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不死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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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箱子……
龙蜃提着黑色箱子，行走在A城的街道，大雨连连，他也能闻到怪物的味道，腥臭，又带有甜味，我似乎，与最开始有些不一样了？他淡漠的想了下，就撇去了疑惑，现在最紧急的事，还是找到其它的七个箱子，七个，对，当初，不死之王化作寒野的姿态，给了他一个箱子……
龙蜃至今都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像，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血石权杖碎裂之际，它却用最后的力量来治愈了他的烧伤。
仰面闭眼，迎接雨水的洗礼，龙蜃发出叹息。
冰凉，却又舒服，并不讨厌的暴雨天。
他所去的方向，是地下酒吧所在，龙蜃在脑海中盘算着些事，他手里提着的黑色铁箱子，传来不断的敲击声，龙蜃低头看了一眼，便不做理会，天空幽魂发狂盘旋，四周高楼怪物的咆哮显得焦躁不安，龙蜃嗅闻气味，停下脚步，延伸向下的台阶，拐弯过三米就是地下酒吧的铁门。
左泉在里面，气味很浓……
手指擦过鼻尖，龙蜃向下走去。
“龙蜃大人！”左泉对他的出现极为惊喜。
龙蜃扭动脖子，抬眼看他，又转了头，地下酒吧依旧没客人，不，或许该说，自左泉接手后，就没有谁敢来这了。
左泉比前些时间看起来更消瘦了些，眼窝陷下，颧骨线清晰，脸色苍白到泛灰，淡眉下细长的眼笑眯起来，深红瞳仁里的杀意就消减了很多，他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把自己打扮的格外干净整洁，龙蜃走近他，抬起手向他伸过去，左泉诧异的睁大眼，盯住了他的手，眉头微皱。
他本能的察觉出了一丝怪异。
但在对龙蜃大人的主动接近下，把那警惕不安极力克制下去了，没有后退。
龙蜃挑起他垂落脸颊的黑发，捻了下，松开手指，放至鼻下细闻。
死亡，腐烂的味道，左泉，已经完全成了怪物。
眼睑抽动，金色眼珠透亮。
“左泉，主人下了新的命令，需要你提供资料。”龙蜃垂下手，抬头说。
没得到回答，左泉，甚为害羞的把头转到一边去，抬手掩盖脸上浮现的红晕。
“……”龙蜃冷漠的盯着他看，对他莫名其妙的反应，没任何兴趣，立刻进行重复，“左泉，主人下了新的命令，需要你提供资料给我。”
“资料？”左泉这下听清楚了，惊讶，皱眉，“不死之主它……”
“主人说要在实验室进行研究，暂且不能打扰。”说谎，是非常不好的，可是，好奇怪，我现在对说谎竟然起不了任何羞愧感？究竟，哪里出现了变化？龙蜃在内心自我审视，但想是那样想的，却从善如流，说出了更多谎言，“之后A城就由我全权来管理。”
左泉看住龙蜃，眼里，不可抑制的起了些惊疑。
黑发垂散肩颈，龙蜃皮肤本就白，背心湿漉紧贴肌肉，颜色深黑，更显得他白得似雪，“怎么了？”龙蜃歪头，发出疑问，那双眼睛，形状漂亮极了，金色透亮的瞳，像是一簇火苗，跳动，闪耀，浓密扑散的睫毛湿濡，一眨眼，碎开了那眸里的金光，那光，飘落向四方。
心悸！
“不。”左泉低头，捏紧拳头，“没事。”龙蜃大人，怎么比上次所见，还要美了？他牙痒痒的用舌头，顶了牙根，吞咽口水。
“请告诉我，您需要什么资料？”好想用蛛丝，把龙蜃大人缠起来，裹得严严实实，让他在蛛丝里面腐烂，软化，成一滩水，这样我就可以全部喝下去了，嘶，龙蜃大人，肯定会挣扎的吧，但那模样，也是很可爱的。
