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向季春》苏陵肆

2、第二章

　　沈季春端起手边的茶轻呷了一小口，硬是将此处偏僻落魄之地衬得高雅亮堂。

　　饶是正在忙碌的店小二也不由得走神，不由自主的望向那年轻人。
　　只是官场官家那些事儿里店小二来说未免太过遥远，手头桌子上的污渍、碎屑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才是他生活的日常。
　　可人总是会对美好事物产生些许向往。

　　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店小二眼尖又瞧见位客人，偷偷捶了捶酸痛的胳膊，迎了上去。
　　“客人这边请！您瞧瞧需要些什么！”店小二掐住尖细的嗓音，冲破吵闹的人群，传到客人身边。
　　那客人也生的白白净净，眼中不自知的流露出些许纯真和茫然，穿的也是较好的麻，挂这些文人才挂的香囊。虽被雨水淋的有些狼狈，但依旧脊骨挺拔。
　　许是不怎么接触这些人，那客人挠挠头，支支吾吾的说：“多谢，我是找我家少爷的……”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店小二听不太清正想问，就瞅见年轻人眼睛一亮，越过吵闹的人群和杂乱的桌椅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
　　店小二来不及再看第二眼，便为其他人添水倒茶。

　　“少爷….你可让小佟好找！”佟苳委屈的站到沈季春身后，替他拿出药丸，“您该吃药了。”
　　沈季春无奈的拖出一旁的椅子：“休息会儿吧，我这不是将踏风牵在哪儿嘛，跑不了。”
　　佟苳固执的将药包递给沈季春，大有不将药吃了不坐之势。
　　而此时，沈季春只能叹了口气，配合着茶水将药丸吞下，只是这药丸的滋味实在是苦不堪言。
　　只怪那汤药对沈季春之于不亚于砒霜，只得浓缩成药丸，只是做成药丸已实属不易又谈何滋味呢。
　　佟苳见少爷将药丸吞下才叹了口气，此番少爷进京虽是入职，但也有求医一说。
　　少爷的心疾是从娘胎中便带着了，也得亏沈家在南方家大业大。但终究还是体虚，小时上的戒子堂也与他人不同些，少爷是沾不了武的。

　　佟苳在少爷边坐下说：“小少爷，我们得尽快了，得在申时末入宫。”
　　沈季春点头便起身欲走，只是不知怎的停顿了下才转身微笑离开。似是感叹春之生机又似运筹帷幄。

　　待沈季春重新隐入那墨中，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店小二犹豫着去收拾茶具，只见未干的水渍不清晰的印着“情不自任，柰何柰何”一句。
　　正欲究其深意却被客人的呼声打断……

　　远处，沈季春伴着清脆的雨声轻轻的哼着“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