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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七、 ...

  •   浔阳江畔,垂柳依依。水上架着半月似的青石拱桥,有匠人坐于桥上,怀抱一把檀色浆润的圆形小阮。弦声铿铮偶尔婉转。桥头街市繁盛,酒肆茶楼鳞萃比栉。风儿将琴音送入店内,伴随说书人手中的醒木一拍。一堂好戏正在上演。
      “列位看官,今日所讲的正是咱们大梁的传奇人物,长林王。”
      “好!”捧场众人一片欢叫。
      “…………长林王扬手一摆,制止了随州营樊将军擂鼓聚将的命令。言道,‘本王不用一兵一卒,独自前去。’…………水匪的寨头安在江之绝险处,啸聚百余人众…………”
      故事引人入胜,满座凝神,高潮起时尽皆击节喝彩。
      “…………长林王拔出宝剑,与那匪首大战数个回合…………”
      渐至夕暮垂地。宾客们举起残酒同赞一杯豪情。
      酒肆喧闹暂且不表,只道坊间传颂剿匪的那位王爷,已携家带眷一路东下,来到了小城皋涉的好山好水之中。这日,背着满满的药箱从山上下来。途径江滩上的一个小集市。农人临岸摆出摊子卖些鱼虾鲜蔬。提着菜篮的妇人和手捧果点的孩童往来络绎。林奚称了一把蒲菜,两尾肥鲥。交给小子们提着。散着步调慢慢逛回去。小姑娘坐在父亲背上的竹筐里。兴奋看着周围喧腾的人间烟火。
      “爹爹!”她摇摇老爹的肩头。伸手指向不远的一处凉亭。那里正围一群人不知在做些什么。“要去!”小姑娘请求。
      “去看看,去看看。”两个哥哥也跟着附和。
      “许是位说书人。”林奚猜测,抬手温柔点点闺女的小鼻子,笑道。“反正时辰还早,过去瞧瞧吧。”
      于是一家人便拐了弯,走去凑个热闹。还未站定,就有小贩过来推销糖糕和果脯。此处不设雅座,没有酒水,小点心倒很畅销。
      “原来是惦记这个呢。”萧平旌了然,掏钱买了五份。
      皮猴子萧符早就从一旁的大树上窥得消息,下来报告,“的确只有说书的。我还以为能看到杂耍呢。”
      萧筗扯着母亲往前挤。“太吵了,到里边好好听听。”
      “却说长林王独个去了江心水寨…………”
      说书人震住抚尺,娓娓道来。长林王本尊听了却垮下脸叹了口气,把儿子提溜出来。不由分说牵起媳妇儿往回走。
      “我还没听完呢。”小筗儿抗议。
      “都是胡编的。”萧平旌赏了他一个脑勺。“你想听,晚上让你哥讲给你。”
      小家伙垂头丧气。“上次在柴桑您也没让我听。我只想听听旁人夸长林王是个大英雄罢了。”
      萧符见状,过去捋捋小弟的肩膀。安抚道。“咱们爹爹就是个大英雄。”
      “可爹爹不叫告诉别人他是长林王,人家怎能知道呢。”萧筗不解。
      “当然不能说啦,若爹爹去给别人当王爷,又哪会有时间陪伴娘亲,陪伴我们了呢。”萧符说的格外严肃。
      夫妻二人听得小娃娃的话语,相视一笑。彼此又靠近了些。
      “不到两月,连皋涉这样的小地方都传遍了。还传的越来越离谱。唉,奚儿,看来我真不该随便管闲事。”
      “这哪里是闲事,免动兵戈,造福一方,可是大大的好事啊。”林奚道。
      “大大的好事。”小姑娘在背后重复。
      “哈哈,我们篟篟说得对。”萧平旌笑起来。回手掐一把小嫩脸儿。“咱家闺女学话也学得快,吐字清晰。”
      “父兄皆是话口袋子。近朱者赤罢了。”林奚调侃,挑眉示意前面热火朝天交谈的两个男孩儿。
      “可是,剿匪的故事我还没听完全呢。”萧筗看向他哥。
      他哥一脸嫌弃。“谁叫你总是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嘿嘿,吃得多,睡得快嘛。”萧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啧啧,不过大哥真得表扬你,如今半夜如厕终于不折腾我了。”萧符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故作成熟的拍拍弟弟的肩膀。
