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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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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睿小朋友作为家里的团宠,十岁那年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因为,那一年,江熙媛出生了。
那个小不点儿生下来皱巴巴的,动不动就哭,一点也不可爱。
可是,爸爸妈妈外公外婆好喜欢她。
尤其是爸爸,他虽然很疼自己,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他带好多好多新奇的礼物,可是,大多数时候,爸爸特别严厉。
比如,他因为打架输了哭鼻子的时候,爸爸会把他丢在院子里喂蚊子;他偷懒不去上网球课的时候,爸爸会罚他绕着小区跑三圈,外公外婆求情都没用。
当然,他惹妈妈生气的时候,爸爸对他最凶。
记得五岁那年,妈妈在他最爱的香菇咖喱烩牛腩焖饭里放了胡萝卜丁,哄他说,他缺维生素,胡萝卜可以让他眼睛明亮,身体棒棒。可他扭着脑袋就是不肯吃,后来觉得烦了,还把妈妈的勺子丢到地板上。
饭菜撒了一地,妈妈什么也没说,把地板打扫干净,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收了起来。
他知道妈妈生气了,可是赌气不肯认错,爬下凳子去客厅玩积木了。
妈妈不许他晚上吃巧克力,他想,反正已经惹她生气了,不如过过嘴瘾,玩饿了,便自己从冰箱拿了巧克力吃。
吃完一颗不过瘾,他又吃了一颗,等妈妈从卧室出来催他睡觉的时候,他已经吃了小半盒了。
妈妈当时眼睛就红了,说不管他了。
妈妈说不管他,他其实很害怕,想向她认错,可是,妈妈已经回卧室了。
他纠结了一小会儿,很快把自己说服了,妈妈不管他,也没什么不好。
他可以尽情地吃巧克力,可以不刷牙、不洗屁股,可以想几点睡觉就几点睡觉。
然后,他就抱着任性的心态,打开电视机看动画片。
也不知道看到几点,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赶紧关了电视跑回卧室。
可惜,还是没能逃掉爸爸的一通猛揍。
屁股差点被打开花,他哭得嗓子都哑了,认为一切都是妈妈的错,嚷嚷着妈妈是坏妈妈。
爸爸下手更狠了,直到他改口认错,爸爸才收手。
后来,他打着哭嗝把客厅地板的巧克力包装纸收拾了,自己刷了牙,爬上床迷迷糊糊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在妈妈怀里醒来的,妈妈给他屁屁擦了药,照顾了他一晚上。
看到妈妈漂亮的眼睛肿肿的,他羞愧不已,承诺以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早餐爸爸煎的胡萝卜鸡蛋饼,他老老实实吃了三个。
后来,他因为调皮捣蛋被爸爸料理过许多次。
唯有因妈妈挨打那次,他的印象最深刻,一直记到现在。
可是,那么严厉的爸爸,那么疼妈妈的爸爸,对那个爱哭的小不点儿却宠爱到了极点。
妈妈因为她哭了好几次,爸爸都没有怪她,每每抱着她,都笑得合不拢嘴。
江昀睿小朋友十分不忿。
这天放学,他又听到爱哭鬼扯着嗓子嚎,郁闷地抓脑袋,“真讨厌。”
张文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哥哥不能这么说妹妹。”
“她整天都在哭,好烦。我进去了,文叔叔再见。”
张文看着少年老成的小屁孩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他进屋才调头离开。
“睿睿回来啦。”苏荷抱着闹瞌睡的小粉团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院外的景象,她看得一清二楚,见他一个人进屋,随口问了句,“怎么不请阿文叔叔到家里坐坐?”
