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千金妩媚笑》望舒盈

32、笑语

　　桑儿低着头说：“你们说的什么五十多口人不可能是他们做的，肯定是有人冒充了他们。”

　　巫怜依让桑儿抬起头，问道：“桑儿，你知道这件事？”

　　桑儿有些犹豫，嘴唇动了动。

　　相里青的耐性没这么好，等了半天，见她不说话，道：“你到底说不说？”

　　巫怜依瞪他一眼，意思是他这么凶干什么。

　　相里青转过脸去，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桑儿低声道：“组织这件事的是范先生他们，范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他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去杀一些跟他无冤无仇的人？而且范先生的那些朋友都很好，不可能是他们做的。”眼泪慢慢顺着长长的睫毛留下，流进了嘴中。

　　巫怜依没想到她会哭，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相里青冷峻的眼神望向桑儿：“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是也杀了很多人，怎么，难道因为我是好人那些人就不是我杀的？”

　　巫怜依瞪着他：“你过一会再说，她都哭了。”

　　相里青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看着她们。

　　桑儿哭了许久，才红着眼睛，拉着相里青的袖子说：“大哥哥，真的，肯定不是他们做的。”

　　相里青低头望着桑儿的小手，没什么反应。

　　巫怜依拉过桑儿：“桑儿，放心吧，我们会找到凶手之后再动手，不会冤枉好人的。”

　　今天大雾弥漫，街上人稀少，朦胧的小城笼罩在白色中。

　　酒馆的客人也很少。

　　桑儿在店中打瞌睡，巫怜依和相里青坐在店门口，望着前方的小路，说：“你要对小女孩温柔一些。”

　　相里青：“嗯。”

　　巫怜依望向他：“我发现你有时真的挺暴力，至少应该查清楚再动手。”

　　相里青撇了撇讥诮的嘴角：“这是从小积下的恶心，有人惹了我就杀了再说，懒得问那么多。”

　　巫怜依吃了一惊：“当然不能这样，你长这么大没被仇家杀了算是奇迹。”

　　相里青心情很好似的问：“你很关心我嘛。”

　　他的仇家数不胜数，当然多数都不在大越。离这里万万里之遥，如果找上门来，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在大越的时候他一直以为广阔的天地和大越一样，都有朝廷，有州县，有官员。

　　到了他娘的老家北域他才知道，原来那地方根本没有皇帝，也没有什么做官的人，各片势力盘根错节，血腥的打打杀杀是常态。

　　那地方正对他胃口，压根不想回大越。

　　但是她娘死前非让他去大越帮她向他爹道歉，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太任性。他才回了大越。

　　回来时却发现寇羡早就死了。

　　他想离开，但是在这里却有了另一个牵系着他，让他不能离开的人。

　　巫怜依推了推他，说道：“当然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动不动就用刀剑解决事情。”

　　相里青笑了笑：“行啊，但是你要永远看着我，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发疯，控制不住我的手了。”

　　巫怜依突然想到什么，皱了皱秀气的眉，说道：“我怎么记得你在宛城说自己有未婚妻……”

　　相里青“哦”了一声：“你说她啊，她早就不要我了，闹着要退婚呢。”

　　巫怜依哈哈一笑：“不是吧，你也会被退婚？”

　　相里青的相貌和气质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都不为过，他未婚妻竟然要退婚。可能真的是遇到自己的真爱了吧。

　　相里青说：“大概她是瞎吧。”

　　巫怜依点点头：“我也觉得。”

　　相里青白了她一眼。

　　“你现在住哪呢？”巫怜依问道。

　　相里青头都不转，指着酒馆旁边的房子：“那儿。”

　　巫怜依“啊”了一声，说：“我说哪来的大美男，竟然会突然住到了酒馆隔壁。”