      “那大哥你现在就给我讲讲吧。不然晚上我又该睡着了。”
      “好吧。” 萧符点点头,咽口口水润了润嗓子。“送咱们马儿的将军叔叔还记得么…………”
      长林王到了随州营,牛乳炖饭,闷羊筋,百十瓮美酒招待。和军士们欢闹了整夜。第二日,樊将军正陪着萧平旌选马,忽有副将来报。江心水匪又开始兴风作浪。萧平旌细问缘由,得知那匪首姓袁,颇有些武艺智谋,聚众百人劫夺往来商船,规模不小。营中多次派兵剿灭,却总是擒不住他,每过几月便会复兴。是个长久困扰的难题。即为江匪,对水域地理自然极为熟悉。樊将军亲自带兵出战,也差点败在他手下。
      萧平旌琢磨半刻,回去同妻子商量,打算亲自去会会那位袁大舵把子。
      不过,樊将军点的将士他却一个没要,入了夜,换上一袭玄衣,化身寒潭小神龙潜水进入匪寨。着实探出一些机密。
      匪首名为袁尚禹,本土富人,少时也曾满腔热血渴望参军报国。他一心崇拜长林军。兴兴头的千里跋涉来到北境,却恰逢长林除名的动荡时期。正在招兵处排着队呢,就亲眼看到城上长林军旗缓缓撤下。一瞬间心凉悲愤,对朝廷大失所望。回到家乡聚众为匪,势要与国作对。
      了解了底细。萧平旌成竹在胸,第二日便打着长林王的名号独自一人前去水寨递了拜帖。不过半日就招降了匪众上百人。还同袁尚禹交了朋友,荐他带着愿意追随的手下一并到东境水军效力。袁尚禹智勇双全,萧平旌惜才,建议樊将军对外只说水匪已被尽数剿灭。留给他们弟兄一个干净的背景,改头换面护国卫民。
      谁知这事传到民间,竟变成了说书人口中的以一敌百大杀四方。想来也着实好笑。
      萧符絮絮叨叨的给弟弟讲了一遍。不觉日已西垂。一家人回到暂居的小院,生火造饭。继续过着平凡的日子。
      七月流火,暑气消退。马车离了皋涉,在弯曲的山道上留下一串清浅的辙印。萧姓车夫照例坐在车辕上,磕着南瓜子,摇头晃脑的配合身旁萧筗吹奏的小调。母女两个坐在身后,撩开车帘看着他们二人笑。老大萧符有了心爱的马匹,进步飞快,已经可以御马奔驰一段距离了,所以在车里总待不住,大半天的时间都猴在马背上不肯下来。
      “娘亲,瞧那树上,好茂盛的陵苕。我采些来给您制药吧。”萧符一指路旁的艳丽,喜笑开来,勒住缰绳跳下去摘花。
      萧平旌摇了摇头,只得停下车等他。旁边萧筗也跟着眼睛一亮。丢下短笛跑过去。“我先摘一朵给妹妹簪上。”
      小姑娘被放了下来,摇摆着步伐啪嗒啪嗒赶去同哥哥们一起玩耍。
      父亲母亲坐在车上,放松心神,笑着看他们美好的传承。
      “晃悠一上午了,奚儿累不累啊,来,靠一会儿。”说罢伸长手臂把媳妇儿揽进怀中。闭目倾听崽儿们的叽喳欢笑。
      “呀,有只兔砸。筗儿别动,陪着小妹,我去把它逮来中午加餐。”
      “嘘,篟篟别出声,等大哥给咱们抓兔兔吃。”
      小姑娘哪里听他的,举起一朵陵苕咯咯笑着拍手。“兔兔。花花。”
      青草夹拌花香,馥郁天地间一片祥和。
      突然。一阵狂风卷过树林,马儿踏着前蹄焦躁起来。萧平旌猛地睁开眼睛,脸色骤变。“奚儿!”话音未落已经抄起宝剑飞到孩子们身旁。
      林奚也是一惊,翻身到车里取出细箭。警觉地巡视四周。万物寂然。就连虫鸣都隐匿销声。
      萧平旌把孩子笼到身后。低呼。“奚儿过来。”林奚运气腾空,跳过来一家人紧紧挨在一处。背靠背把孩子护在中间。
      正此时,斜向山林里闪出三个人影儿。蒙着面,看身形只是少年。擎着长剑直直刺向一家五口。
      “保护孩子。”萧平旌喊了一声,挺身挡住,同他们缠斗到一起。
      然而那三人的武功绝非凡俗。招招狠厉。萧平旌的剑已经极快,以一敌三却也吃力。又要分心严防再有人出现袭击家人,进退之下渐觉艰难。只见那三人其中的一人突然剑心一定,身后竟化出数个分身出来。萧平旌大惊,暗道。“东海墨淄侯。”
