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王孙》度水

17、徐阶2

　　今天如往常一样，徐阶先单独给秦宸上课。徐阶一只手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一手拿着一本还没有让秦宸批阅的奏折。操着一口蹩脚的官话说道“殿下，这几日批阅奏折可有什么心得吗？”秦宸作为一个北方人每次听徐阶这个地道的南方人讲话都如同听番邦人讲话一样，异常困难。不过好在徐阶还是带着点官话否则秦宸真的一个字也听不懂，不仅他如此明嘉也是一样。秦宸把徐阶的话先在大脑中确认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说道“心得称不上，只是这几日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哦？什么事情？”“人分三类，第一种为了钱，第二种为了权利，其实这两种人都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第三种人为了名。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的名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徐阶思索了片刻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殿下了解的很透彻，既然如此，那老朽问一问殿下，如何控制这三种人从而达到自己想要的呢？”徐阶看向秦宸，秦宸听完问题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道“让钱和名先斗，再让钱和权斗，让钱杀死权，再让名杀死钱，然后让权杀死名，最后在找个由头杀了权。”徐阶听完反问道“若是都杀干净了，谁来给你做事。”秦宸笑了笑然后说道“他们死之前事情就会办好，这是他们最大的价值。”“那以后呢？”“先生，您知道养羊吗？”徐阶疑惑了一下“养羊？”“在我们北方，羊从一落地先喂它吃好的，攒膘。在长大一点就开始剪它的羊毛，等再大点母的下崽，公的杀了卖钱。管理那些人就如同养羊是一样的。”徐阶背着手站在桌前听着秦宸的话心中不由的感叹’这朝中大臣就如同羊一般，平日里只是剪一剪羊毛，出了事就会被杀掉。什么礼贤下士什么君臣共治，你有用是还把你当人，等没有了利用价值后就是一头随时待宰的羊。唉，可悲呀！’秦宸察觉到徐阶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徐先生，您没事吧，用不用传太医。”徐阶回过神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年纪大了，容易走神。没事。”“那就好，先生您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不用来给我们上课，至于功课我送的您府上就好。”“没事没事，不用了。下课吧。”“好的，先生。”徐阶说完话拿着自己的书便转身离去。秦宸站在桌后心想着这一定是刚才自己的言论影响了徐阶，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走神。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秦宸给正在仔细的挑着鱼刺的明嘉说道“嘉儿，今个儿先生问我这几日批阅奏折有什么心得。”明嘉仔细的挑着鱼刺没有回应。秦宸继续说道“我说管理大臣就如同养羊一般，徐先生听完愣了一下，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明嘉挑完了鱼刺抬起头笑了笑说道“你呀，哪里有把管理大臣比做养羊的。先生是斯文人，你这么说人不吓着才怪。”“那你说，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办？”秦宸有些不服气的反问道。“我呀？”明嘉笑了笑看了看盘子里面的鱼“如果要是我说管理大臣就如同给这鱼挑刺，那些又细又尖的先挑出去，又粗又长的晚一点可以在吃的时候挑出去，至于那些奇形怪状的在做鱼之前就已经被挑出去了。”说完还略有挑衅意味的看了秦宸一眼。秦宸看着明嘉哼了一声说道“唉，还是你狠！”说完还摇了摇头。明嘉不以为意，拿起筷子说道“快吃吧，一会菜该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