江昀睿小朋友平白听出几分责备,一脸不高兴地走到沙发,那么大的空间,他偏偏把书包扔到妹妹的软布球和哗铃棒上面,“他找爸爸去了。好热啊,妈妈,我要开空调。”
小丫头身体娇得很,新长出两颗乳牙,拿到玩具就往嘴里放,因此她平时特别注意玩具的卫生。儿子随她,天生有些洁癖,阿姨专业带孩子十几年,也是个讲究人,因此,家里经常踩到雷点的只有江铭一个人,苏荷当下就明白了,小家伙在故意使气,把他的书包拿到一边,她温柔地安抚他暴躁的小情绪,“乖啊,回你的房间,妈妈帮你开空调。”
“我想看动画片。”他干嘛要让出大客厅……和妈妈啊。
他的声音有点大,刚要入眠的小丫头又扯着嗓子哭了起来,苏荷赶忙把她抱远一点,哼着催眠曲,柔声哄她入睡。
被晾到一边的江昀睿小朋友嫉妒心起,兀自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苏荷被财经频道股市专家激昂亢奋的讲解吓了一跳,怀里的小丫头哭声更响亮了。
江昀睿也被吓到了,小手慌忙按住遥控器音量键,把声音降到最低,心虚地看了一眼捂着妹妹耳朵的妈妈。
苏荷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他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索性抱着小丫头回卧室了,顺手把客厅的冷气阀调到了28度。
冷气有了,动画片也有了,江昀睿小朋友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小大人似的挠了挠头,他抓过书包,找出月考成绩单,追着妈妈到了她和爸爸的卧室。
“妈妈,月考睿睿考了全校第一。”
苏荷不觉意外,他的智商不知道随谁,打从入学就没考过第二。
怀里的小丫头像是有感应似的,一到卧室,哭得更凶了,折腾出一脖子汗,苏荷匆忙看了一眼成绩单,就还给了他,柔着声音同他商量,“睿睿真棒。先让妈妈把妹妹哄睡,好不好?”
“哦……”博关注失败的小朋友,彻底泄了气,垂头丧脑地拿着成绩单出去了。
小家伙的失落显而易见,苏荷心中升起一丝歉疚,想要说些什么补救,小丫头不安分地往她怀里钻,哭闹着找奶水,她只得暂时委屈老大。
等她把小丫头哄睡,小家伙已经抱着饭碗乖乖地在餐厅吃饭了。
苏荷把客厅的玩具收纳整洁,又去冲了个澡,洗去一身汗腻,劳累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岁月不饶人,生睿睿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媛媛经常让她感到力力不从心,她不免担心回到工作岗位,能否做到工作、家庭两不误。
幸好,睿睿懂事,不然,她更要手忙脚乱了。
想及此,她急忙关了吹风机,抓了抓半干的头发,随便挖了一坨润肤乳,出了卫生间。
“睿睿呢?”客厅和卧室都没找到他,她不由问向给小丫头奶瓶做消毒的阿姨。
“和小楷去踢足球了。”阿姨笑呵呵的,又对她道,“晚餐可能凉了,我去给您热一热。”
她当年带球办婚礼,睿睿虽然比晓雅的儿子长一岁,但是,两个小家伙很玩得来,小楷跳级和他念一个年级以后,两人更是整天形影不离的,出去踢踢球也好,小孩子嘛,疯玩一会儿就把坏情绪忘了。
苏荷笑着摆摆手,拒绝了阿姨的提议,“不用麻烦了,刚洗的澡,吃完热饭又是一身汗。”
阿姨宽她的心,“生了孩子都爱出汗,调理调理慢慢就恢复了。”
她生完睿睿也是调理了近一年,才把出虚汗的毛病调理好,苏荷深以为然,盛了一碗鸡汤,“睿睿晚饭吃得多吗?”