左泉为自己想象的场景战栗心醉。
龙蜃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异样，那种，带着黏湿恶意的窥视，着实让人不悦。
眯眼，钢铁般冷硬的手，已经掐住了左泉的下颌，指甲深陷皮肉，龙蜃冰冷的睨视着他，“收起你对我的打量！左泉，这是对你的警告！”话落，手指更加用劲，就像是掐碎进了苹果，他的手指，强势无可阻挡的贯穿进左泉的双颊，“呃！”左泉发出闷哼。
这破坏的触感，龙蜃为此兴奋！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不，不行，控制住欲望，找到黑色箱子所在，才是重中之重！
正要抽离手指，某种柔软舔舐携裹了指尖，龙蜃一惊，抽扬了手，拇指和食指半截都是血，他脸色阴沉，瞪着左泉，“你……”
左泉双眼眯成弯月，他开心的裂开嘴，伸出舌头，舔过唇瓣，发出快乐的哼哼声，倒是没管脸颊戳出的血洞不停淌血。
他转动眼珠，视线落在龙蜃还没放下的手上，那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沾着自己的血和口水，“嘻，多么荣幸！龙蜃大人，感谢您的恩赐~呼啊……”
龙蜃顿时很难受了。
左泉的视线，语气，甚至是呼吸，都让他觉得不适。
将才心里那起来的杀意兴奋，才成了火苗，就被一盆水给浇熄的透透。
绷着脸部的冷酷，龙蜃虽是盯着他，瞳孔深处却已经放空，“主人说，人类方的力量日益强大，为以防万一，需要确定箱子所在的安全性，它有紧急的研究需要处理，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我，左泉，你把各个箱子所在地点标在地图上给我。”
说完，他取出叠着的地图，递给左泉。
左泉伸手，还没拿紧，龙蜃就跟触了电似的，松开了。
地图飘啊飘，以尴尬的弧度，从左泉指间掉落到地上。
“龙蜃大人？”左泉觉得奇怪，抬眼，龙蜃已经转身就到了沙发那边去了，一副，不想管的样子。
龙蜃坐下时，把黑色铁箱，放在膝盖，进到地下酒吧，铁箱子里的声响，倒是没了。
是老实下来了？
还是，另有图谋？
你在想什么？
明明知道，就算是向左泉求救，也是无用的吧。
他打不过我。
而你，没有权杖，便无法差遣那些怪物，也，无法使用那些诡奇的力量了。
你的败局，已经注定。
左泉很快的，就在地图上标好黑色箱子的位置。
“为什么？”龙蜃接过地图，看到地图上标好的六个红点，眉眼冷冽，眼如刀子，射向左泉，“少了一个！”
难道，左泉识破了我的谎言，发现了我在套取箱子所在了吗？
“黑色箱子，代表着不死之王力量核心，伟大而尊敬的不死之主以七个力量核心，创造出了七个眷属，”左泉摇摇头，“龙蜃大人，第七个箱子，就在您的体内。”
……
龙蜃忽然记起来了，在矿洞水窟石台上，他杀死了那漩涡纹身女人，E区原法官。
她死之前，龙蜃从她肚子里，发现了黑色箱子所在。
在我的体内么。
也就是说，要想彻底毁灭不死骷髅，那我，也得死？
龙蜃，松了口气。
吓他一跳，刚才，还以为左泉是拆穿了自己的谎言呢。
他对自己的谎言，其实都不太自信的。
“左泉，”他抬头，露出善意且温柔的笑，“谢谢你。”
“现在，”他的笑容消失了，语气冷酷严肃，“我得杀了你。”
左泉皱起眉头，嘴角扯出苦涩又悲哀的弧度。
这样啊，龙蜃大人，果然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啊。
下秒，血红覆盖了眼珠，左泉最后所见，是那冷漠邪异的金色。
“龙……蜃……大……”
但，但就算这样，左泉也觉得满足了。
他的身影，映照在那美丽耀眼的金瞳中。
“……”果然，血石碎裂后，作为不死之主属下的左泉，身上力量大为消减，他以前那恐怖的自愈能力，也变得不足为惧。
