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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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年前的这几天，他们家就会把对联张贴放门口，再挂上红灯笼，增加些喜庆的气氛。只是今年天气格外的冷，又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贴。
许宿去置物间里找出最新的一副对联，又搬出了梯子，换好衣服准备自己贴。
一打开门，外面的风便毫不留情的吹了进来，他没控制住打了个哆嗦，才走到门口找原来放置的木扫帚扫雪。
木扫帚倒是静静的伫在门边，只是被冻住了，完全没法使用。
况且，这么厚的一层雪，单用扫帚的话，是肯定不行的。
许宿走回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放置铲子的地方。
他无奈，准备去找许淮，走了一步又顿住，默默掏出手机给对方发消息。
[哥，家里的铁铲放哪了？]
许淮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而是出了门，走到许宿面前，问道：“贴对联吗？”
“嗯。”许宿答。
“铁铲和小推车在楼道的楼梯下。”许淮说，“有几把铲子，顺便叫其他两人来帮忙吧。”
“别。”许宿立刻道。
大概是他说的太急，许淮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许淮问：“你和沈迟之吵架了？”
说是吵架好像也不是。
许宿摇头否认：“没有，只是……”
他想了想，继续道：“沈老师和满哥作为客人，帮忙做饭也就算了，还有帮忙铲雪，说不过去吧？”
许淮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想说的意思，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沈迟之和江满坐在客厅，搬梯子和铲子的时候，需要从他们眼前经过，自然也会吸引他们的注意。
铲雪的时候，他们还是出来了。
外面的温度要比室内低很多，出门后江满就去取了一件外套递给许淮，许淮也没说什么，把外套穿着。
许宿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眼沈迟之，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外套，若有所思。
铲雪的时候很安静，四个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沉默的气氛在雪景中更显得静。
许宿努力铲雪，铲着铲着好像铲到了一块坚实的冰块，他用力铲了好几下，依旧没有动静。
他又用力挖了几铲子，依旧没动静。
不知为何，一股无名火烧上了心头。
许宿看着这块铲不动的冰皱了眉，拿着铲子像棍棒一样敲下去。
冰似乎裂开了些，只是不明显，更明显的是。
他的铲子裂开了，铲和棍分了身，铲还顺力滑向了其他三人的脚边，动静极大。
许淮看了许宿一眼，皱眉道：“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许宿把手上的木棍一扔，淡淡道：“我再去拿一把铲子。”
沈迟之走了过来，把铲子插到冰上，再手脚并用，借力打力把那一大块冰铲了出来，道：“不用，放梯子只需要铲出一小块地方，现在够了。”
冰块被铲走并没有铲平许宿的躁，他看着沈迟之冷淡的表情，那火烧的反而更加茂盛，更加不知所然。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不够。”许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把沈迟之手上的铲子抢了过来，“雪也铲得差不多了，您进去吧。”
沈迟之也没再把铲子抢回来，由着许宿拿着。
他走到一旁把梯子找好地方架起来，撕开对联的薄膜，展开拿着比好位置，爬上了梯子。
许淮和江满都走了过去，帮忙扶梯子或者递胶卷，只有许宿拿着铲子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铲了几铲雪，又把雪给填回坑里。
对联很快就贴好，灯笼也挂上。
一通电，四周的雪都染上了灯笼的红，尽管是在白天，也有着别样的气氛。
许宿看着这新的红灯笼，心里越发落寞了。
他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后悔吗？
想了想也并不后悔，反而很庆幸那刻的勇气。
有的话不说出口，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突破那层关系。
只是说出口，又必须要面对这话带来的后果。
无论沈迟之是怎样的反应，这都不怪他。
吃饭的时候，难得聚在了一桌，许淮从许博雅的酒柜里拿出了几瓶珍藏的红酒。
红酒年代久远，入口甘醇，香味从舌尖上蔓延。
不知是酒好喝，还是别的什么。
许宿喝了不少酒。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许淮叫了沈迟之去阳台，只留下许宿和江满坐在桌上。
许宿神态自如，只是脸色有些薄红，没人注意到他。
等沈迟之和许淮出去后，许宿才呆呆的把头搭在了桌上出神。
江满看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喝多了？”
许宿闭上眼睛，无力的摇了摇头，小声道：“就是有些累。”
“那别喝了。”江满说，“我去帮你切点水果。”
“嗯。”许宿应道，“谢谢。”
桌上留他一个人后，他看了眼，发现自己碗里的饭还没吃完。
便又拿起筷子，慵懒的夹了一筷饭塞到嘴里，又默默喝了一口酒咽下去。
