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热爱工作的第三天 ...
-
我讨厌去酒吧，也讨厌喝酒，因为这会让我的神经变得迟钝。身处于一个管理异能者的特殊组织，我需要无时不刻保证自己大脑清醒。
异能者能够做到的事情，往往我需要两倍或者更多的努力来弥补其间的差距。倒不是热爱这份工作，只是不想因为自己是普通人这一身份而落了下风。
但接到这份工作的时候，还是让我犹豫了一番。
“卧底的工作吗……”我拘束地笑了笑，看着手里的酒杯半发着呆。
与我约定在酒吧详谈的人是坂口安吾前辈，作为知名社畜，坂口前辈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选中我？”
“异能者很宝贵。”
所以才会选中我这个能力还行的普通人，方便危急时刻弃车保帅。
我注视着酒杯默不作声。金色的酒液中浸泡的玻璃球慢慢变小，失去了打磨出来的棱角，反射着头顶柔和的灯光。
“当然，除去这一点，你的能力也很优秀，得到了上层的一致认可。”
“这可真是让人难以承受的认可。”我苦笑了一声。
坂口前辈似乎觉得这个时候插话会显得很尴尬，只是沉默地喝着自己的酒。
“我记得坂口前辈也在□□卧底过吧？”
“啊，是啊……”坂口安吾放下酒杯，低头轻笑着，“是一段糟糕又美好的经历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坐在嘈杂吧台的前辈，我总觉得像是有一睹透明的墙，隔绝了外面的喧闹，留给前辈的只有苦涩的寂寞。
总觉得坂口安吾前辈会是一个很害怕孤独的人呢。
“卧底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越早越好……”坂口安吾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已经想好了吗？”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道：“冰块的棱角最开始也不过是调酒师一手打磨出来的。”
“什么？”
我耸了耸肩，从座位上站起来。
“反正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吧，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既然是上层派发的任务，那也就是“本职工作”吧。
就这样，我加入了□□，在下层混了一段时间后，被森鸥外点名做了助理。
我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到异特科。
虽然我的身份现在就像是一张纸一样，一捅就破，但好在森鸥外并没有揭露的意思，算是半同意我这个卧底的存在了。
□□不会和异特科撕破脸皮，而且我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破坏□□的利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还是能够活到安全退休的。
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森鸥外，差点跪倒直接叫“爸爸”。
提问：森鸥外是一个和蔼可亲、慈祥善良、胸襟广阔的好首领吗？
是，但不完全是。
森鸥外的耐心只会给那些完全臣服于他且有利用价值的人。
很显然，我并不在这个范畴。
那么再提问：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活着出去吗？
我在想屁吃呢？
“首领大人……”我干笑了两声，从这个角度我只能抬头去看森鸥外。
然而这样看到的依然有限，所唯一触及的便是那双蕴含着无限疯狂的紫眸，里面映射着我的脸。
森鸥外弯了弯嘴角，旁边爱丽丝的针筒突然砸下来，擦过我的脸，在我脑袋旁边留下了一个圆坑。
卧槽！
我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头昏眼花，但还是努力绷紧脸保持表情。
森鸥外几乎是用温柔的语气询问我：“川上君，你看到爱丽丝酱了吗？”
我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爱丽丝再次举起了针筒。
我：“！！！”
森鸥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爱丽丝酱，记得轻一点哦。”
等等！
下一刻，我的意识坠入黑暗。
……
门。
一扇又一扇的门，遍布走廊的两边。
我行走在似乎永无尽头的走廊里，这里的走廊狭窄得一个人行走都很难通过。
走廊里回荡的，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嗒、嗒……”
不知道走了多久，尽头终于出现了，那里也是一扇孤零零的门。
我旋转把手，拉动门，门发出了年久失修的嚎叫。还没等我完全拉开门，一个金发的小女孩抱着巨大的针筒破门而出，将针筒砸向我……
……
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复古繁杂花样的天花板。
“做噩梦了吗？”森鸥外走进来，身上穿着常服。
不，比起做噩梦，醒来看见这家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我看了看周围：“我这是在？”
森鸥外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嘛，我找到川上君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但是又不知道你家在哪，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暗暗捏了一把大腿，是疼的，看来我还没死，这一切都是真的。