但是，死还是很难死的。
龙蜃抓着左泉的头发，把他拖到吧台。
一排排的酒瓶，在灯光下闪着光。
他的视线，落在吧台的打火机上面。
酒水洒落妄图治愈的抽搐的身躯，指尖翻起间，打火机发出金属碰撞的好听声音，龙蜃低下身，抬手，按住左泉的额头。
“可悲的怪物，沉睡吧。”
他说着怜悯的话语，但声音，却那么的冷漠。
抽搐挣扎的蜘蛛怪物，停止了抽搐，迟缓的抬起手。
血肉模糊的面容，嘴巴张开，“龙蜃……大人……好冷……”
龙蜃垂眸，把燃烧火苗的打火机，放到了他的手里，轰，火苗在晃动染上飘散的酒精，左泉瞬间被火海吞噬。
地下酒吧冒出滚滚黑色浓烟。
龙蜃冒雨打开了铁箱，拆散了每根骨头的骷髅，就塞在箱子里，龙蜃抓起黑色骷髅头，对着那火舌扫荡的地下台阶，“都是你的错。”
“又不是我放火烧他的，怎怪我身上了？”黑色骷髅表示委屈。
“……他本来是人类。”龙蜃沉默两秒，继续说，“你让他成为怪物，我，我必须……杀了它……”
黑色骷髅就只一个头被他逮住，也无法看到龙蜃现在什么表情，但是，也听出了他声音里，蕴含的那丝痛苦纠结。
“唉。”它叹气。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你也别难受了，左泉那家伙，灵魂早已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你杀了他，倒不如说是为他解脱。”况且，左泉怕是已经知道龙蜃恢复记忆了，却毫无反抗，左泉，算是自己寻死的。
龙蜃扣住他光溜溜头盖骨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他恼怒的把骷髅头给塞进铁箱子，居高临下的瞪着那眼眶里跳动黑火的骷髅头，虎着脸嫌恶的道：“你不许安慰我！一只怪物而已，你不配！”
黑色骷髅咧嘴，“那人类就配安慰你了？”
龙蜃，昂头，“……我没弱到需要人类来安慰。”
被柔弱的人类安慰，那可太丢脸了。
“嚯！”黑色骷髅发出欠揍的嘘声。
琢磨着有点不大对，龙蜃不高兴，“你们怪物怎么能和人类相提并论？”
“啧，”黑色骷髅不爽，发出谴责，“你这是歧视！咋地，人类就没有坏蛋了？怪物杀人，人类就不杀人了？倒不如说我们怪物，比人类更简单纯粹！瞧那些家伙，一个个虚伪无聊的样子！”
“吵死了。”龙蜃说着，就要合上铁箱盖子。
黑色骷髅抓住时机，发出致命一问，“我说，龙蜃，要是一个人当着你的面，杀了另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抓住盖子的手一颤，龙蜃僵住了。
暴雨哗啦啦的洗刷整座岛屿。
黑色幽魂四处飘散流荡。
“你要怎么做？”
黑色骷髅冰冷的，无情的，继续质问。
我，我要……
咔，杀、杀……禁止，警告……禁止……
【……】
头，剧烈的痛了起来，龙蜃低下头，额头触及到铁盖，但那冰冷，也无法消减搅碎脑髓的那种痛楚。
“呜……我……”
强壮的，充满男性气概的男人，此刻却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似的，无助脆弱的蜷缩，他低垂着头，神情迷茫痛苦，黑发湿漉垂落，金色的眸，光亮闪烁不定，他颤抖着，难过的，像是询问骷髅，却其实是在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需要做什么？”
“才满意？”
泪水，混合着雨水，滴落。
黑色骷髅仰望着他，关键时刻依然耍嘴贱，“哦，小可怜儿，需要爸爸抱抱你不？”
啪！铁盖子被狠狠合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不死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