      不由他多想,分身连同本影共六七个。齐齐向他进攻。漫天剑雨竟似要将他凌迟了一般。片片落在身上。情急之下。萧平旌扬起空着的左臂挡了一下,手臂瞬间喷出一股鲜血。趁着空儿,一脚蹬地而起,悬空抵住使出分身那人的本体,一剑刺下,解了他的化术。接着手腕一转,用剑柄磕向另一人的胸口。震得他踉跄退了两步。这才稍稍有所缓和。
      又缠斗了片刻,左臂的疼痛开始影响他的状态。抵挡稍慢露出空挡放跑了一个。见那人果真冲着林奚和孩子杀去。萧平旌心急如焚,一时却也分身乏术。
      这边,林奚看到夫君受伤亦是焦急担忧,然而身后还有孩子,只能原地护卫,不敢稍动。忽见危险袭来。抬手射出细箭抵御。那人身形灵活,一低身就躲过头波三只利箭,紧着又是三只射出。林奚趁他分心躲箭之时主动出击,迎上去夺他下的兵器。不料,那人丢了宝剑竟然不慌,冷笑一声从腰际又抽出一把软刀,同林奚对打起来。
      小姑娘被大哥搂在怀里,抽噎不止,萧筗也捏着兄长的衣角瑟瑟发抖。萧符满头大汗,不知是惊惧还是担忧。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转头看到自己的马儿就停在不远处,记上心来,嘟嘴打了个呼哨,那马跟了他两个月,默契甚好。嘶鸣一声冲他奔来。直接撞向和母亲打斗的敌人。
      意料之外的一击将那人撞飞出去。林奚抓紧空当,把萧筗抱上马,让萧符带着他跑远一些。自己抱起女儿,想尽快回到马车上。萧符不愿离开父母,却还是一咬牙,用他并不精湛的骑术使劲儿催马。带着弟弟狂奔而去。
      萧平旌那里,由于分身被破,其中一人已经愤怒已及,破釜沉舟。也不管防御自身,贴着萧平旌的剑背就冲过来,一剑刺进他的左肩。这下,手臂肩膀两重大伤。愈发使他难受。余光一撇,竟见被马撞飞的人已经再次归来想将抱着孩子的林奚截住。千钧之际,萧平旌发了狠。也学刚刚那人不要命的劲头。迎着剑风上去,长剑一挥。把其中最厉害的分身之人割断了脖颈,杀死当场。然后不顾还有另一个人的威胁,翻身过去救助妻女。
      “奚儿!”
      林奚被这一叫,察觉到背后的险情,歪身闪躲,正瞧见夫君身后一把长剑刺来。慌忙射出手臂上最后的三只细箭。正中那人的左脸。
      此时,三人中一死一伤。终于无心恋战。飞快逃匿。
      林奚跑过去扶夫君原地坐下。扯烂衣裙给他止血。
      萧平旌整个左臂已经看不出本色,鲜红一片。冷汗涔涔。挣扎着自己按住伤口。喘息两下。“快,把篟篟给我,你快去把儿子找回来,敌人还在附近,他们两个太危险了。”
      林奚知道萧平旌说的对,没有犹豫,留下女儿,飞身上马疾驰追去。
      风波总算过去,男孩儿也平安的接了回来。萧平旌匆匆捆住伤口,抱着惊吓过度的女儿躲在车上。小姑娘吓得面上已无颜色。哭都没有了声音。林奚把妹妹交给男孩儿们照顾,粗略检查一下夫君的伤势。判断并无大碍,于是驾起马车快速向最近的城镇赶去。
      漫长的一天终于近晚。萧平旌带着家人安顿到城中鸽房。有琅琊众人护卫总算稍微安心。林奚又仔细用药帮他处理了伤势。这才分出精神看顾几个孩儿。
      萧符机智,危急时刻还救了母亲,也没什么心里阴影,只是担忧父亲,守在病榻边不愿离开。
      萧筗原本害怕,然而看到哥哥那么勇敢,鼓舞着自己也学会了坚强。
      最严重的便是小女儿,她受了惊吓,不到半夜就发起高烧,出了一身红疹。
      林奚守着两个病人,亦是精疲力竭。
      萧平旌失血过多,也发了烧,迷迷糊糊唤过妻子近前。竭力说道。
      “他们是东海的人,为墨淄侯复仇而来。肯定知道我和琅琊阁的关系。这里也不能久待,奚儿,你听我的,带孩子先回山去。只有家里才最安全。”
      “可是你还受着伤呐。”林奚止不住眼泪。握住他的手哭道。
      “我没事,又不是中毒,一点子皮肉伤没有大碍。我想到了一个人,袁尚禹,世人皆知他是已死之人,最不惹人注意。幸而他们还未启程到东境,叫鸽房传信请他来,替我护你回家。我再告诉蔺九,让他下山来接,你们必然安全。”
      “你呢?”林奚心酸发问。
      “我留下,不解决这个麻烦咱们以后还怎能安生。奚儿放心,这里有鸽房的人照顾我呢,我还会马上通知荀大哥,让他跟我汇合。等处理好一切,我就回去找你们。”
      “可是!”