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次，他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瓶里的酒都倒光了。
许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拿起酒瓶往瓶口看下去，酒瓶颜色深，酒的颜色也深，这样看不出个什么来。
他又拿着瓶子摇了摇，靠近瓶壁听了听。
好像确实是没有了。
其他三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许宿抱着酒瓶，慵懒的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他穿着一身暖白色的毛衣，毛衣有些宽大，衣领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能看见少年纤长的睫毛，泛着粉的耳根。
许淮走过去，看着空了的瓶底，扶额道：“这瓶才刚开封，他这是喝了多少。”
沈迟之走进，小心的将许宿怀里的酒瓶取出来，轻放在桌上，弯下腰挽起许宿的手，半抱式把他扶了起来，道：“我扶去休息。”
“刚刚说的话你好好的去想想，作为小宿的哥哥，我不希望他受一点委屈，但是也会尊重你的想法。”许淮说，“小宿酒量不好，好好照顾他。”
“嗯。”
到房间的时候，许宿醒了过来，他靠在沈迟之身上，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烟味。
他是个有些讨厌烟味的人，只是不知为何，这味道放在沈迟之身上时，他又有些着迷。
他蹭了蹭对方的衣襟，迷迷糊糊道：“您吸烟了吗？”
许宿在他怀里不算安分，沈迟之看着他，心里却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对方像是一只黏糊糊的小奶猫。
他喜欢猫，只是一直都没有养，因为他觉得这种柔软的东西，似乎并不适合他那样冷淡的人。
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像猫一样柔软的人，会这么黏糊的靠在他的怀里。
一切都是预想之外。
见沈迟之没有回答，许宿往上攀了攀，把头埋在对方的肩窝的衣领上嗅了嗅，又小声道：“许淮真是太讨厌了，为什么要递烟，他不知道您的嗓子有多珍贵吗？”
许宿抬手摸了摸他的喉结，指尖在喉骨上停顿了片刻，又像是对待珍宝般轻柔的滑动，片刻后才撤离手指，继续懒懒的靠着，道：“明天我就去收拾他。”
“我没有吸烟。”沈迟之说，“很早前就戒了。”
“嗯？”许宿抬眸看他，眼睛里像是揉进了细碎的星光，一层层的蔓延，“那……可以饶他狗命了。”
沈迟之轻声笑了笑，把许宿放在了床上，帮对方脱掉了鞋，盖好被子，才转身去浴室。
沈迟之走后，许宿被被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使力强行的脱掉了身上的毛衣，看了眼自己身上洁白，又略显宽大的衬衫出了神。
神智归位时，一股绯红爬上了他的脸庞，他想起自己未做的事了。
他回忆着步骤，解开了一颗衬衫的扣子，觉得脸热，又默默的把扣子扣上。
扣上后又解开。
重复了好几次后，终于在一次没能解开扣时用力过度，一下扯开了衣领的几颗扣子，再想扣也不行。
许宿见状，头脑一片空白。
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了。
闭眼装死。
沈迟之去浴室找了块毛巾，用温水打湿后，拧干带了出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拿着毛巾在许宿的脸上擦了擦，只是不知为何，许宿的脸越擦越红，越擦越红，没有停下的趋势。
他以为是对方太热，把被子拉开了些许。
只是这一拉，他的手就顿在了半空。
许宿身上的毛衣不知所踪，身上只穿着一件凌乱的白衬衫，肩膀都露出了一大半。
房间的灯光很亮，照的衬衫都有些透。
沈迟之看着这衬衫越看越眼熟，忽然之间就想起，这件是他从家里找出的衣服，也是他来时穿的衣服，他穿正合身，许宿穿却大了很多。
他穿着很好看，甚至有些……
沈迟之喉咙一紧，撇开头盖上被子。
但他还没来得及盖上，许宿就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上，微微着迷的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
“能听到我的心跳吗？”许宿轻声说。
沈迟之并不能听到他的心跳，只是能够感受到对方胸膛的起伏，一上一下连绵不绝。
“是不是跳很快？”许宿又说。
“嗯。”沈迟之应了声，把手收了回来。
许宿看着怀里空了的那块地方愣了很久，才缓缓的把目光移到沈迟之的身上，眼睛倏然红了一圈。
他把被子拉扯上来，没过了自己的脸，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靠在了沈迟之的身边。
很久后他才钻出来，从床上坐了起来，浅浅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的喜欢会给您造成负担。”许宿低声说，说着说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又垂下了眸子，不去看沈迟之的眼睛，“您可以讨厌我，甚至是打我、骂我，您想怎样都可以。”
“但是……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也逐渐变小，眼泪还是没忍住，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醉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