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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大结局 ...


  •   9.5日。华市即将迎来最大的台风。据说风力可达18极,有望成为今年的风王。

      台风带来的是强降雨,对于这座北方小城来说,说是百年难遇也不过分。

      午后,一轮大太阳高挂苍穹。北方的秋天天是特有的鱼肚白,树已经从浓绿转为绿中带黄,就像枯萎的范清辉。

      这里阴暗.潮.湿,逼.仄的空间里幸好还有一扇窗,自窗往外看,可以看到阳光下静静流淌的辉河。

      前几天连降暴雨,上游又准备.泄.洪,而辉河外河水位上涨,如今即将到来的风王让华市亚历山大。华市所有机.关.单.位gwy都要去坝上守堤,一时间人心惶惶,这座小城就像一根绷紧的弦,似乎随时都会断。

      下午三点,范清辉透过屋子里唯一的窗看着沿堤柳,平日三三两两散步的人如今罕能见到,有那么一瞬间,范清辉觉得这座小城和他一样,就要死了。

      他的确就要死了。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像是严重.贫.血的病人,,一双本清澈明亮的眼睛如今凹.陷着,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本略显婴儿肥的漂亮脸庞如今也两腮深陷,显得他的嘴有点凸。

      他的头发很长,乱七八糟,显然很久没有认真打理过。他的手里有一面化妆镜,如今他就对着那张化妆镜,盯着镜子里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然后他就笑了,但那也仅限于勾了勾唇角而已。他不是装酷,他只是实在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多做任何表情。

      他身后的床.上躺着李初九。李初九穿一套居家服,睡得很沉。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沉睡,每次她.饮完新鲜的血.都会进入犹如初生婴儿般的状态。

      范清辉用了很大的力气回头,长久地凝视着那张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这一刻的李初九与行容枯槁的范清辉不同。她脸颊上泛着奇异的红晕,嘴唇很鲜艳,甚至有点刺目,也不知是血的缘故,还是她涂了什么颜色的唇膏。

      恍如隔世。

      范清辉仔细的看着这张脸,仔细的回忆着从第一次见面到这一刻,每一个小细节他都不放过。这些记忆足够他留存毕生。

      他不怕自己忘记,他甚至可以很确定,的确是毕生。

      因为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很轻很轻的转回身,很轻很轻的放下了手里的镜子,然后尽量慢的起身。虽然他已经足够慢,可只是这些轻微的动作依旧令他好一阵头晕目眩。

      手扶住椅子,范清辉努力积攒力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至少在完成最后一件事之前,他不能倒下。

      屋子东南角有一个小冰箱,里面放着范清辉刚刚放出来的新鲜的血,他用透明的玻璃瓶分开装着,一共有三小瓶。

      一个人的血到底有限,即便他修仙道。范清辉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并不比华市其他人厉害,他除了比那些所谓的凡夫俗子多了一枚天灵根内丹以外,不过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寻常人。他会爱会恨,会病会死。

      即便有那些高强的术法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必须走这一步。

      像先前那样,每次李初九发病都给她饮用自己的血,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李初九对新鲜血.液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我能有多少血呢?又能支撑多久呢?

      我不想死,不是因为我怕死;我只是怕死了以后没有人陪在她身旁。

      范清辉苦笑了一下,打开小冰箱,他颤.抖着伸手摩.挲一溜三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深吸了口气,手移向第四个空的玻璃瓶。

      这只玻璃瓶外观看起来和前面三个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只要稍稍换个角度,就可以看到瓶身上的流光溢彩。这不是一枚普通的瓶子,准确来说,它是盛器。

      它的作用是——盛内丹。
      范清辉本颤.抖的手在触.摸到这只瓶子的时候竟然不再抖了。他闭上眼睛仰头,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从冰箱里,取出了师门盛器。

      李初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黯淡下来。屋子里很黑,没有点灯,李初九很渴,她需要新鲜的血.液。摸着黑李初九下了床,赤脚站在冰冷的地上。

      “范清辉?范清辉?我好渴啊。”
      没有人回答,屋子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到。

      李初九不死心,提高了音量,“范清辉?死哪去了!我快要渴死了,快给我血!新鲜的血。”

      她当然不担心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她对范清辉的术法很有信心,这屋子自从他俩搬来的那一刻起范清辉就做了结界,因此这么久,别说仇家,就算你想报恩,也找不到。

      只是李初九没想到自己高估了范清辉的实力,就在她扯脖子喊的时候,就听窗外有一个人在笑。

      笑声很近,听起来也很和善,可还是令李初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们隐居的这间屋子楼层是10楼,这样的高度,怎么会有人在窗外笑呢。
      李初九缩了缩脖子,她几乎立刻就怂了。如今的她虽然饮血啖肉,但就像初生婴儿般毫无实力。说起来李初九就生气,她之前小说电视剧也看过不少,入魔明明应该实力开挂,大杀四方的啊,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连之前的三脚猫功夫都消失?