“和平常差不多,米饭吃得少一些,留了个碗底。”
“嗯。”苏荷点点头,让阿姨调出本地新闻台,一边听新闻,一边吃饭。
晚上八点,不见小家伙回来,她正打算出去找他,手机响了。
晓雅告诉他,小家伙晚上留宿她家了,明天一早在她家吃过早餐,把人给她送回来。
苏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和小楷两人就像她们两个小时候一样,两边家庭都跟自己家似的,不过,自家小子今天外宿肯定是带着情绪的,她忍不住和闺蜜抱怨了几句。
“后悔了吧?当初劝你你不听,生一个不够受罪吗?非要生两个。”
“既然来了,怎么舍得不要。”苏荷不由看向卧室的方向,目光温柔,“你不是也很喜欢媛媛吗?每次来,都抱着不肯撒手。”
“前提是,你家老公不在场。”晓雅自认抢不过某个女儿奴,“老江还没回来?”
从大叔变成“老江”,苏荷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某个对年龄敏感的男人脸黑了一晚上。
说是“老江”听起来像肥头大耳盘珠子的油腻老男人。
她说,大叔也老啊。
某人振振有词,“大叔是对中年男人魅力的肯定。”
然后,他就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了一番。
后来,她怀里老二,他更是春风得意,对年龄反而不那么敏感了,有次打电话给晓雅,直呼自己是“老江”,听得她乐坏了。
其实,她最清楚,他一点也不老。
虽然八块腹肌少了两块,但是,许多年轻人的身体素质,怕是都比不上他呢。
他们一起出门,别人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充满羡慕。
苏荷收回遐思,唇角的笑意仍未消散,“应酬呢,打电话说要到十点钟才回。”
“这么晚,”晓雅咕哝了句,“你看紧他啊,外面狂蜂浪蝶多着呢。”
“知道啦。你有福气了,楚令走哪儿都带着你。”
“少卖乖,你那是懒。你要开口,老江一准带你去。”
“我要是有你一半的交际能力就好了。”她有自知之明,好在他从没在她不擅长的领域苛求过她什么,苏荷弯唇笑了,听见电话里小楷喊妈妈,没再耽搁她的时间,最后叮嘱道,“睿睿爱蹬被子,你晚上操心去小楷房间看看呀。”
“小屁孩儿哪那么娇贵。”晓雅嘀嘀咕咕地挂了电话。
苏荷莞尔,家里那位也经常这么说,好在有他控场,没有出现“慈母败儿”的悲剧。
江铭回到家,饿醒了的小丫头刚被哄睡,他想要凑过去亲亲她,小丫头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小脸一皱,马上要哭的样子。
苏荷见状,急忙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压着嗓音低声道,“去洗澡啦。”
江铭勾唇一笑,“亲老婆也行。”
苏荷没躲掉,嫌弃地擦了擦脸颊的口水,“臭死了,你喝多少?”
“记不清了。”江铭笑呵呵的,亲了一口不过瘾,作势还要亲,被她连推带赶地弄进了卫生间。
他自然不会放她走,大手一捞,把她一起拽了进来,门关上,他大喇喇地张着胳膊,“老婆~”
苏荷无语地叹了口气,他一喝多酒,就跟小孩儿似的,帮他衬衫脱掉,他又提了提胯。
裤子脱掉。
然后是内裤。
她低眉顺眼,温温柔柔的,江铭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极大的满足,水气弥漫,他引诱她,“一起洗。”
“自己洗。”苏荷白他一眼,把他扶进浴缸,掏干净裤子口袋里的东西,把衬衫、西裤扔进洗衣机,开始给他洗内裤,“晚上去足疗店了?”
口袋里有足疗店的打火机。
江铭“嗯”了一声,没她陪着,他洗澡可谓极其敷衍,湿了毛巾胡乱地在胸口擦了几下,“一把手换几任了,也没见有什么新花样,一说放松,就是打牌、唱歌、泡脚。”
他说得是旅游厅的那帮人,苏荷隔着镜子看他一眼,“你想要什么新花样?把迦叶那些姑娘再召回来?非把党培养的干部一个个送进去,你们这些生意人才安心?”
