制地想起昨天玛蒂和文森特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画面，以及文森特说的“她下注，压不能”，还有寝室里的哈哈大笑。
想到这里，他捏着那张纸气得手抖。
小天狼星一边看那个步骤图，一边转弯。
他顿了一下，竟然在这里碰上了雷古勒斯。
他们两个在学校并不会经常碰面，大部分是在礼堂用餐时间远远见到对方。像这种情况下碰见，他们一般是点点头算过问好，然后错身离开。
小天狼星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但是雷古勒斯拦住了他，然后示意他走进旁边的教室。
他两个都走进去以后，小天狼星问：“什么事？”他有些警惕，眉毛紧紧地皱着，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
其实这种戒心大部分不是针对雷古勒斯，而是他代表的家族。小天狼星早就不和家里写信了，布莱克夫人也不愿意寄给他。所以雷古勒斯在学校里，更多的是作为家里的传话筒出现在他生活里。
雷古勒斯和他的五官真的很像，但气质更为安静矜贵，没有他的桀骜不驯和高傲张扬，几乎从来没有人会叫错过他们兄弟俩。
他的表情没有因为小天狼星的态度出现一点变化，他早就适应了：“妈妈写信让你圣诞节回去参加家里办的圣诞晚会，我告诉她你拒绝了。”和小天狼星的猜测有部分一样，但是也有部分差异。
小天狼星松了口气，神色轻松不少，少见地主动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干得漂亮。”
雷古勒斯因为这个动作表情松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没有被大大咧咧准备离开的小天狼星看见。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小天狼星的背影，重新叫住：“等等。”
小天狼星无奈地回身，靠在旁边桌子上：“还有什么事？”少了家庭带给他的困扰，他现在看起来比刚才放松多了，随意坐在那里，半敛着双眸，像是一只慵懒休憩的狮子。
他一点也不像一个布莱克。
“你是不是在和玛蒂谈恋爱？”雷古勒斯问他。
“什么？”狮子被惊醒了。小天狼星猛地站直了身体，他觉得这句话从雷古勒斯的口中说出来过于不可思议。
“玛蒂，玛蒂·巴赫。很多人说你们在谈恋爱。”雷古勒斯波澜不惊地重复，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时候，小天狼星内心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叫她玛蒂？只有我叫她巴赫？
他很快回过神回答，直截了当：“没有。”
雷古勒斯实际上是松了一口，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和刚才的小天狼星简直一模一样：“那就好。”
小天狼星却再次紧绷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雷古勒斯回想起上学期他和玛蒂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做搭档的那段日子，正好两个学院都多了一个人出来，他们两个临时搭档了几次。
玛蒂是一个特别开朗活泼的女孩子，是一个典型的格兰芬多。而且她心胸宽阔且情感细腻，在两个学院如此对立的时候，她和他相处起来也毫无芥蒂甚至还比较愉快。
后来不用再组队的时候，玛蒂还说自己有了一个斯莱特林朋友。
他们偶尔遇到会一起谈论课业，他们都对天文学比较感兴趣，偶尔讨论神奇动物，还互相推荐了几本相关书籍。
“玛蒂是一个很好的女孩，”雷古勒斯艰难地开口，“她很优秀，只是她和你……”
“只是麻瓜家庭出身是吗？你自己也说她很优秀，”小天狼星打断他，他很失望，也很生气，“那血统在你眼里是什么雷古勒斯？你把自己当成一只狗吗？血统越纯粹越高贵？”
雷古勒斯叹了一口气：“不是的，小天狼星，我们确实和麻瓜不一样。就算有出身麻瓜的巫师，我们也很清楚他们和我们本质上的区别。”
“什么区别，我认为没有区别。我们也比麻瓜高贵不到哪里去，麻瓜也能用汽车日行千里，你以为这只是魔法能办到的事情吗？”小天狼星语速很快，一连串说了出来。他眼里的失望越发浓厚，他本以为雷古勒斯和家里人有一点不一样，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区别。
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那父母呢？家族呢？你要因为这种事情，舍弃我们吗？和安多米达一样？”
小天狼星呼吸一滞，他反复斟酌许久才说：“安多米达的离开不是舍弃，是被驱逐，雷古勒斯。你口中的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件小事，你是要加入黑魔王吗？你知道也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吗？”
“这只是革命所需的一定的牺牲。”如果熟悉的人会发现，这时候雷古勒斯有些失控，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一定的牺牲？如果牺牲你我呢？”
