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人》芷伊

20、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码头曹帮主的儿子，曹泷。”顿了顿，雷言把头压得更低，小声道，“是个厉害角色。”
　　我也上前一步，向曹泷行了一礼“曹少爷。”不管如何讨厌人家，毕竟是跟自家两位哥哥都有利益关系，怎样也不能失了礼数。
　　曹泷上下打量我一眼，“这位是……”
　　“正是舍妹。”蓝行风不留痕迹地看我一眼，眼中似有淡淡的责怪。
　　“哦！原来如此，蓝小姐好！”他对我一揖，再抬起头来，直直盯住我的眼，“不过，我倒不知蓝兄何时多了这样一位嗯……标致的妹妹。”
　　“她姓凤，唤作引湘，正是我结拜的义妹。”
　　“凤引湘？嗯，好名字！”他哈哈一笑，也不在这话题上多做探究，转而看向蓝行风，问道：“蓝兄今日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不过是想挑几个汉子帮些忙，还望曹兄行个方便。”
　　曹泷把扇子一开，一脸不赞同：“嗳，蓝兄说的哪里话，若能帮得上忙，小弟自然愿意出力，只是这几个粗汉哪及得上蓝兄的眼！不如这样，就由小弟出面，帮着蓝兄挑几个好的，过几日替蓝兄送去，如何？”蓝行风一听这话，眉头就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我也看出来了，这曹泷怕是与蓝行风有过节，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此事若真是交由他曹泷来处理，主动权就完全不在我们手里了，到时候他若是寻了什么借口一拖再拖，我们也奈他不得。
　　“小弟先谢过曹兄，只是，此事已请示了曹帮主，如今又惊动了曹兄，已是万分不该，怎么好意思再劳烦曹兄呢？况且，这茶场的事，也万万耽误不得，只好辜负曹兄的一片好意了。”来人家地头上请人，自然是事先打过招呼的，就不知曹泷为什么如此刁难。
　　“哈哈，蓝兄见外了，谁让咱俩是从小一道长大的，哪能说是劳烦呢？不过既然蓝兄急着用人，那么小弟便不强求了，”又特意贴近他，神秘道，“若是有新品，蓝兄可一定要为家父留一份哦！当年，家父对令尊的茶艺可一直念念不忘啊！”看来他果然不知我们已请示过曹帮主之事了，其脸色变化之快，令我赞叹不已。
　　“这是自然！”蓝行风笑得一脸真诚，我傲然，再如何奸诈也比不上咱家的狐狸！
　　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曹泷再刁难也说不过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行风吩咐那几个大汉明日一早至蓝家茶场上工。
　　刚想走，曹泷又拦住我们，“久未见面，小弟想请几位至‘闻香堂’一聚，可好？”又换上一副哀怨的表情，“蓝兄可不能再推脱了，就应了小弟这一回吧！”情真意切的模样简直让我以为蓝行风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我以为我家二哥不会答应，谁知他居然就这样应下了，带着雷严和我，随了一脸高兴的曹泷一起去“闻香堂”。
　　我一听“闻香堂”这名字就乐了，真是冤家路窄，本姑娘不是说过我会回来么？朱掌柜啊朱掌柜，你可还记得我？
　　一行人进入“闻香堂”，朱掌柜一脸恭维地对着前头那几位少爷点头哈腰好不勤快，我刻意落后几步，等他们都上了楼，才慢悠悠地晃到朱掌柜面前站定，突然大叫一声：“朱奸商！”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头一见是我，又立刻从地上“噌”地跳起来，抖着食指指着我，恼红了脸骂道：“又是你个野丫头！怎么这般没有教养？！出去出去！本店不欢迎你！”
　　我把嘴一瘪，垮下脸来，可怜兮兮道：“人家只是想你了，想来看看您朱掌柜嘛，你却要赶我走，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呜呜……”
　　朱掌柜一听便得意洋洋地对我笑道：“怎么？后悔了？也罢，看在你是个小丫头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只是……你必须给本掌柜道歉！这样嘛，本掌柜还可以考虑考虑给你壶‘闻香’尝尝。”
　　前一句我听着还挺感动的，后一句简直让我吐血！这什么人呐！敢情门缝里瞧人还是我教的？嘿嘿……真合我口味！如此有趣的人要是不好好捉弄一下，岂不是很对不起广大读者朋友和我小小的邪恶心思？当下就当做没有听见，颤抖着肩膀朝门外走去，“好嘛好嘛，我出去就是了……”别说，还真有点啜泣的感觉。