形势越来越紧张,迦叶早已在几年前转型,结束了那些有色服务,当然,在普通客人眼里,迦叶仍是原来的迦叶,起码,她作为局外人,是感受不到区别的。
“报告苏处长,我错了。”家里有个刚正不阿的红色娘子军,江铭有时真地很无奈,稍不留心,就被抓住话把,往浴缸里沉了沉,他转移话题,“听曹厅长的意思,你们单位马上有人事变动,你考虑一下,想调整岗位的话,提前跟他说。”
一起生活十多年,他们已经形成默契,有些涉及个人原则和处事方式的话题,点到即止,也算是求同存异吧,苏荷打开水龙头,冲洗肥皂泡,“我休息大半年了,原来处室的工作都担心处理不好呢,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那些工作有什么难的,你们处老的老,小的小,我建议你换个岗位,现在有了媛媛,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三不五时地加班出差了。”
“我一年到头,也没出过几次差。”他的工作忙,她的重心基本都在家里,但凡出差,只要不是非她不可,她都安排办公室的其他人了,补助丰厚,又能借公差出去转转,没人提出异议,至于人员年龄断层的问题嘛,她休产假的这半年,康康成长挺快的,刚分过去的那个毕业生,也很踏实肯干,苏荷涤净内衣上的泡沫,关掉水龙头,慢声道,“付主任再过几个月就退休了,厅里这次人事调整,应该会安排人接替他的位置,到时候处里效率会更高些。”
她显然没有调整岗位的打算,江铭也不勉强,“走着看吧。对了,儿子呢?听阿文说,他有点闹情绪。”
苏荷白他,把内裤挂在衣架上,走到浴缸旁,帮他洗头发,“终于想起你儿子了,你偏心不是一点点。”
江铭闷声笑了,闭着眼睛,享受她周到温柔的服务,“我偏心他的时候过去了。”
小家伙小时候也是万众瞩目,一家人的焦点,尤其是爸妈,好像是弥补对她的亏欠似的,把小外孙宠上了天,苏荷轻轻弯唇,心里清楚有了媛媛以后,大家对小家伙的关注确实少了,别人她无可置喙,但他们作为父母,总该自省一下的,把小家伙今天的情况跟他讲了,她柔声和他商量,“是不是趁着我假期还没结束,带他出去玩几天?”
“不用。”江铭转了转脖子,提醒她按重一点,“后天我去L市出差,你跟我一起走。”
L市的旅游开发项目和温泉度假村项目都很成熟了,在S省的旅游景区位居前列,梁氏抓住新一代家庭主力军习惯从网络捕获信息的特点,连续三年重点进行线上推广,成功打开了省外市场,每年小长假慕名而来的外省游客高达40%,爸妈每年都要去温泉度假村小住半月。
显著的收益率以及S省交通、跨越发展,为梁氏融资上市,进军生物科技领域提供了坚实的后盾,因此,他特别重视旅游景区和度假村的管理运营,三不五时地要去那里视察一番。
苏荷没好气地扯他耳朵。“说带儿子散心的事呢。”
江铭呵呵地笑,醉了酒对她的“小暴力”特别有容忍度,“让他和妹妹单独呆两天,他的毛病就好了。”
“没你心大,我不去。”一个没断奶的,一个因为小的在闹情绪,亏他想得出来。
“懂什么。”江铭睁开眼睛,迷离的黑色瞳孔倒映出她噘嘴的模样,两个孩子的妈了,言语神态中还会时不时地透出小女生的模样,让他经常有种错觉,好像时光未曾在她身上走过似的,捏了捏她因为过度滋显得十分圆润的脸蛋,他笑着解释,“他现在对妹妹有敌意,让他照看妹妹两天,他就有做哥哥的自觉了。”
“他还是个孩子。”哪能像大人一样理智思考呢。
“我的儿子我知道。”江铭语气肯定,自顾自地拍了板,“明天我打电话跟妈说一声,让她那两天过来帮着照应一下。”
看出她的疑虑,他又下了一剂强心针,“有孩子以后,我们两个多久没单独出去了?”
