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一度恋爱》十八春宵

4、04

　　周末清晨的电车依旧人潮拥挤，细微的交流声汇聚起来也杂吵得闹人，所幸有车窗外画着薄云的蔚蓝天幕分走一半的注意。

　　被自家父母一条代取物的解密简讯赶出了家门，工藤新一单手拽住拉环，捂着嘴打了个困乏的呵欠，习惯性地左右打量着人群，环视了一圈，正准备收回目光就瞥见被挤在人海里的清水绿。

　　嫩粉纺纱衬衫，荷叶边衣袖软软地贴着手臂，衣摆被服帖地塞进米白色牛仔裙，白皙手臂环住电车座位边缘的金属柱，清水绿歪着脑袋一顿一点，偶有磕到柱子才揉着泛红的额头，边抬眸瞄了眼站名。

　　明明隔着段距离，却仿佛能瞧见少女委屈的神情，工藤新一不自觉地牵起嘴角，正在想要不要穿过人群上前打个招呼就撞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带着蠢蠢欲动的表情，手掌企图穿过人群摸向少女腰际，工藤新一的面色倏得沉了下来。

　　不假思索，道歉着穿过拥堵的人流挤到了清水绿的身边，工藤新一单手环过清水绿的肩膀握住金属柱，将人圈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拽住男人伸出来的手，“大叔，你想要做什么？”

　　不温不火的问题让周遭的声音停了下来，审视的视线都望了过来，围在男人周边的人群默不作声地挤了几步，诡异地以他为圆心空出了一圈。

　　“诶？”被一把揽进怀里，熟悉的嗓音带着锐意在头顶响起，清水绿一怔，微仰起头瞧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颌，“新一？”

　　“你下次也注意点，不要顾着犯困。”无奈的责备听起来宠溺意味分外明显，工藤新一顺手扫开她黏在脸侧的几缕发丝，动作顺畅，不加犹豫以至在对上清水绿讶异而瞪圆的眼睛时忽得顿住。

　　“我哪有。”没有在意少年还捏着自己的棕发，清水绿小声地嘀咕了句，末了挪开眼顺着他的手臂望去，一脸慌张的男人正胡言乱语地威胁着，还有不堪入耳的言语侮辱。

　　清水绿不禁拧起眉，冷着脸从工藤新一的怀里钻出来，双手按住裙边，抬起腿利落向着他的命门踹了一脚，咬牙切齿道，“变态！”

　　电车到站的报站声和男人痛苦蹲下的呻//吟的杂合在一起，工藤新一错愕地松开手，愣愣地瞧着他被扭送给车站人员，喉结上下滑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愉快的插曲随着电车的重新启动而结束，清水绿嘟囔着回身就发现原先位置的金属柱上已经没有了落手的空处，抿着嘴沉默地感受了片刻车厢的摇晃，然后抬起手用力搂紧了工藤新一的胳膊，被空调吹得冰凉的皮肤紧贴着，披散在耳边的发丝掩盖了泛红的耳尖，语气镇定自若，“新一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神奈川。”被搂住的胳膊倏得僵硬，晃晃头将刚才那一幕忘掉，工藤新一将早晨收到讯息的事情毫不隐瞒地告知，甚至还随口抱怨了几句，“每次这种时候就想起我来了。”

　　清水绿惊喜的轻叫出声，“好巧，我也准备去神奈川。”偏着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回是真的去神奈川有事情，不是为了和你多相处故意找的理由！”

　　是故意的话其实也没有关系。

　　一闪而过的想法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工藤新一垂下头瞧着少女微张的薄唇水润莹亮，忍不住多问了句，“是约了人吗？”这样精心细致地打扮。

　　“是啊，约了很重要的人，正好明天是他生日。”眉眼透露着笑意，还刻意加重语气强调，清水绿看着快速跳动的站名，“新一的事情急吗，不急的话能陪我去买个礼物吗？”

　　是男性的代称，心底本就翻起了莫名的酸味，到嘴边的回答又被手机简讯铃骤然打断，工藤新一急躁且歉意地摸出手机，“抱歉，等我一下。”

　　发来简讯的备注名让工藤新一微眯起眼眸，果不其然，三两下用力敲击屏幕回了个愤怒的表情，然后划过屏幕又另外群发了条消息，工藤新一捏着手机愤懑地塞回口袋。

　　“怎么了吗？”微卷的睫毛随着眨眼轻颤，清水绿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犹豫着要收回前言的邀请，“伯父伯母要是有急事的话，我自己也……”

