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你》山容

2、第 2 章

　　祁良在上课铃响前的五分钟进了教室。他打量了一眼教室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座位，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
　　“你好啊，我叫秦汉。”同桌从语文课本中抬起头，笑眯眯的和祁良打了招呼。
　　“你好，祁良。”
　　“哦哦哦，我知道你，大学霸。”秦汉继续说到，然后笑得一脸荡漾。
　　“不算，只是用功多一些罢了。”祁良扯了扯嘴角，回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秦汉立马露出了一脸不用说我都懂的表情。“你们这种学霸就是爱演戏，学习不好的都是你们。”说着又把手按在胸口上，一副受伤的样子，“这让我们这些真正的学渣该怎么活啊……”
　　秦汉学习成绩一般，但以他的成绩根本分不到7班，不过秦汉家里有钱，走走后门就进来了。
　　祁良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正巧这时，老师踩着上课铃声进来了。
　　是班主任李老师，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上去倒是和蔼可亲的样子。
　　“咱们班的班主任，李春梅，教语文的。年年都带重点班，都说她教的好，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秦汉往祁良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给祁良科普。
　　祁良没有回应，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讲台上站着的班主任。
　　“今天开学第一天，是你们步入高中的第一天。从今天起，你们就将有一个长期的目标，就是三年后的高考。不过没关系，我会陪着大家一起度过这三年，给予大家需要的任何帮助。能够进入咱们班的同学，成绩都很好，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学习，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李老师说的恳切真诚，整个人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和善温柔。
　　祁良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心想：高中开始了，高考，似乎有些遥远，却成了永远无法逃脱的词语了……
　　曾经的向往或是胆怯，如今，都无法改变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祁良。”刘老师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祁良连忙应了一声，双眼聚焦在李老师的身上。
　　“你愿意担任学习委员吗？”李老师问。
　　班里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重点班的学生都觉得选举班干部麻烦似乎是个常态，他们不排斥当班干部，也不喜欢当班干部。只是觉得有这些时间不如多背几个英语单词，写两道数学题。
　　李老师刚才似乎有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都说让老师直接指定，最简单方便了，所以李老师问了祁良。
　　祁良看着李老师，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好的，谢谢老师，也谢谢同学们。”
　　李老师见祁良很快就答应下来，似乎是很满意，点了点头，“那班里的主要工作就由你和班长于浩一起负责。”
　　前排一个寸头高个子的男生回头看了看他，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于浩也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他。
　　“还有生活委员……”李老师的继续在讲台上安排工作，祁良低下了头，看不见情绪。
　　林丛坐在班里，也低着头。
　　讲台上班主任滔滔不绝地讲着高中与初中的不同，翻来覆去的说着要好好学习，不能松懈。
　　林丛听的有些无聊，想低下头逃避一会儿。
　　“你们知道吗？隔壁的7班，咱们年级最好的班级，7班的同学学习都是很好的，中考成绩排名在全市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不仅脑子聪明，学习态度也很认真。上课前我从他们教室门口过，教室里基本上都坐满了，还拿着课本在预习。哪像你们！”似乎是说到了生气的地方，老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两度。
　　“上课铃响了还有好几个没来的，来了的就在这里聊天，你们第一天认识，太激动了是不是？不然我把上课时间开辟出来让你们聊天？”
　　“好的，谢谢赵老师。”教室后排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回复。大家震惊的同时又充满了好奇，谁敢在老师发火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男生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如果没听到他刚才的话，还以为是哪个好学生。
