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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 1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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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张文顾不得去抢苏荷手里的酒杯,急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慌张地解释,“不是我带她来的。她,她自己来的,我们凑巧碰到。然后,苏荷姐说她可以喝一整瓶白兰地,喝完……喝完她还不尽兴,就,就成这样了。”张文先把自己择干净,接着向他说明情况,“老板,我知道不该打扰您,可是,她那个朋友宋晓雅不来接她,说苏小姐是因为您喝醉的,我只好把您请过来。”说到最后,张文的声音越来越小,蚊子嗡嗡似的。
江铭看了一眼醉成一摊泥的女人,眉头紧皱。
坐没坐相的,半边身子趴在吧台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抱着酒杯,白色叠纱上衣布料轻盈,宽松的喇叭袖因为她的动作滑到了手肘,小臂皓白,肌肤细腻。
腕上缠绕的黄色蜜蜡珠串和颈上的翡翠包金吊坠,交相辉映,在酒吧温暖的光线下折射出莹润的光泽,愈发衬得她柔和的五官娴静温婉。
樱唇含笑,醉眼迷离,毫无攻击力的样子,像只软萌可爱的小白兔。
要不是张文一直陪着,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度假村,她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偏她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危险,还在向酒保讨酒喝,扬手间后腰处细腻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看得江铭太阳穴突突地跳,脸色更加阴沉几分,上前夺走她手上的酒杯,脱掉西装外套,粗鲁地罩在她身上,“她说什么了?”
“苏荷姐什么也没说,就一直喝酒。”
“嘻嘻……什么都没说……”苏荷傻乎乎地靠在他的身上鹦鹉学舌。
江铭冷哼一声,掐着她的下巴,语气生硬,“知道我是谁吗?”
她这副样子,怕是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投怀送抱。
苏荷笑嘻嘻地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乖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
“说我的名字。”江铭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
苏荷疼痛地皱眉,有些生气地推开他,可是,身子轻飘飘的,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下来,江铭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冷声追问,“说!我是谁?”
苏荷嘟了嘟嘴,不甘愿的样子,垂着脑袋想了想,晕乎乎地道,“……江铭……你是江铭……”说完,她突然羞怯地笑了一下,傻乎乎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指勾了勾。
江铭冷眼看着,不理会她的疯癫,苏荷打了个酒嗝,不高兴地踢了他一脚,片刻,小手又扯了扯他腰侧的衬衫,笑嘻嘻地露出一口小白牙撒娇讨好。
江铭无声地叹了口气,配合着把耳朵凑过去。
苏荷嘻嘻地笑了,怕被人听见似的,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我……”
一开口就说错了,她有些生自己的气,懊恼地锤了捶脑袋,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要说什么,马上开心地笑了,“你身上……身上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
眼底眉梢带着自豪得意,说完手臂环上他的脖颈,脸颊贴上去,贪恋地蹭了蹭。
热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吹在他的脖颈,江铭眸色黯了几分,喉结滚了滚,将她环在颈项的手臂扯了下来,眉宇间透着几分道不明的意味。
苏荷身子晃了晃,肩上的西服外套也掉落在地。
张文急忙捡起来,小声提醒江铭,“老板,11点多了,带苏小姐回去休息吧。”
江铭不自在地整了整衬衫领口,低睨着醉猫似的坐都坐不稳当的人,“还喝不喝了?”