但我宁愿这一切都是假的……
“喝点水吧。”森鸥外笑着递给我一杯水。
我接过水杯，从火焰包裹的轮船逃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口干舌燥，拿到杯子就“咕咚咕咚”喝完了整杯水。
森鸥外微笑着坐在旁边。
关于船上的事情……我悄悄看了森鸥外一眼。
森鸥外那走我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川上君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可能吸入了太多的烟尘，所以昏迷了很久，都是小事，注意调养就好了。”
说完这些，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不过，吸入烟尘过量很可能会导致幻想什么的，川上君对这些也不要太过在意，毕竟，”
“像川上君这样有力的助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一直健康地工作的。”
想要让我装傻吗……
虽然说我是异特科的卧底，杀死我绝对是无异于与异特科宣战的信号，但前提是我的身份是公开透明的政府人员才行。
隐藏身份期间，无论做了什么，最后招致死亡的结局，都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因为，死的只是一个刚加入□□不久却做错了事的无异能普通人罢了。异特科也不会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安插了卧底，同时也不会对我的牺牲抱有任何同情。
这就是我目前的处境——一个活着受人利用，死了没人关心的尴尬境地。
同时，也就是说，森鸥外此时的行为，就是在给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施舍罢了。他施舍给我的是“生命”，作为回礼，他要的则是……
我垂了垂眸：“我明白了，多谢首领。”
叛变确实不可能，但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上，我多说一句话能够造成很大的不同，同时，少说一句话也可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一个很灵活的位置，而森鸥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个卡住情报输送管道的“螺栓”。
森鸥外脸上的笑意放大，眼里倒映的光却弯折扭曲，成了无尽的黑洞。
……
从森鸥外那里拿了所谓的“药”之后，我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利落地滚回家了。
当然，就算是现在被逼迫着和森鸥外达成了“交易”，我也不可能信任他的，随便把药扔到柜子上，我拉过被子想要休息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
算了，还是不睡了。
我拿出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的论坛，差点被置顶的帖子闪瞎狗眼。
加大加粗的“爆”字前面，是足以让人看了之后自戳双目，吐血三升的狠毒标题：
#职场二三事，那些年首领与助理不得不说的隐秘故事～#
末尾还加了一个波浪号！波浪号！
点进去，首当其冲的是一张照片，拍摄于码头，画面上是森鸥外抱着我下船……
瞳孔地震。
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都是“我裂开了”，楼叠到几百层才有了其他内容。
252L
我就知道，这家伙上位肯定没那么简单。一个普通人而已，要实力没实力。
253L
楼上真的不要紧吗？酸味都快溢出来了。而且首领也不是会以公徇私的人好吗？
254L
楼上+1
255L
这可说不准，姓川上的别的不说，长得还是过得去的，身材也不错，小巧玲珑。
256L
我合理怀疑楼上在内涵川上身高。
257L
礼貌川上：你吗？hhhhh
260L
就我看到了首领抱着川上时脸上的表情了吗？太温柔了awsl
261L
楼上+1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了。
262L
手部细节好吗？首领绝对偷偷揩油了。
图片.jpg
263L
体贴温柔霸道总裁大叔攻x表面冷漠年轻助理受，我狠狠地磕了。
264L
楼上太太！笔给你，请你不要不识抬举，不然我就跪下求你！
265L
gkd！gkd！
我：“……”
论坛各位果然都身怀绝癖。
我关掉论坛，通知栏弹出一条信息，来自陌生号码，里面的内容只有一句。
“记得按时服药。”后面还跟了个小小的emoji表情。
我手按在输入框里，打了半天，删了打，打了删，最终还是没能把那句“你是不是有病”发出去。
作为人类高质量助理，一定要学会体谅老板的良苦用心，并且用适当的话语回应老板的热情，让老板体会到助人为乐的感觉，即使对方真的很欠揍。
所以我果断删除信息，拉黑号码，并开启了飞行模式。
如果能够预知到的明天并不符合心意的话，也大可不必心急焦躁，因为不如意是常规化的生活的一部分，无法改变也无法破解，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
而且，从我转角看到那深藏黑洞的紫色双眸时，我就已经踏入了一个死循环。
昨日之事，可悔可恨可惜者，皆系己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热爱工作的第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