      “听我的吧,奚儿。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篟篟病了,她还那么小,你得照顾好她呀。”
      林奚沉默着,良久,轻轻点了头,伏在夫君身边痛哭起来。
      萧平旌反而笑了,叫来儿子,吩咐道。“快安慰安慰你娘,让她瞧瞧,小孩子都不哭。她个小哭包好丢人呐。”
      “娘亲才不丢人。”萧符会意,抱住林奚撒娇。“娘亲好厉害啊,我都没看清楚,您就嗖的一下抢下了那个坏蛋的剑。符儿谢谢您保护我们,我好爱娘亲。”
      林奚流着眼泪笑出声,抱起儿子狠狠亲了一口。
      又过了十余日,萧平旌的伤好了大半,萎在榻上盘算着妻儿走到了哪里。正在沉思,荀飞盏走了进来。
      “荀大哥。”他惊喜道,你终于来了。
      涉及东海,由朝堂追查自然大有优势。荀飞盏带来消息。原来,是墨淄侯的义子带领三个秘术修炼出来的少年杀手偷偷入境。目地就是为墨淄侯报仇。如今三个杀手已经被萧平旌除掉了最厉害的一个,然而剩下两个也不容小觑。
      荀飞盏皱着眉细说详情,末了又指指他的肩伤调笑起来。“想是前段时间你在随州出了大风头,这才让人找上了门。不然以你十年沉寂的性子。怎会有人知你行迹。”
      萧平旌也苦笑着摇头。“连金陵都知道了啊。哈哈。荀大哥又是在常去的那家酒馆听说的?”
      许久不见,兄弟间一阵好聊。
      “既然闹大了,索性请陛下帮我再散散风,就说我在这里。咱们以逸待劳。好好钓一钓大鱼。”
      “就你这残废样儿,还能打么。”
      “荀大哥小瞧我,一只手接你三百招不在话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事最终尘埃落定不必详述,仅仅一月不到,东海余孽就被荀萧两兄弟联手清除。荀飞盏也好久没去琅琊阁了,索性延长了休假,随萧平旌一起上山。
      林奚和孩子已经平安回来许久,只是小姑娘受惊之后便常发癔梦。有点小惊动就病上一场。直到老爹回家,父母一起陪着待了几日,才慢慢恢复了爱笑的模样。
      深秋时节。又是山间最美的恬淡时光,蔺九提着清酿,来找他俩喝酒。
      “平旌。”他递上一个竹卷。“黎老堂主的来信。”
      “哦。”萧平旌接过放到袖中,等回房后再交给媳妇。恰巧林奚抱着小闺女来找她爹。直接展开看去。
      “奚儿,什么事啊。”萧平旌问。
      “师傅说,湖州左近的山岭中有一种奇草。二十年方长成入药。只有冬季才能采摘。今年正是时候,师傅想让咱们去帮他采回来。”
      “什么药这么金贵啊。”荀飞盏讶异。
      萧平旌笑笑,“医药之门,比这稀奇的多了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呦,看来如今得尊称你一声萧大夫了啊。弟妹,你教的真好。看我们平旌现在多有出息。”荀飞盏笑道。
      蔺九提醒,“墨淄侯余党虽除,但你长林王名声在外,保不齐还会有佞人作歹。你打算怎么办。”
      萧平旌转转眼珠。“低调一点呗。总不能为几个毛贼不敢出门了吧。”
      “也是,除非再来三个以上的秘术杀手,否则其他的都不够萧二公子一指甲弹的。”荀飞盏接着调侃。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皆哄笑起来。
      回房之后,萧平旌反而严肃起来,拉住妻子商量,“篟篟还是太小。这次下山,就把她留给大嫂吧,湖州又不远,咱们四口前去,赶在年下准能回来。等明年春暖花开了,咱们再一起游历,可好?”
      林奚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萧平旌把媳妇搂住,温柔叹息,“快十年啦,多谢你给我这么好一个家。”
      认真抱了一会儿,萧小狗恢复跳脱。“为了防止篟篟把她爹忘了,我觉得很有必要把你给我画的那副画像拿出来,挂在门口。”
      林奚忍不住轻笑出声。刚要呲几句。又听他道。
      “哎,我又有了个好主意,既然要低调,夫人姓林。那我也跟着姓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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