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宫女》宁氏佳人

13、前世

　　越是富丽堂皇的殿堂，往往越是积聚着更多的肮脏和丑恶。在京都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就有这么一座勾魂销金的“醉红楼”。那是阳城最为豪华的妓院，也是越国最为知名的销金库。多少风花雪月在这里上演，多少达官贵人在这一掷千金。
　　即使是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处所，也难免有几个破败而肮脏的角落。那是醉红楼里最卑贱的下人们聚居的地方。在这样的角落里，虽然能看见雕栏玉砌的奢华，也能听见觥筹交错的浮燥，但愚昧，丑恶，自私与欺压却并不能扭曲一个孩子纯洁的心灵。
　　莫小蕊就在这种地方长大。她刚生下来就人被卖到了醉红楼，成了这里有史以来最小的奴婢。从没享受过双亲的疼爱的她，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也不知父母在哪里。院子里的下人都叫她“野丫头”。在这里等待她的，永远都是粗鲁的叫骂，野蛮的欺压和无休止的活计。唯一给她幼小心灵些许安慰的是厨娘周大婶，她常常趁管家不在时偷偷塞给小蕊一些剩下的吃食，好让这个年幼失怙的孩子活下命来。
　　等她在打骂和饥饿中好不容易长到了四岁，便被妓院的老妈子挑去了学舞蹈，她要为妓院培养新一代花魁，因此便特色了十来个资质好的小姑娘，从小便开始训练她们。
　　小蕊在舞蹈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不到半年便在这批新人中崭露了头角。但是即使身陷肮脏的泥坑中，她依然保持了自己纯真的天性。在她稍稍知事起，她便想着要反抗这种命运。因而挨打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老妈子不高兴，还会罚她去干重活。
　　这天正值冬至，阴冷的天刮着刀子般的寒风。小蕊又得罪了老妈子，被安排去井里打水。她衣着单薄，吃力地拎着巨大的水桶，一步一顿艰难地挪向厨房。然而，就在她快要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时，意外发生了。一个醉鬼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向厨房走来。当他看到小蕊害怕的眼神，便想也不想一脚将她连人带桶踹到了地上。
　　可怜的小蕊衣服湿透了，又冻又饿。可因为她在天黑前没完成工作，照例又被关进了柴房。在以往，莫大婶会趁大伙吃饭时偷偷塞点东西给她吃，然而今天莫大婶也回家过冬至去了，在这寒冷的夜里，没人会再庇护这可怜的孩子了。
　　小蕊又冷又饿，发着烧，渐渐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这个可怜的孩子绝望地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喃喃地哭泣着喊着“娘亲……娘亲……”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她多么渴望能见自己的娘亲，哪怕只见一面就立刻死去，也是心甘情愿的。
　　就在她在昏迷中慢慢地睡了过去时，突然，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搂在了怀里。那温暖的胸膛带着比火还炙热的情感，让她有些奇怪，便更多的是眷恋。
　　接着，她听到了仿佛从天堂传来的声音：“小蕊……莫怕……是娘亲……”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小蕊”，她知道，自己不再无依无靠，因为，她有了娘亲。一阵狂喜令她颤栗不已，闻着母亲身上散发的温柔香气她感到一阵平安喜乐。
　　在黑夜中，那名女子给她裹上了带着体温的长袍，抱着她逃离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也逃离了她将来悲惨的命运。
　　那一夜，母亲抱着她发足狂奔，整整跑了一夜。到天明时，她们已在一座破庙里安下身来。当黎明的曙光照亮母亲的容颜时，小蕊终于第一次见到了梦想中的母亲那姣美的面庞。那张清秀的脸总带着温暖笑意，让小蕊感觉安心。
　　从此她开始了有生以来最最幸福的日子。她有了自己的名字——莫小蕊，跟母亲的姓氏一样，她从此不再是一个野丫头了。虽然她依然没有父亲，母亲也不愿意提及此事，但有了母亲的相伴，小蕊已经觉得太幸福太幸福了。
　　在母亲陪伴的日子里，她的生活充满了快乐和幸福。那是她生命中最快活的日子，这样的好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年。直到七岁，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再一次改变了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