      最开始的几天李初九很郁闷,后来她想通了,做人从出生到学会走路都要几年呢,何况她是妖。

      什么妖来着?对,万妖王。

      李初九第一次听到这中二名头的时候就想笑,可当范清辉将她家那本祖传的泛黄的,曾经一度变成白纸的书还原了给她看的时候。

      李初九笑不出来了。

      书字数不多,内容也不多。李初九甚至觉得很多内容都挺扯淡。她早已过了十七八岁小女孩爱做梦的年纪,现在给她看这么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本子,又告诉她她就是话本子里的女猪脚,她当然实力拒绝甚至很想笑。

      但范清辉不容许她逃避这件狗血的事,他不但将自己为何下山的秘密全盘托出,还给了李初九很多她就是自愿永堕轮回的万妖王的实锤。

      于是这件本来很好笑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笑了。
      李初九捧着那本泛黄的祖传话本子发呆,想了一会也就想通了——做人当然好,可如果自己不是人,那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

      只是——饮血啖肉这个坏毛病,得改。

      “明天你就上街帮我买些活鸡,然后我每天杀.鸡.饮.血,就当补.血了。我也不是少.数.民.族,猪血也吃过,猪脑也吃过,也就熟食变生食,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李初九看着范清辉一脸凝重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她突然明白了,是自己太天真。
      “所以,会怎么样呢?”
      范清辉沉吟着,语气郑重得像个陌生人,“对血的渴望会越来越强.烈,需要大量的活人献.祭。”

      “然后呢?”
      “到了一定程度以后,会生出翅膀,化作肋生双翼的怪人”范清辉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你有个红绳。”

      “你是指千妖结。”
      范清辉点头,“就是千妖结,你一旦化形成功,千妖结内群妖就会冲破禁锢,窜入人界。到时候三界大乱,恐怕又是好一场血雨腥风。”

      李初九有点紧张了,她来回踱步,摸着下巴,突然止步,一脸狐疑的看着范清辉,“你为什么又跑来找我,先前你那么对丁香,对了,丁香我怎么看不到她了?你杀了她?”

      李初九盯紧了范清辉的眼睛,有点紧张。

      良久,范清辉才摇了摇头,“我把她放了,她不过是个可怜人,也许一辈子也等不到自己想要等的人。”

      他止住话头,回忆着当初自己假冒丁香前世约定之人,让她给李初九下.毒,诱李初九体内妖性……范清辉不敢再想下去。

      他不是个好人,他甚至不知自己到底算不算一个人。

      他因爱生恨,明知李清做的局还要一脚踏进去,他利用一个痴痴等待情人的姑娘,他明知自己所作所为会令李初九变成一个怪物,依旧那么做了。

      范清辉咬了咬后槽牙,对自己说不出的厌恶。

      李初九还在看着范清辉,她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看着他习惯性的咬后槽牙,每次他心情剧.烈.波.动的时候都会咬后槽牙,这点李初九很清楚。

      但她没有继续问,有些事何必太清楚。郑板桥还说难得糊涂呢。无论范清辉出于什么目的,无论他这次回头真心还是假意,都已经不重要。

      至于未来会怎样,李初九也不知道。

      她不是个坏人,但也没有力挽狂澜的英雄情结,更没有牺.牲自己拯救全人类的大无畏精神。她只不过是个混饭吃会点三脚猫术法的收妖师而已,可现在收妖师本身就是妖,这事,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既然头疼,既然哭过了矫情过了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就干脆不去想。

      于是李初九发挥鸵鸟精神,之后的日子里没有问过范清辉任何问题。

      准确说来他们之间的交谈都很少。大多数时间范清辉在看书,李初九在写日记,有时候他们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到了晚饭时间,范清辉就会为李初九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有些红色的液..体。

      李初九对此心知肚明,但她没有问也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范清辉也对这瓶子里的液..体来历绝口不提。