　　两人东扯一阵，西扯一阵，巫怜依总算说服相里青暂时别动手。

　　到了第二日，石家一家子总算回来了，天气清朗，酒馆的人也多了起来。

　　石娘子见他们家酒馆中有个俊美的年轻人一直坐着，不禁有些疑惑，年轻人叫了些酒，自斟自饮，悠然地坐在店中。

　　巫怜依告诉她那是她的朋友，石娘子才有些疑惑地点点头。

　　石婆婆小声对巫怜依说：“怜依，今天我要去给岳阳金家送酒去，你要去吗？整天在这里怕闷坏了。”

　　巫怜依心道：岳阳金家，不是她四妹嫁的那户人家吗？去那说不定会被四妹发现。

　　“可是我有些怕人，我一见到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和少爷就害羞。”巫怜依故意有些忸怩地说。

　　石婆婆怀疑地看了看她，瞧她怎么都不像会害羞的样子，说：“我们当然见不到什么少爷和小姐了，送到小门就离开了。我主要是瞧着岳阳有家布店，里面的布特别漂亮，想带你去买几匹回来，你嫂子那眼光不行，每次带她去都说这个贵那个贵，买几匹便宜又难看的回来。”

　　巫怜依笑了笑：“好吧。”双双是少夫人，肯定不会到都是下人的地方。

　　巫怜依又和相里青交代几句，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他一听她要走，立马离开了。

　　石婆婆和巫怜依到了岳阳，巫怜依笑着说：“这儿还挺好玩的。”

　　车上拉着好多酒，石婆婆和她到了金家的小门，和守门的仆人说了几句话，仆人认得她，放她进去了。

　　到了园中，一群人忙着搬酒，石婆婆对巫怜依道：“怜依，还有好一会才能搬完，你自己去玩一会。”

　　巫怜依答应了一声。

　　一个人在园中转了转，这个院子是专门给仆人住的，来来往往都是仆人。

　　为了防止家中的“财气”被挡，这些大户人家很多会将仆人的院子建在府中的南部，主人则住在北部。仆人的院子和主人的院子中会有几道门隔着，据说这是根据风水来建的房子。

　　巫怜依她爹不相信这些东西，家中院落设置以美观为先。她突然来到金家，转了转差点晕了。

　　好在记性不错，不会忘记回去的路。

　　正经过一个小屋，屋旁种着一些花，巫怜依经过花前，想回去找石婆婆。突然听到女人的嘤咛声，巫怜依的脚僵住，望向旁边的房子。

　　说实话，她实在无意窥探这种事，但是这女人的叫声实在太大了，木床晃动的咯吱声她在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少爷……不要这样……唔。”

　　巫怜依本想赶紧离开，这声少爷让她顿住了脚步。

　　少爷？哪个少爷？据她所知，金家只有一个少爷，其他都是小姐。这个少爷不会就是四妹夫吧。

　　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夹杂着床板晃动的声音。

　　“我扶你做小妾怎么样？”男人笑着说。

　　女人的声音甜腻：“不要嘛，你有这么多小妾，哪还缺我一个。你自己的院中的婢女都被你尝了个遍，才想到找我。”

　　“她们哪能比得上你？玩够了就没意思了，叫得也不如你好听。”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女人酥软地“嗯”了一声，“少爷你就不怕少夫人会吃醋？”

　　男人语气不屑：“她敢，早被我打了不知多少次，见到我话都不敢说，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在床上也什么都不会，像个木头，只会哭。”

　　女人调笑说：“可是少爷，人家是丞相千金呢，脸蛋如花似玉的，哪是奴家能比得了的？”

　　男人浪笑道：“你的脸比不了，你的这里可以。”说着，女人又惊叫一声，“少爷你慢点！我……我……嗯。”

　　巫怜依听他们编派巫双双，心中不快，想离开时，那女人突然又道：“少爷，你就会胡说，明明你新婚之夜折腾了少夫人一晚上，怎么这时候又说不喜欢她？奴家不信。”

　　男人“啧”了一声，“就是图个新鲜罢了，她的身材干瘪，什么滋味都没有。她的几个姐姐，才是真的漂亮，要是能尝一口……”