苏荷仔细想了想,是有些年头了,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每次出去玩总是放心不下,经他一提,确实有点动心,“真得没问题吗?”
“爸妈在呢,还有阿姨看护着,能出什么事。”江铭已经开始盘算杭州的行程安排了,媛媛跟着他们睡,她总是放不开,半年来,他没少委屈自己,这次去杭州,得一块讨回来。
“你憋着什么坏呢,笑这么猥琐。”苏荷捞过花洒给他冲头发,看到他上扬的嘴角,嘴角也跟着上扬了几分。
“老夫老妻了,你说我憋什么坏呢。”江铭睁开眼睛,黑眸笑意深沉。
“闭眼。”苏荷在他脸颊拍了一下,冲干净他的头发,又掬了捧水,细致地冲掉他额际的泡沫,悠悠地道,“你去足疗店,想做什么不可着劲儿做了么,反正我也看不到。”
他突然从水里坐起来,激起一地的水渍,苏荷洗完澡刚打扫过卫生,烦闷地在他肩头打了一巴掌,结果被他结实的肌肉震得手指发麻,愈发生气,掐着腰,气势汹汹地命令他,“把卫生间打扫干净再回屋。”
江铭痞笑一声,捉着她肉乎乎的手指把她扯到跟前,苏荷险些被他拽进浴缸,没好气地捶他一记,“装疯卖傻也没用,知道收拾卫生多累么,你看看你把地上弄得,乱七八糟。”
江铭捧着她的脸,和她鼻尖对鼻尖,嗓音低哑含笑,“早说找个全职阿姨,你非不让。”
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因为她怀里孩子,家里请了一个全职阿姨,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全都不用她上手。
她一度觉得当他老婆很没成就感,睿睿满岁后,就把阿姨辞掉了。
媛媛出生,她也坚持没请全职阿姨,只请了月嫂帮忙照管孩子,他们给的佣金丰厚,除了照顾她和媛媛,有时阿姨也会帮着家里准备些吃食,或是打扫卫生。
但是,一般情况下,只要自己忙得过来,苏荷是坚决不让阿姨做那些额外工作的。
“不是请阿姨的问题,你都不知道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浓重的酒气萦绕在鼻尖,两人鼻息相闻,苏荷根本凶不起来,挣了挣,她试图离他远点,“松开啦,脚麻。”
江铭闷声笑了,低头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嗓音低哑,“吃醋了?”
他不是第一次去足疗店那种地方,应酬之类的活动,他也从不瞒她,可她鲜少吃醋,他以前还会计较,日子久了,倒也习惯了。
有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洗手作羹汤,是比吃醋、耍脾气更有力的爱的证明。
“吃你个大头鬼!”苏荷嫌弃地推开他,“刷牙去,臭死了。”
“行,刷干净再亲你!”江铭捏了捏她圆滚滚的胳膊,皮肤又白又细,手感一如当年。怀老大以后,她的体重一直是100斤上下,再没回到少女时的轻盈,如今,尚在哺乳期,她的体重再次创造了历史新高,素净的鹅蛋脸添了圆润,反倒显得愈发年轻了,他忍不住凑上去咬了一口,“老婆~”
苏荷懒得同醉鬼计较信用,他的眼神灼热,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干嘛?”
“老婆~”
苏荷白他,这是酒劲上头了。
“老婆~”
“……干嘛?”
“你爱我吗?”
“……”
“你爱我吗?”
苏荷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无比嫌弃他的幼稚。
“你说出来。”
“爱你。”
“没说全。”
“……”
“老婆~”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四十多岁的人了,笑得像傻瓜似的,苏荷忍俊不禁,扯扯他的脸,“可以出浴了么,陛下?臣妾的脚快废掉了。”
“朕抱你。”江铭配合她的玩笑。
苏荷才不让他抱呢,自己现在的体重,万一闪到他的腰,受累伺候他的还是自己,瘸着腿拿了干净的毛巾给他,她照着以前的经验自己缓解麻木的脚部神经。
当年传授她技巧的人,早已被挖角去了北京,那个牵绊着他们共同的过往的老人也已仙逝,岁月变迁,生活从来没有停止向前。
他们也在岁月的裹挟中,学会了宽容和忘却。
“老公。”
江铭低头套拖鞋,“嗯?”