　　“许炜！开学第一天我不想批评你。”赵老师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对后排的男生说。细长的眉毛簇在一起，眼神里充斥着气愤，看上去有些吓人。
　　林丛看着在发火边缘的老师，暗自祈祷许炜不要再和老师说下去了。中年妇女，还是一个严肃的中年妇女，生气是很可怕的，也许还会记仇。
　　但是许炜似乎并不这么想，“明明是老师你自己说要把上课时间留给大家联络感情，我只是赞同了您的想法，为什么要批评我呢？”许炜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一本正经的回答老师。
　　赵老师似乎是被气的不轻，狠狠地把手中的书摔在讲桌上，“许炜，你自己不想学好可以，不要一个老鼠坏了我们这一整个班。”
　　许炜听到赵老师的话，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他收了好学生的架势，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赵老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
　　“叮铃铃……”从窗外飘来了下课铃声，林丛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望向讲台上的人。
　　“好，既然下课了，我们就先讲到这里吧。”赵老师整了整讲台上的书本，离开了教室。从她最后一步踏出教室，整个教室再次变回了嘈杂的氛围。
　　“唉，咱们这个班主任可真是能说。”林丛的耳旁传来男生哀怨的声音。
　　林丛转过头，他的同桌正一手扶着脸撑在桌子上，一手摆弄着桌上的中性笔。
　　他看见林丛转过头，似乎是对他的话有所回应，更加有了交谈的兴趣。
　　“我叫陈斌，文武斌。”
　　“你好，我叫林丛。”林丛友好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这时，林丛看到了一个身影，是祁良和于浩并排从窗外走过。
　　“你看谁呢？有美女吗？”陈斌也随着林丛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林丛有些无语，“没有，没有美女，随便看看。”
　　“欸欸欸，没有美女但是有帅哥啊。那个长得好看的高个子的叫祁良，隔壁班的大学霸。旁边那个寸头，我倒是不认识。”陈斌顺嘴搭了话。
　　祁良……自己就这样单方面的认识他了，林丛在心里思量了两秒。
　　“你认识祁良？”
　　陈斌一脸你是不是村里来的惊讶的表情，“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咱们班的女生早上上课前早就把他从头到脚的讨论了一遍了。”
　　林丛尴尬的笑了笑，“我和班上的同学还没怎么说过话。”从进了教室开始，陈斌其实是他说话的第一个人，更不会有机会听到女生们的讨论了。
　　陈斌见林丛有些尴尬地样子，便自觉地终止了话题，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数学书翻看起来。
　　祁良和于浩作为学习委员和班长，李老师让他们下课后到办公室去一趟，还要交代他们一些事情。
　　“祁良，你好，我是于浩，以后咱们还要互帮互助啊。”于浩走在路上，主动打了招呼。
　　“以后还要你多多关照，我做这些没什么经验。”祁良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于浩突然觉得这个学霸也没有什么，还是挺谦虚有礼的。
　　“没有没有，我们互帮互助。”说着憨憨的咧嘴笑了一下，又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办公室里，李老师正坐在椅子上等他们，见他们两个来了，他们叫到桌前，把自己写的工作任务安排一项一项地解释给他们听，然后分配给了他们任务，又叮嘱了两句。
　　“你们两个做事情我很放心，两个人互相帮助，把咱们班管理好，以后有问题来找我。”
　　“好的，谢谢老师。”两个人道了谢，一前一后地走出办公室。
　　“欸，那个同学。”
　　祁良走在后面，听见老师的喊声自觉地停了脚步，转身看向办公室里面。
　　赵老师正看着他，“同学，你帮我去8班叫一下林丛，就说班主任让他来一趟办公室，他这里资料填的有些问题。”
　　祁良点点头，“知道了，老师。”
　　“行，去吧，麻烦你了。”
　　“没什么。”祁良礼貌的应了一声，退了出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祁良站在8班的门口，门口的女生正不好意思看着他，“你好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找一下林丛同学，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女生害羞的回应了一句，又转头在班里问，“谁是林丛？有人找你。”
　　林丛正学着同桌的样子预习数学上，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竟然是祁良？林丛有些惊讶。
　　“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良看着站在门口的男生，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公交车上的对视，一双眼睛沉静深邃。
　　“哦，你们班主任找你，好像是你的资料有些问题需要重新填写。”祁良传达了一下赵老师的话。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林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从祁良旁边走过，去了办公室。
　　祁良看了看走远的背影，转身进了7班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