苏荷仰头看着他,笑嘻嘻地摇了摇头,大着舌头道,“你……生气……我不喝……嘻嘻……我很听话的……”
她这会儿倒是懂事乖巧,江铭好气又好笑,“我谢谢你。”
苏荷摆摆手,很大度的样子,嘻嘻地笑了两声,“……我……喜欢……你……”
江铭胸中情绪翻滚,冷若寒潭的黑眸犹如春阳普照,喜不自胜,抓着她的肩膀,声音仿佛低到尘埃里,温声哄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荷蹙了蹙眉,“疼……”
江铭忙不迭地松开手,在她肩头揉了揉,“听话,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温润的眸子迷离涣散,苏荷觉得他好吵,吵得她脑袋疼,不满地皱了皱眉,突然伸出小手,捧着他的脸,在那张作恶的唇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他的唇有些干,她皱着眉头咕哝了句什么,体贴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咂巴了嘴,歪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这一幕太突然,看得张文目瞪口呆。
江铭也是始料未及,看着歪在肘窝里的小脑袋,尴尬地咳了一声,吩咐张文,“买单。”
然后,拿过他手上的外套,罩在苏荷身上,抱起她冷着脸大步离开了。
可张文分明看到,那紧绷的嘴角,浮着浅淡的笑意,心中不由一乐,颇感安慰地叹了口气,乐呵呵地去收银台结账了。
深夜的山风,凉中带寒,苏荷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贴紧身上的热源。
江铭低头看她一眼,清冷的黑眸不由染上一层笑意,注意到她眼角的泪痕,心中骤然一紧,叹息了一声,俯身在她眼角亲了一口,“你可真能忍啊。”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奈和挫败。
别的女人借酒浇愁,都是连哭带闹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她倒好,半句浑话不说,安安分分地睡觉,心痛难过都留在梦里。
他不知该赞她酒品极佳,还是气她过分隐忍克制。
张文追上来,把他领到苏荷门前便识趣地回房了。
江铭从她牛仔裤里摸出房卡,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关了窗户,才又回到床边,帮她脱掉鞋子,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棉被松松软软的,散发着秋日阳光的气息,显然晾晒过了。
江铭手指抚了抚她温柔的眉眼,嘴角轻轻勾了勾,指尖顺着她有些热烫的脸颊滑向她纤柔好看的脖颈,最后停在她白色轻纱上衣精致的盘扣上。
她不往前走,他只好推她一把了。
苏荷这一夜睡得极沉,早上是被房间的响动吵醒的,口干舌燥,她难耐地皱了皱眉,嘤咛一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醒了?”江铭捡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打火机,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到她的床前。
苏荷立刻睡意全无,惊吓地坐起身子,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又红着脸躺了回去,“你怎么在这儿?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铭轻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昨晚上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苏荷拧眉想了想,昨天……
昨天她心里难受,睡不着觉,然后,就去慢摇吧喝酒了,还遇到了张文,后来,他也来了,再然后,她说……喜欢他,还亲了他……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想起来了?”薄唇勾了一下,有几分嘲讽的滋味。
苏荷愈发觉得难堪,抿了抿唇,轻声开口,“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呵。”江铭冷笑一声,俯身撑着床沿,手指挑开她身上的薄被,细腻白净的肌肤上吻痕错布,犹如雪地上的点点红梅。
苏荷怕凉,肩膀瑟缩了下。
江铭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贴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只露出她慌乱羞赧的小脸,悠悠地道,“我只是把你送回来吗?”
苏荷不安地动了动腿,下身的黏腻,让她脸如火烧,难道自己昨晚酒后乱性?把他……
抿了抿唇,她心虚地向他求证,“我们昨晚那个了?”
“哪个?”江铭故作不懂。
苏荷嗔怪地瞪他一眼,“明知故问!”
还要开会,江铭不再逗她,含糊地“唔”了一声,起身走到窗前,拿起竹椅上的西装外套,抖了抖,穿在身上。
他的身形高大,穿西服特别好看。
可是,以前他总是不爱穿得这样正式,嫌西装束缚,惯常是休闲装束。
第一次见她妈妈,却刻意穿了正装,她当时眼睛都看直了,很是花痴穿西装的他。
不过,他就是个衣冠禽兽,送妈妈离开以后,在车上就不规矩了,想到当时的场景,苏荷觉得愈发口干舌燥了。
那么,她和他昨天真的……
自己岂不成了小三?
“你也喝酒了吗?”