      这件事好像成为了两个人之间最不是秘密的秘密。

      日子就这样静静的流逝,随着李初九对血的需求量增加,她发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有时候那种暴躁就要到达顶点,很难控制。

      她会对范清辉发火,大喊大叫,到了后来就又踢又打。每到这种时候范清辉就变成了一个哑巴,他只是抱紧了李初九,任凭她一口咬住他luo..露在外的皮肤,任凭血.水蜂拥而出。

      一般这种时候暴躁的李初九就会安静下来,她忙着贪..婪的食用加餐,的确没有时间继续吵闹。

      李初九当然也注意到了范清辉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他很多时候甚至抱不住狂躁的自己。范清辉变成了个纸片人,风一吹就会飘走。

      李初九很担心,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她越焦虑对血.液的需求量就越大,对范清辉的伤害就越深。

      这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死结。
      到底小孩子,一时间头脑发热,也许他真的发现危及生命的时候就会离开的。

      在9.5日这天,李初九刚刚享用完自己的午餐,入睡之前如此想到。

      9.5傍晚。

      李初九在极度的口渴中醒来,她又开始暴躁。暴躁的李初九在喊了范清辉几次依旧没有人回答的时候简直想把房子拆了。

      “范清辉,我要渴死了,快给我血,新鲜的血。”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初九压根不怕被人听到。可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窗外已乍起了一阵和善的笑声。

      笑声非常近,非常和善,非常令李初九毛骨悚然。

      她悄悄运行了一下法力,丹田内空空如也,这一刻的她依旧是个婴儿般脆.弱的万妖王。

      “真是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窗外和善的笑声变成了因为过于激.动而略微颤.抖的声音,李初九听不出男女,甚至一度怀疑这人仙侠片看多了。

      什么天助你了。脑残吧。
      李初九刚要吐槽几句,就见自窗外闪进一个人影。屋子里本来很暗,但那人影穿的五颜六色闪着乱七八糟的光,简直就像古早迪斯科舞厅里的镭射球。

      “啪”忍无可忍的李初九打开了灯。免得镭射球晃眼睛,“您——”

      她就说了个您字便愣住了,这不怪李初九,要怪就怪镭射球太扎眼。

      这位仁兄——要有人说他不是怪物李初九第一个不答应。看着眼前这镭射球的尊容,李初九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形容词来行容他。

      怎么说呢,他虽然有鼻子有眼,但就是横看竖看不像人。

      镭射球止住了笑,万分满意的看着李初九,就像在欣赏自己最完美的晚餐,“想不到这大便宜让我捡到了。万妖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还没化形成功呢。”

      镭射球不用李初九回答,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飘进来的窗,“连个结界都没有,您倒是心挺大。”

      李初九差点没一口老血哽上来,但她更心梗的是那句没有结界。怎么可能没有结界?自己当初看着范清辉做的结界,范清辉呢?难道他离开时连结界都撤了?不会,他不会那么绝情。

      李初九觉得脑仁疼,何况这时候她又渴得要命暴躁到了极点。
      “咋的,掉山崖底下捡到葵花宝典练就绝世秘籍啊!抱歉,我没心情陪您玩,请您从哪来的回哪去。”

      镭射球愣住,他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自己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戳零碎的万妖王居然这么冲。

      他眨了眨眼,确定一下,“刚刚是万妖王您——在和我说话?”

      李初九有点想sha人,“我说滚。”
      镭射球,“嘿,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您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位大杀四方的万妖王呢?不过是个永堕轮回的怨女。口气是不是太大了?这样,我给您一个机会,跪下来道个歉,然后洗洗干净,做我的盘中餐。”

      “滚你妈的盘中餐。”李初九一下子暴躁到了顶点,不等镭射球反应过来,她单手拎起身旁的椅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抡圆了胳膊直往镭射球脑袋瓜上砸。

      “砰。”的一声山响,镭射球动也没动。没有预料之中的血,只有一阵诡异的笑声。

      李初九这一下子把镭射球砸笑了。他就像突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简直停不住。

      李初九咬了咬牙,二次抡圆胳膊,又砸了他后脑勺一下。

      接着是双手插.眼,连踢带踹。李初九拿出了菜市场大妈抢猪肉的势头,瞬间就各种姿势揍了镭射球几十下。

      镭射球依旧稳如泰山。李初九半弓着腰拼命喘.粗.气。

      镭射球,“您老人家忙完了?该我了吧?”