“就因为这样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你就要放弃你的家族吗？”雷古勒斯也质问他。
小天狼星再次强调因果：“是我的家族放弃了我，为了可笑的纯血统理论。”他想起母亲永远没有尽头的尖叫，想起父亲麻木的沉默，想起年幼时候的疼痛饥饿，和当时护住自己的雷古勒斯。
什么时候起，雷武勒斯变成这样了呢？他不禁想。是不是自己的刻意忽略，才让弟弟走上歧途？
雷古勒斯也在想，母亲的疯狂，父亲的失望，哥哥的叛逆，像是一座山压在他心头。他不过想让这个濒临破碎的家维护表面平和罢了，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又是什么，让自己的哥哥冷漠至此，宁愿抛弃家庭？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现场，这时候可能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孪生双胞胎，两个人的掺杂着痛苦失望还有纠结挣扎的表情如出一辙，相似的体型相似的五官相似的神态，他们又都没有看对方，同时选择了各自消化。
小天狼星率先选择结束这场争执，他沉默地离开，留下雷古勒斯在原地。
他漫无目的地走，绕过长廊，上楼梯，一段走廊，又下楼梯……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最后停在礼堂。
坐在礼堂百无聊赖的玛蒂一眼看见了他，然后冲他招手。
他想起来了，昨天中午和玛蒂约了学做折纸，现在离约定的时间早就过去很久了。他低头，发现手里的纸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小饼。
他走近以后，玛蒂气得一直瞪他，嘴上还在不停念叨。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玛蒂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连续叫了他几声才回神。
他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叫我什么？”
她对他们几位掠夺者都换了称呼，单单只有小天狼星一个也不太够意思，就说这人总是注意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玛蒂无奈道：“好吧，我还是叫你布莱克吧。”
“会和雷古勒斯弄混，你就叫我名字吧。”他这会儿倒是理直气壮。
“我又不会把雷古勒斯叫做布莱克，”玛蒂嘟囔一句，却在对方和横眉冷眼之下立刻换了口风，“对，容易混，还是小天狼星吧。那么，现在能开始折千纸鹤了吗？”
原来那个东西叫千纸鹤。小天狼星暗自记下。他坐在玛蒂旁边的位置，发现她准备了一沓纸张，而且已经折了好几个。附近几个好奇的三年级还要了两个去玩。
玛蒂做得比冈特教授的还要漂亮，栩栩如生，他看见第一反应就是问：“这个能飞起来吗？”
“这又不是纸飞机，”玛蒂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你要学纸飞机等一下我教你就是了。”
“不能飞吗？”挺遗憾的。
玛蒂倒是突然来了兴趣：“也不是不行，我之前也研究过，给它施一个悬浮咒，再加上飞行咒一点点改良。”
说着她就拿起魔杖，对着最近的千纸鹤念了两句咒语，千纸鹤竟然真的颤颤巍巍地起飞了，而且越飞越好，如同真的动物一样。它飞了大概一分钟，在整个礼堂上空绕了半圈，引起不少人的惊呼，最后又轻轻地回到玛蒂手上。
玛蒂冲他得意地挑眉毛：“怎么样？”小天狼星突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的，莉莉对她的评价，笑容明媚阳光，像一个耀眼的小太阳。很奇怪，这句话就十分突兀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还可以。”他点点头，绷紧了脸，不动声色。
小天狼星第二周交上去的千纸鹤得到了全班第一以及冈特教授的点名表扬。
詹姆课后嘲笑他，找玛蒂学了整整一周的千纸鹤，竟然最后都没有搞定舞会的邀请。
小天狼星不甘示弱，用莉莉和斯内普一起参加舞会来反击。
两个幼稚的人差点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打起来。
晚上玛蒂就在休息室听到了消息——詹姆和小天狼星感情破裂，当街动手。
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莉莉身上，啧啧叹气，惋惜不已。
但她并没能感慨太久，她最近特别倒霉，已经自顾不暇了。原本找到她想作为舞伴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组织的圣诞晚会的爱迪生，前天突然告诉她不想去了。
然后她昨天去找奥巴代亚，他竟然已经有了舞伴，是他二年级的堂妹，小姑娘想去舞会上玩玩。虽然他说可以和自己堂妹解释，但玛蒂觉得这样不太好，就婉拒了他。
今天她问了身边一圈男性同学，不是已经找好舞伴，就是不想参加舞会。眼看下周就是舞会了，玛蒂不想自己的两条新裙子一条也派不上用场。
谁知道就这短短一天，路易莎竟然说有人传言她和小天狼星恋爱一周后惨遭遗弃。
流言信不得。玛蒂气得晚饭吃了三碗土豆泥，现在正在休息室沙发上揉肚子。
凯尔西约会回来姗姗来迟。
“马尔斯·戈斯认识吗？”她一回来就神神秘秘地凑到玛蒂旁边。