　　走到门口停下，我在心里数着“1，2，3，4，5……”刚满五个数，便听到朱掌柜那谄媚的声音传来：“哟！蓝少爷怎么出来了？要有什么事交代一声便是，何必亲自下楼来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我身后停下，一个隐含笑意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我转身，看见他身后的朱掌柜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我朝蓝行风眨眨眼睛，一脸无辜，“不是我不进去，是人家掌柜的不让我进呢！”
　　“哦？朱掌柜，可有此事？”某人在转身的前一刻仍旧眼含笑意，一转身，就变成了扑克脸，我在心里偷笑，这场戏他也演得忒传神了吧？
　　朱掌柜变了脸色，“不知姑娘是蓝府贵客，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原谅！”
　　“她不是蓝府贵客，而是我刚认的妹妹，是蓝府的小姐。”他特意加重蓝府二字，大约也想消消这掌柜的气焰。
　　朱掌柜惨白着脸，又是一叠声的道歉，我玩够了，凉凉抛下一句：“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下回不可哦。”
　　他连连点头，“是，是，没有下回，没有下回……”
　　我这才乖乖随着蓝行风上楼去，刚走过转角，就见我那原本一脸严肃的二哥突然“噗嗤”笑出声来，回身点着我的额，一脸无奈：“你呀……”
　　我朝他眨眨眼睛，“二哥不也玩得十分尽兴？怎么样？偶尔做一次坏人，感觉不错吧？”
　　他大笑出声，牵起我的手走入雅间。
　　桌边早已坐了等候多时的曹泷与雷言，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想着整人的快感，倒把他们撂这儿了。
　　“先前在房内便听见蓝兄的笑声，可是遇上什么有趣的事，也好说出来让咱们乐乐！”曹泷的眼神往蓝行风牵着我的手上转了圈，笑问。
　　“没什么，只是见到一只小兽在闹脾气。”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欠扁的话，我怒，这是什么比喻？真没文化，说话都不知道怕！有当着人家的面说得这么白的么？太不把我不当干粮了！当下照着他的脚狠狠踩了下去，不意外听见一旁传来一声闷哼，我得意洋洋地把头转向——雷言——再若无其事地转开，郁闷，报错仇了！
　　雷言吃了个哑巴亏，又不好发作，只能愤愤地瞪着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
　　“呵呵，这只小兽，果然有趣得紧。”你才是小受呢！
　　刚想给这曹泷一个卫生球，却意外地对上他的眼，我下意识得打了个寒颤，这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冰冷无情，尽管有笑意掩着，但仍然让我有一种被蛇盯上的错觉，我略显慌乱地移开眼，不再去看他。
　　“三妹这是怎么了？”对面传来雷言关切的声音，显然，方才的一切他已尽收眼底。
　　蓝行风为我满上茶水，同样一脸担忧。
　　我对他们笑笑，表示没事。
　　那腻腻的声音又响起：“蓝兄还是如此温柔，就同两年前一样……”他喝着茶水，眼神却片刻不离蓝行风身上。那目光烈得很，仿佛要把对方燃成灰烬。
　　蓝行风的手一紧，杯中溅出些许茶来，面上却不动声色，若不是我细心，怕也注意不到他手上的动作吧？但是，他对面的曹泷却注意到了，“哈哈”大笑。
　　我把桌子一拍，边用筷子敲打着碗，硬是把他的笑声强压下去，大声叫道：“哎呀！我饿死啦！什么时候上菜呀！曹少爷怎么请客都不点菜的吗？”反正我是小孩，有的是无理取闹的权利！
　　曹泷一听，也没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只是笑着说出去看一下，便离开了，经过我身边时，还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至当做没看见，继续敲着碗叫肚子饿。
　　待他走远了，我才看向蓝行风，“刚才怎么了？”
　　他朝雷言和我笑笑，“没事。”
　　没事？没事个P！这餐饭吃得真TM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