      他这句话说的客客气气,偏偏不准备得到李初九同意。李初九也没看到镭射球动,只是猛然觉得一股强风扑面而来。她立刻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平飞出去。后腰“砰”的一声撞到了餐桌,餐桌应声而倒,餐具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一枚流光溢彩的丹丸也落到地上,叽里咕噜从李初九身旁滚,李初九伸手捞住。

      她势头不止,要不是墙挡着她差点飞到夜的怀抱中去。吧唧一下摔地上,李初九想起了从前看到过的段子——我就像一个破布娃娃……

      嗓子眼一甜一口血涌上来,李初九没压住,“噗”的一下喷了一地。李初九艰难抬胳膊擦拭嘴角血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而胸腔内翻涌着一股乱窜的气流。

      之前她就注意到这股气流,从妖性被.诱.起开始,这股气流日益强大,偏偏它不受控制四处乱窜,并且还蚕食了李初九作为收妖师的那一点点法力。

      镭射球抽鼻子,看着满地的血满脸的遗憾,“哎呀下手重了,这样就不好吃了,遗憾遗憾,你说你也是的,就不能不做无用功。”

      他就像看着不成器的孩子,一脸的遗憾加慈爱。李初九又想吐血了。

      李初九努力往后挪,但身后就是墙,她又不能施展穿墙术出去。真是绝路了。李初九攥紧了手里的丹丸,她不知道这丹丸从哪来,但是她有种隐隐的感觉。

      她不敢细想,甚至不敢想,这丹丸散发出的气味,她非常熟悉。

      “就不能乖一点么?听我的,你斗不过老冤家,不如你成全了我,让我吞.食了你,这样我们妖性魔性合二为一,我必将一统三界。”

      “呸,做梦比较快。”李初九呸出一口血沫子,镭射球眯了眯眼睛,歪头看李初九,“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天灵根?!”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好像急于确定,大步流星过来,弯腰就去抢李初九手里的丹丸。

      李初九不知道什么天灵根,她只知道这丹丸绝对不能给眼前这魔物。既然如此,不如我吞了它,只有吞了它才是最安全的。

      “把它给我。”
      “好好好,你先松手,你捏.疼我了。”
      “把它给——你居然吞了!”

      李初九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就觉得自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流,那热流迅速与体内乱窜的气流融汇,变成了更强大的气流。

      这股无比强大的气流充斥她的五脏六腑,在她四肢百骸流动奔涌。李初九肩胛处奇痒无比,

      一对羽毛翅膀自她肩胛处疯长,钻.出,李初九双脚离地,被那对羽毛翅膀带的平地而起。“啪”的一声,羽毛翅膀展开,一时间屋子里凭地起风。

      18极台风来了。风王在此时到达华市,刮倒了路边两人环抱粗、细的大树,远处楼房的房顶被整个掀起,飞到了半空中打着旋。

      一块牌匾掉下来,砸到了路边停着的车子,暴雨倾盆而下,飞沙走石间天地一片黑暗。

      那是绝对的黑暗。

      开着的窗被狂风吹得噼里啪啦乱响,随后四分五裂。狂风从窗外一股脑涌入,汇入李初九金色翅膀带起的风漩中,形成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

      半空中的李初九只是抬了抬手,来不及逃跑的镭射球就被扯着后脖领子拽离了地面,李初九拎着他后脖领子,就像老鹰抓小鸡。她翅膀开合间,人已经从破.碎的窗口飞出去。

      没有一丝光亮的天,李初九金色的翅膀划开乌云,一路向上。

      她也不知道要飞去哪,她只是想离开这里。

      但她很快就有了答案。就在她穿破层层乌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李初九发现,那是长市时代广场。

      时代广场不远处是松江,此刻江水奔涌,而岸边静静的立着一个人。

      那人白衣白裤,就像初见时一样。

      那人似乎早就知道李初九会来,他只是静静的站着,李初九在半空中翅膀开开合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当然知道李初九来了,但他没有动,他仿佛突然就成了一具雕像,仿佛可以从亘古站到万万年以后。

      阎景的目光眺望着远方,但远方只有一片漆黑,无穷无尽的黑。他的头顶有翅膀扇动声,很近,很急。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不如,出来坐坐?”

      李初九手一松,镭射球从半空中直线下落,中途身子一转,拐了个弯,溜了。

      阎景仰头看向李初九,一双眼水盈盈雾蒙蒙,他朝她笑了笑,样子一点没变,就像几年前李初九第一次从杂志上看到他时一样。

      或许,更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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