　　巫怜依心中骂道：这人怎么这么猥琐。

　　奴人嗲声道：“原来少爷早就看上了少夫人的姐姐啊。”

　　男人闷笑一声：“她的三个姐姐都不错，她二姐我倒是没怎么见过。我最喜欢她三姐，可惜嫁给了寇峰那个没用的东西，那双纤纤小脚真是美丽又滑腻，还有那双腿。”

　　女人笑道：“少爷你又没摸过，怎么知道她的脚滑腻？”

　　男人说：“自从我看到她的脚，就日思夜想，想摸一摸，想到她在寇峰下面，我就生气，她那双脚应该是我的。那个寇峰算什么东西？我前几次提出和他互换老婆，他还不愿意。”

　　连女人都觉得这话有些荒唐了，说道：“少爷，哪有和别人互换老婆的？”

　　男人哼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种事我和其他几个朋友早玩过了，换几个晚上，舒服一阵就行了。可是那个寇峰不识好歹，他那娘子，我一看就是个浪.货，看人的眼睛都会勾人，迟早给他戴绿帽子。”

　　女人柔声道：“少爷，别提她了嘛，我来服侍你。”

　　男人笑道：“今天玩够了，我喜欢你那个妹妹，改天把她叫过来玩一玩。”

　　女人娇笑道：“可是奴家的妹妹还未经人事，恐怕不行……”

　　男人有些生气地说：“我玩过之后不就经人事了？”

　　女人不敢反驳他：“是，是。”

　　巫怜依已经走开了，这两人再说下去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

　　双双她经常被打吗？这男人还真是个淫.虫。

　　几个丫鬟经过她身边，正在互相说笑：“这药膏管用吗？”

　　“谁知道，管不管用送给她就是了。”

　　一个年纪稍小的说：“少夫人也挺可怜的，但是那性格也实在太软了，就像棉絮一样。少爷把她欺负成这样，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全身没一处是完整的。”

　　“怪她自己命不好吧。我们这些丫鬟和少爷嬉闹之后还能得些银钱和首饰，她倒好，只有一顿打。”说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巫怜依见那笑出声的女人长着一副媚态，扭着个水蛇腰，一脸幸灾乐祸，不禁气从心来，顺手抓起花园旁一个水舀，舀子里还有些水，故意走过那女人身边，装作不小心，全泼到了她脸上。

　　女人尖叫一声，脸上的廉价脂粉遇水则溶，滑溜溜的水珠滚下脸来，露出了脸上本来被脂粉盖住的麻子。

　　其他几个丫鬟都笑了起来。

　　她一声尖叫，嘴里喊着“贱人”，想去抓巫怜依，可是巫怜依泼完她就顺势丢下水舀，跑了。

　　其他的丫鬟对着她丑陋的麻子指指点点，“刚才那个妹妹长得可真美，长得和少夫人有些像，但是比少夫人漂亮多了。”

　　“少夫人长得有些素淡，刚才那个姑娘比她艳丽许多。”

　　“反正脸上没有麻子，哈哈哈。”几个人笑起来。
　　女人挡住脸，气愤地尖叫一声，快步离开。

　　巫怜依回到石婆婆那儿，石婆婆见她额上有汗，问道：“怜依，你去哪了？怎么弄的一头汗？”

　　巫怜依若无其事地说：“就随便转了转。”

　　一旁搬酒的汉子说：“石婆，这是你闺女啊？长得真俊。”

　　石婆婆笑道：“就一般人长相，什么俊不俊的。”

　　其他人看到巫怜依，都围上来：“石婆婆，你这闺女说了人家了吗？”

　　“以前怎么不见你闺女来过，下次再带她来啊。”

　　“对啊，下次来吃了饭再走。”

　　石婆婆向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带着巫怜依坐上车，离开了金府。

　　两人到了府外，石婆婆说：“怜依，那些人都想给你说媒呢。”

　　巫怜依讪讪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