江铭正在打领带,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睨她一眼,不答反问,“你是想把责任推我身上?”
苏荷微微垂眸,被看穿心思,有几分尴尬,“……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江铭眉头紧拧,末了,突然笑了,走到她跟前,冷冷地看着她,“你把我睡了,一句道歉就没事了?”
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难听,撅了噘嘴,道,“我是女孩子,我都没觉得吃亏,你计较什么?”
江铭语气嘲讽,“以前看不出来,你这么开放。”
苏荷剜他一眼,往被子里缩了缩。
江铭冷哼一声,“别觉得女人宝贝,男人就不宝贝了。”
苏荷捉紧被角,小声嘟囔了句,“你又不是第一次,不算吃亏。”
“不是第一次怎么了?你知道昨晚上我多累么?”
从他嘴里确认他曾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苏荷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过,眼下,那些也无从计较了,嗓子干得难受,她轻咳一声,问他,“你想怎么样?”
“早上阿文过来给我送衣服,被Derasa看到了。”
苏荷问了一句废话,“她很生气吧?”
江铭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荷默了默,“我去找她解释。”
她可真好心,江铭语气不由冷淡几分,“解释有用吗?”
“她会和你分手吗?”想到这层可能,心中的期许竟然压过了负罪感,苏荷为自己的无耻感到羞愧。
“你好像很希望我们分手?”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
苏荷舔了舔唇,将无耻进行到底,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你们不分手,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江铭的目光沉而灼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显然将她的意图看得一清二楚,苏荷不自在地躲避他的视线,不太甘愿地提出另一个解决办法,“如果你想要别的补偿方……”
“我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没精力去追女人,要么你把人给我哄回来,要么,你自己看着办。”
江铭出声打断她,态度模棱两可,把决定权交给她。
苏荷努力理解“看着办”的意思,嘴角忍不住上扬,仅存的道德感让她压抑住心头的欢喜,手指无意识地划着背面,心头还有一丝紧张,“怎么样都行吗?”
“不办怎么知道行不行。”
他语气有些冲,不耐烦的样子。
苏荷不敢再问了,“哦”了一声,“知道了。”
江铭揶揄地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利索地扣在手腕上,“看你的样子,是不打算帮我哄女朋友了。”
被他说中心思,苏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把锅甩到他头上,“你不走,我怎么起床?”
江铭不置可否,整了整袖口,悠然地踱着步子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苏荷马上掀开被子,看到樱花粉的床单上那鲜艳的红色,她莫名地松了口气,保留了20多年的女儿身,以前珍若生命,护得那般宝贝,如今没了,还是在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没的,她竟然不觉得惋惜,反而有一丝窃喜。
像是一个准备犯错的人,被人推了一把,大错已铸,终于有了正当的借口不必回头。
“咳。”
已经离开的人去而又返,苏荷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抱着被子缩到床角。
江铭嫌弃地看她一眼,径自走到窗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习惯性地打开看了一眼,顺手揣进了口袋。
苏荷犹豫了下,喊住他,“为什么不疼啊?”
她声如蚊蝇,江铭没听清,“什么?”
苏荷咬了咬牙,“我流血了,为什么没觉得痛?”
说完,她的耳根“噌”一下红了。
江铭略微迟疑了片刻,痞痞地勾了勾唇角,“我就当你夸我技术好了。”
苏荷恨不能钻进地缝,她一定是被李心恬那些夸张的情节描写洗脑了,才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一个没有性生活经验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她竟然信了。
“没问题了?”江铭这会儿倒不急着走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兀自把脑袋埋在胸口的人。
苏荷头也不抬地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帮我把门反锁带上。”
江铭目光打趣地扫了一眼粉色床单,“你的矫情劲儿,可算发挥点作用,床单记得带回去留念。”
苏荷羞恼地瞪他一眼,江铭混不在意,一脸得意地离开了。
真是一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人渣模样,刚才却像吃了多大亏似的,厚颜无耻,无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