玛蒂转头看她：“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奥古斯特的朋友，他也没找到舞伴，拉文克劳级草哦。他说明天来找你。”凯尔西暧昧地眨眨眼。
玛蒂给了她一个飞吻：“够意思。”
这时候门洞又打开了，小天狼星和詹姆以及彼得结伴走进来，莱姆斯今天夜巡。他们一直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詹姆和彼得直接上了楼，但小天狼星没有。他刚进来先环顾一圈，很快锁定了玛蒂，再径直朝这里走过来。
凯尔西对此好像欲言又止，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给了玛蒂一个眼神示意，就在小天狼星来之前起身往女生宿舍去了。
玛蒂看着这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凯尔西刚才的位置上，气势汹汹的架势好像有人欠了他钱：“作业被批评了？不应该啊，我当初可是社区千纸鹤比赛第一名。”
“不是作业。”
玛蒂想起来刚刚听到的传闻：“哦，你和詹姆吵架了？”
“没有。”
玛蒂搜肠刮肚，从记忆深处翻起一个可能性：“你还没邀请到想要的那个舞伴？”
对方没有说话了，看样子可能性确实很大。
“你这是怎么邀请的？来来来，我给你做一下军师。”
对方一言不发。
玛蒂以他平常的性格猜测：“你不会没有开口吧？不是吧，你可是男生忍不住唉，主动点！”
小天狼星眯起眼睛：“我看你这几天不是在主动找舞伴吗？”
“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我这不是逼上梁山没办法了吗，”玛蒂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过还好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小天狼星表情有些扭曲。玛蒂判断应该是来自于羡慕嫉妒，本来以为都是独身的兄弟突然比他先找到伴，确实挺容易让人心态不稳的。所以她自作主张，单方面地大度地原谅了他的妒忌。
“对啊，你也要抓紧，不然被别人抢先了。漂亮女孩子可是很抢手的。”她忍不住叮嘱。
“她一点也不漂亮。”小天狼星打量着面前的人，嫌弃道。
玛蒂气愤地挥舞双手：“给我记住，所有女孩子都是漂亮的，你这个注定单身的直男！”
“随便吧。”他却十分敷衍，说完就起身走了。
这人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太没礼貌了。留玛蒂在原地生气。
接下来一直到舞会那天玛蒂都没和小天狼星再单独说上话。关于她被对方抛弃的言论愈演愈烈。
但玛蒂却没有闲心管流言，她发现小天狼星好像最近心绪不佳，一直闷闷不乐的。以前还要主动招惹她，最近她鼓起勇气去挑衅了一次也没有得到回应。
詹姆说他隔段时间就会有这种情况，很正常。搞得玛蒂一度怀疑小天狼星的性别。
不过玛蒂对这些问题都没能深思，因为圣诞舞会马上就到了，她正为此抓紧时间做准备。
女生对于如何变美这件事总是积极又努力的。
她们宿舍最近购物包裹频繁，全是各种护肤品、化妆品。
为了美，她们连蟾蜍脓液和沼泽水面膜都往脸上敷了两天。效果确实显著，玛蒂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更为光滑白皙，但是敷上脸的那个味道却是让人不敢回味。
舞会当天下午，玛蒂在宿舍里纠结了整整一个小时选哪套裙子。最后凯尔西帮她做了决定，用的是她暑假从家里带来的粉色小礼服。因为是她妈妈买的，巫师服装店少有这种在麻瓜中流行的款式，一字肩的领口，收腰款短裙，背后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配上一双金色细跟高跟鞋。
玛蒂最后给自己施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装饰魔咒，整个人俏皮优雅又闪耀，连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
她在凯尔西的帮助下用魔法傻瓜化妆品上妆，效果竟然出其意外的好。
“好啦，我保证你今天是全场最漂亮的女孩，”凯尔西耐心哄在镜子前不肯离开的玛蒂，“可是你的舞伴已经在门外等你了哦。”
她恋恋不舍地同凯尔西离开。
休息室里满是穿着漂亮礼服的男男女女，玛蒂还看见了都是一身正装的四位掠夺者，她本来还以为这几个人除了莱姆斯都不会参加舞会了。
除了还在围着莉莉转的詹姆（莉莉最后也没有答应他做舞伴，但是松口两个人可以跳一支舞），剩下三人都注意到了她，他们显然都被玛蒂的造型给惊艳到了。
玛蒂十分得意地在他们面前转了一个圈：“怎么样？”
莱姆斯相当捧场：“很漂亮。”
玛蒂对他提起裙子，行了一个不标准的淑女礼仪，但是很可爱。然后她重新挽起凯尔西的手继续往外走。
他们神色复杂地目送她离开。
从打开的门洞里能看见奥古斯特·芬克和马尔斯·戈斯，玛蒂很快松开凯尔西，她们各自靠近自己的男友和舞伴，看样子她好像要去挽戈斯。
然后门洞合拢，什么也看不见了。
莱姆斯有注意到小天狼星僵硬的表情：“我说了，还是有不少人追求玛蒂的，就算她有‘吐真剂’。”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千纸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