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光阴》春见十四弦

7、真相

　　原因下午还是等着尤许一起放学，尤许今天收拾得慢一些，他就去操场上和老友们打篮球。
　　“听说你班里那个孟珍珠，叫人给推了？”
　　传球的有个挺八卦，他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问原因。
　　“嗯。”
　　那人咂咂嘴，继续说：“知道是谁推的了吗？”
　　“不知道。”
　　原因不想理他，整天哪有那么多工夫理这些闲事，有空多睡会觉多好啊。
　　尤许悄无声息地站在篮球场边，还好原因一回头就看到他了。
　　原因回头冲一众男生拱了拱手，拿起台阶上放着的书包就和尤许扬长而去。
　　“怎么样？”
　　尤许轻轻一笑，说：“自导自演。”
　　两人同时选择拐进了学校里的商店。
　　“老板娘，拿两盒老坛酸菜，一袋火腿肠，还有热水吗？”原因十分娴熟地进店喊着。
　　里头有个女声传来：“有热水的，我给你冲上。”
　　“谢谢兰姨。”
　　那个被叫做兰姨的女人掀起挂珠帘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暖壶。
　　“你和兰姨很熟吗？”尤许小声问。
　　“算是吧。初中的时候我妈不怎么管我，有时候我直接在这吃饭，况且这里离食堂不远——”原因指了指食堂，“兰姨挺好的。”
　　尤许点了点头。
　　兰姨给他们冲好方便面，找了个干净地方伺候着。
　　“这是尤许吗？”兰姨问。
　　“兰姨好。”尤许答。
　　兰姨点点头，对原因说：“看看人家孩子多有礼貌，瞧瞧你没大没小。”
　　原因啧啧了两声，低头扒面。
　　“事实是什么？”
　　尤许沉默了几秒，说：“孟珍珠去偷试卷，被左明语看见，因为心虚，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原因果然不出所料，他十分吃惊。
　　“你……你说，孟珍珠……她，她，她偷试卷？”
　　尤许喝了一口水，又看了原因一眼。
　　“这些都是我的推测而已。”
　　原因还没有从吃惊的状态恢复过来，他问：“孟珍珠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成绩也不错啊。”
　　尤许扒完碗里的面，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嘴，说：“我们现在去找她，不就知道了吗。”

　　原因今天没骑车，所以他们两个一起来到了公交车站。
　　“坐几路到啊……”原因一边念着一边扫着公交车站牌上的信息。
　　“这儿，”尤许把手往第五行的信息一拍，“K51路，坐到中心医院。”
　　原因定睛一看，果然是！
　　尤许心说，这是个小傻子吧。
　　车来了，显然，已经没有空座位。
　　那边有一个单人座！
　　原因把尤许推过去坐下，自己站到他身边。为了躲避尤许的道德攻击，他掏出耳机来戴上。
　　耳机里放的不是他喜欢的歌，他往下调了几首。
　　这首是了。
　　“我坐这不太好吧？”尤许靠近他，问。
　　原因环视四周，发现没有老弱病残孕的人，这才放心地拍了拍尤许的肩，说：“没事儿，你安心地坐着，一会儿就到了。”

　　推开孟珍珠房门的时候，戚文静、陈美玲、孟母都在。
　　尤许让原因在外头等着，他自己进去问。
　　“阿姨好。”尤许先冲孟母问了个好。
　　“老师好。”戚文静和陈美玲双双点头。
　　孟珍珠坐在床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尤许说：“我今天去查了昨天下午的事。”
　　戚文静说： “说吧。”
　　尤许把跟原因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房间里保持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孟珍珠感觉，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跳动过。
　　很久，戚文静艰难地开口：“如此说来，珍珠摔伤，并不是他人作为，而是自己心虚所致。”
　　尤许轻轻点头。
　　他在余光中看见了陈美玲和孟母不可思议的神情，以及孟珍珠嫉恶如仇的神态。
　　“珍珠。”
　　有人开口。
　　孟母一下子站起来，扇了孟珍珠一掌。
　　她跳起来得太快了，坐在她旁边的陈美玲倒是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姐，你看这孩子颠倒是非黑白，不教育怎么行？！”
　　尤许又鞠了一躬，随着戚文静出了房间。
　　孟珍珠的目光在两人的离去中变得涣散，她无法聚焦了，事情败露得太快，太快了。

　　“尤许。”戚文静叫住他。
　　“老师。”
　　“今天的事还是不要说了，对于同学们那里我会有解释的。”
　　小戚老师说着，就看见走廊尽头徘徊着一个身影。
　　少年好看的侧颜被夕阳勾画出轮廓，鼻峰挺立，茸睫垂下。
　　“那是原因吧？”戚文静突然扭转话题，把自己原来的话给忘了。
　　“算了，你先回家，我来处理。”小戚老师内心窃喜，把活都揽了，赶紧打发尤许回家。
　　尤许走的时候扫了一眼原因，然后摁下电梯的下行键。

　　原因跑着从医院里出来，终于看见了站在公交车站牌前等K51路的尤许。
　　他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来：“你小子怎么走这么快，都不等等我。”
　　尤许两手一摊，很是无语：“等你干嘛？歌听完了？”
　　“是啊，听完了。”
　　尤许把手伸进他兜里，掏出一副耳机，娴熟地拿起一头插进自己手机上的耳机孔，然后把两个带有耳机套的耳机壳塞进耳朵，最后把音量调到舒适的大小。
　　这一套操作下来，原因都不得不怀疑这位学霸每天都在干嘛了。
　　“But she said,where'd you wanna go”
　　“How much you wanna risk……”
　　尤许跟着轻轻吟唱，原因听出来这首歌了。
　　“你也喜欢听他。”
　　大概是戴着耳机没听见原因说什么，尤许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K51路来得及时，在夕阳余晖燃尽的最后一刻，两人踏上了归途。

　　今天尤许回家的时候，蒋丽君在。
　　其实对于六点半之前蒋女士回家，尤许感到十分欣慰。
　　蒋老师总给尤许一种忙人，超级大忙人的印象，尽管她就是个大忙人，可尤许还是希望她尽快脱离这种刻板印象。
　　“小许回来了。”蒋丽君在做饭，她踹了一脚趴在跟前的吉娃娃，“初七，快去。”
　　初七很听话，朝尤许跑去。
　　“哇——”尤许差点被这只热情的初七给扑倒，他一边拖鞋，一边抓起初七往卧室里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晚饭时，尤许把孟珍珠的事又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蒋丽君说：“上学期我去开家长会，她被戚老师留下来迎接家长。这姑娘，我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心术不正、心思不纯。”
　　“哎，那个左明语，是明言的妹妹啊。”
　　“我从前也没听你提过。”
　　尤许想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啊！！！
　　华灯初上，城市里又呈现了一片繁华的车海。

作者有话说

　　今天来晚了～感谢赏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