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息游戏当npc的我成了大boss》酒一点

35、假父亲

　　大概是知道沈辞树的身份，这位主任医生对宋昭的检查很全面，病情描述的也很详细，简直是有问必答。

　　德安医院的建立在二十年前，沈家是做医疗器械发家的，沈辞树的爷爷沈泊岸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医生，但却没有想到成为了一名商人，中年时因为身上的病痛变多，就自己投资开了这家医院。
　　原先顶楼的老先生留给自己晚年的住所，却没想到八十岁了，时不时还会去公园逗猫遛狗，硬是健朗到现在。

　　没想到这顶楼老先生没有用上，倒先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用上了。

　　检测脑电波的仪器滴答滴答地响着，沈辞树深深看了眼宋昭，他还穿着那件黑风衣，脸上已经浓浓的倦意。
　　陆连用棉签蘸了些水，帮她湿润了嘴唇。

　　沈辞树看着陆连小心翼翼的动作，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

　　“宋昭没能醒过来，是因为她的意识被困在了游戏中吗？”两人在忙活了一夜，如今半天已经过去，现在两人都没有什么精力。
　　“不知道，或许是。”陆连神色不太好看。

　　如果真丝因为宋昭的意识困在了游戏里才无法醒来，那她要怎么才能回到现实？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年，宋昭都在哪里？”陆连似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沈辞树。
　　“宋昭是四个月前去的峰山疗养院，楼下还有一位一直照顾宋昭的护工。”沈辞树忽然发现自己因为全身心都放在了宋昭身上，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在落下等着他，“她或许知道宋昭的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此刻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沈辞树没有专门叫人看着杨婶，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楼下，现在宋昭在他身边了，他倒也不怕护工和陈院长去通风报信。

　　即使此刻护工已经离开了，沈辞树想要市内找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两人都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下楼后，没想到杨婶居然还坐在给她安排的办公室座椅上，整个人都很平静，没有一点被人遗忘在办公室里的焦躁。

　　“杨婶？”

　　听到低沉的男声，还在不知道想什么的杨婶抬头，就见到了身前已经站着两位身材挺拔高大的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她早上刚见过，身上的压迫感很强，地位也很高，或许是她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人物。

　　至于另一位，杨婶觉得有些眼熟，但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宋昭在哪里？你们想做什么？”等了很久的杨婶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见到沈辞树后，第一反应是问了宋昭的情况。
　　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很坏的人。

　　“她……没事。”沈辞树说话时总会给人一种没有信服力的感觉，按照沈镜的话来讲，就是天生的领导者。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照顾她？我是她的护工。”

　　“很简单，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让你去见她——”

　　沈辞树话音刚落，陆连似乎觉得不妥，打断了他的话：“沈辞树！”

　　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三个人，沈辞树示意陆连不要着急，沈辞树用一次性纸杯给杨婶接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后在杨婶的对面坐了下来。
　　陆连不知道沈辞树要做什么，没有见过杨婶照顾宋昭的样子，只觉得这是把宋昭藏起来的帮凶。

　　“我们找了宋昭很久，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这个很有压迫感的男人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反而语气恳求，杨婶神色微微放松，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态度没有刚开始那么防备：“你要问什么？”
　　从一开始她就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认得宋昭，看来她的没有猜错。

　　陆连似乎没想到原来看上去很正经的沈辞树，居然也会用攻心计这一招，微微侧目。

　　“宋昭的父母都去世了，我们是她的朋友，与她失联差不多有一年了，这一年里我们一直在找她，如果不是知道她在峰山疗养院，我们或许会以为她已经遇害了。”陆连倒也不傻，见这招有用，也开始情感感化，“所以你能告诉我们，这一年宋昭到底怎么了？”

　　“你们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信你们？”也不知道这位护工阿姨经历了什么，有些超乎正常人的警惕和防备。

　　“我和宋昭从小一起长大，我有和她的合照。”说着陆连掏出了手机，专门翻出一个相册递到杨婶面前，杨婶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划了几下。
　　刚划了两下时，手下一顿，抬头用一种恍然的目光看向陆连，“是你？！”

　　“？”
　　不知道杨婶什么意思，陆连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认识我？”

　　“我见过这张照片。”说着杨婶将手机界面竖起给他看。
　　照片的背景是在校园的操场，穿着学士服的女生脸上好像洋溢着毕业的喜悦，怀里还抱着一直有些肥的橘猫，旁边穿着同样学士服的男生并没有看镜头，他微微侧眸，眼神带着笑意和隐忍的深情，默默注视着身边的短发大笑的女生。

　　沈辞树和陆连都看到了这张照片。
　　没有参与过宋昭过去的沈辞树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一边的陆连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带着一种怀念般嘴角不自觉扬起，但笑意并没有维持很久。

　　“现在你能相信我说得了吗？”陆连接过了自己手机，他似乎对这张照片不想多提，指腹按下了锁屏键，“或许，您可以从这张照片开始说。”