“感觉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挺好的。”
她曾经怀疑自己能否成就一段幸福的婚姻,险些错过挚爱,现在想想当初的杞人忧天,确实可笑。
江铭捏捏她的下巴,“别瞎感触了,老公的内裤呢?”
她给他下过死命令,坚决不允许他当着女儿的面有过分暴露行为,久而久之,他也养成了背着女儿换衣服的习惯,苏荷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脸,“我去拿。”
她拿着洗净的内裤出去了,江铭自觉地开始拖地。
苏荷回来看到,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他一番,某人大受鼓舞,把洗手台也擦了一遍,还说她干活不细致,洗手台粘着头发,她都没收拾。
苏荷连连称是,“你最厉害。”
“那可不。”
“我回去睡了,你慢慢收拾。”苏荷打了个哈欠,快十一点了。
“哎,等会儿,我也睡。”江铭当下把抹布往台上一扔,胡乱冲了下手,三两下刷完牙,就追着她回卧室了。
“什么啊?”
“醒酒茶,不认识?”苏荷杯子几乎怼到他嘴边了。
“我说你手里的东西。”
“降压药啊。”
“我血压正常,吃那玩意干嘛。”江铭咕哝道,接过她手上的茶水,温度正好,他仰头大口往嘴里灌。
茶杯马上见底,苏荷赶忙抢了回来,把药塞他嘴里,才把水杯还给他,江铭眉头皱了皱,在她的逼视下,到底是把药吞进肚子了,“你像不像谋杀大郎的潘金莲。”
苏荷没好气地扯他的脸,“上次你喝了酒,第二天早上差点一头从床上栽下去,忘了?”
“那次喝多少,这次喝多少,能一样吗?”
“半斤也不少了。”小丫头睡梦中哼唧了两声,苏荷赶忙摇了摇婴儿床,等她睡安稳了,方才低声道,“这星期你连着喝三场,血压不高才怪。”
江铭挪到她身后,手法熟练地帮她按肩膀,“阿文又告密了。”
苏荷舒服地转了转脖子,“我们都很关心你。哎,你去的那家足疗店是连锁的吧?我记得咱家楼下也有一家店,你办的卡,在楼下能用吗?”
“没办卡。”
苏荷拧他大腿,“装。”
整天抱孩子,她现在手劲儿惊人,江铭倒抽一口气,讨好地笑道,“你哪儿不舒服,老公不是给你捏着的么。”
苏荷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心虚呀?”
“胡说。”江铭把她的脸扭过去,“不乐意那些年轻小伙子姐长姐短地围着你。”
苏荷绷住笑意,闲闲地开口,“那些漂亮姑娘哥长哥短地喊你,你怪乐意的。”
“哥不短。”江铭恶意地顶了顶她,贴着她的耳蜗,语气暧昧。
“去你的。”他不喝酒还好,酒劲上头,在床上没个节制,把小丫头吵醒了,又要哄到半夜,苏荷抑制住内心的渴望,扭了扭臀,和他拉开距离,正色道,“还没回答我呢,楼下的足疗店报你的号码能用吗?”
江铭接收到她的信号,情绪有些失落,在她绵软的丰满上抓了两把,聊做安慰,“都说了,不想让你去。”
“打算让爸妈去的,他们出去爬山,回来按按脚比较舒服。”
“让他们去吧,报我的手机号就可以。”江铭爽快地道。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苏荷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小心眼子。”
“好了,闺女睡熟了。”江铭装听不见,把她按倒在床,拉着她的手来到身下,“给我揉两下。”
“关灯啊。”
“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