　　陆连给杨婶找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这张照片也是杨婶成为宋昭护工的开始。

　　杨婶自己有一个女儿，身患重病不过六岁就去世了，她最艰难的时候是女儿住院那段时间，家中并不富裕的她只能让女儿在住在公益性的病房里，不用交住院费但是人满为患。
　　她没有丈夫，孩子的父亲在得知女儿的病需要花很多钱都可能无法治好时，就和她离婚了。

　　她见到宋昭是在一次志愿者服务中，大学生来公益病房做志愿服务，大多都是来混一混学分的。
　　但是宋昭很不一样，她会给病房里的人带礼物，会陪他们聊天，她的女儿很喜欢宋昭。宋昭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来公益病房做志愿服务，这也就成了她女儿每天期待的事情。

　　白驹过隙，宋昭临近毕业，来医院得次数也少了，她的女儿因为病情愈发严重，也没有精力再等她的宋昭姐姐……

　　后来，她的女儿病死了。

　　她再也没有见过宋昭，凭借着女儿住院期间照顾其他病人的经验，杨婶在医院找到了一份护工的工作。
　　护工的工作很累，但失去女儿、一无所有的她对生活已经没有了期望，得过且过地养活自己。

　　直到她遇到一位家属，他需要一位女性护工来帮忙照顾他的女儿，是一位植物人。

　　这位家属很奇怪，他要找一位专属护工，而且不允许护工对外将他女儿的消息泄露。杨婶是最符合要求的，因为杨婶本来就不善言辞，不是一个爱交际的人。
　　原先杨婶是想拒绝的，但是看见介绍的人给她的照片——是宋昭。

　　那张照片只有拍立得大小，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大概被放在衣物的口袋里清洗过，已经有点掉色了，但她还是认出了照片上穿着学士服、笑容灿烂的女生宋昭。

　　她不知道为什么仅是半年多没见，宋昭就成了植物人。
　　对宋昭的好感让她接下了这份工作，她见到了那位家属，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外貌不算出色。

　　——长的和宋昭一点都不像。

　　后来她知道了，这个男人姓余，根本就不是宋昭的父亲，她不知道余闳为什么要假冒宋昭的父亲。

　　但是，那又怎样呢？宋昭的亲生父亲都没有养她，有这样一个会供养她的假父亲，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想到了自己女儿，想到了自己薄情寡义的前夫。

　　那位自称宋昭父亲的余先生，在宋昭身体恢复地差不多后，将她们专门安排在了一家疗养院，就是那所臭名昭著的峰山疗养院。
　　峰山疗养院的设施虽差，但或许是余先生有特地交代，宋昭的情况倒也没有差到哪去。杨婶以为她就会这样平淡地照顾宋昭，直到她醒来。

　　但却没有料到，一次余先生来看望宋昭时，故意将杨婶支开——竟想活活掐死身为植物人的宋昭。
　　幸好杨婶留了一个心眼，注意到了余先生的不对劲，那时她并没有走远，见余闳真的像是要下死手的时，杨婶故意发出动静打断了他。

　　余闳如梦初醒，赶紧松开了掐着宋昭脖子的双手。

　　杨婶等了一会儿才回来，她没有任何的异样，假装看不见宋昭脖子上的掐痕，余闳似乎很满意杨婶这样一副懦弱又孤僻好拿捏的模样，竟也没有说什么。

　　后来，杨婶再也不敢将余闳当作宋昭可以托付的人了，她偶尔半夜惊醒，然后在宋昭的病房里守着，好像这样就可以安心一点点。

　　直到沈辞树他们的出现，让杨婶看到了一丝可以让宋昭逃离余闳的希望，于是她自作主张同意了沈辞树的说法。

　　“照你这么说，这一年多里，都是余闳在出钱救治宋昭？”余闳在杨婶描述中似乎对宋昭的感情摇摆不定，这与陆连见过的余闳有些不太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宋昭和那位余先生到底有什么纠葛，但这的确是事实。”这也是杨婶之前一直都信任余闳的原因。

　　“余闳有和你说过宋昭变成这样的原因吗？”

　　“没有。”杨婶摇了摇头，“他其实很少来看宋昭，也很少问宋昭的情况，我和他交流并不多。”
　　余闳一直以来的态度也让杨婶捉摸不透，虽然他为宋昭看病治疗花了不少钱，但却极少过问宋昭的情况，就好像任由她自生自灭也可以。

　　两人见从杨婶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咄咄逼人。

　　这时，送沈颜回家的胡特助回来了。

　　“宋昭现在的情况，我希望你能保密。”沈辞树郑重地对杨婶说道，随后起身，“随后，我会让我地助理安排你的住宿，宋昭现在还需要在诊疗室多观察几日，以后大概还需要您的照看。”
　　说完，也不等杨婶是何反应，就被胡特助示意有事要与他说，离开了办公室。

　　这边办公室很清净，外面走廊也没什么人，胡特助直接就开口了。

　　“沈总，老爷子要您回老宅一趟。

　　“？！”
　　沈辞树有些诧异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