　　“现在没事了，我又被他俩放鸽子了。”工藤新一不在意地微耸肩膀，忽略手机又突然响起来的连环简讯，对上少女同情的目光，工藤新一又补了一句，“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习惯了。”

　　察觉清水绿的神情愈发同情心疼，自己有越描越黑的情绪趋势，工藤新一凝噎，放弃了解释，生硬地一转话题，“那你准备去哪里买礼物？”

　　本就是心血来潮的邀约，并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的清水绿被问得一懵，努力在脑海里翻找熟悉的商场。

　　“那你是准备给谁买礼物？”了然地注视着少女一脸苦恼，工藤新一巧妙地换了个问题。

　　清水绿迟疑了半晌，察觉到少年好奇又紧张的情绪，失笑着收起自己进一步试探，曲着手指挠了挠白嫩的脸颊，认真地回答，“我哥。”

　　醋浪被一句话抚平，工藤新一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心定了不少，语气肯定地得出结论，“所以你刚才说约了很重要的人也是你哥。”

　　“对啊。”清水绿翘起嘴角，微妙地拖长音，“所以新一你刚才是误会了吗？很介意吗？”

　　脸颊噌得涨红，工藤新一结结巴巴，难得羞臊地说不清话。

　　清水绿绷不住地笑出声，圆润的眸子弯弯的，“不过新一你应该认识我哥。”

　　“我认识？”困惑地重复了一遍，工藤新一看着清水绿轻轻点了点自己眼角的泪痣，一个人影在脑中一闪，“啊！清水绪，江古田校空手道社的主将，我去看兰比赛的时候见过几次。”

　　“是啊，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而且他知道我正在追你噢。”看着工藤新一海蓝色眼眸里的错愕，清水绿慢悠悠地又添了一句，“你今天可能会见到他噢，他好像对你印象不怎么样，我上次和他说完他阴沉了一整天。”

　　……可能不是不怎么样，是非常不怎么样。

　　工藤新一沉默着听清水绿复述来自她哥的评价，“听说上次比赛有个女生因为暗恋你所以企图给毛利桑下药被你抓到，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还心心念念跟你表白，还有个女生在赛前以你为赌注下了挑战状。”

　　不，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

　　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清水绿苦恼地叹了口气，“我哥觉得跟你在一起的话危险性太重了，但是我和他说我还没追到你以后他好像更生气了。”

　　工藤新一下意识地想要为自己辩驳两句，但触及清水绿手臂上肉粉色的伤痕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等等。”已经消退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并不明显，如果不是长时间的观察险些就要错过，工藤新一凝起眉，“你这是怎么了？”

　　沿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胳膊，清水绿微微一抬手，神情自若，“这个？我不是说了吗，我很认真地想要和新一你在一起，所以我不能拖你的后腿啊，不过也多亏最近的锻炼啊，不然也不能有力度踹刚才那个变态。”

　　心脏重重地落了一下，呼吸微窒，被空调吹得冰凉的皮肤被一股澎湃热烈的热意暖化，工藤新一感觉四周动静仿佛被按了暂停，自己眨着眼，傻愣地看着少女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但她那望向自己的眼眸清澈透亮，带着纯粹的喜欢。

　　那自己呢？喜欢她吗？

　　工藤新一在心里给这个问句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是喜欢的啊，自己早该意识到的，不然不会有那三番两次的悸动还有异常地纵容她对自己的追求和宣示主权，被同学揶揄时也没有刻意地解释。

　　“前方到站，神奈川——”

　　电车到站的提示声击碎了暂停键，嘈杂顷刻又窜入了耳膜唤醒了工藤新一的意识，动作迅速地握住清水绿因准备下车而缩回去的手腕，“等等。”

　　“怎么了吗？”已经跨出了车门又被忽得拽住，清水绿不解地侧过头，夹在耳后的柔顺发丝随着动作落了下来。

　　“你刚才说清水绪是你双胞胎哥哥对吧？”工藤新一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迈着腿跨过车门，动作流畅地半揽上她的肩膀将她与上车的人流隔开，“那明天也是你的生日了？”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脚下的步伐顿住，清水绿意识到什么似地对上他似海的眼睛，然后第一次看见了那藏在温柔平静的汹涌暗潮，“所以新一你这算在邀请我去约会吗？”

　　“算的。”毫不犹豫地用力点点头，工藤新一低垂下眼睑，掩盖住自己的紧张又追问了句，“那你愿意吗，阿绿？”

　　“当然愿意。”恼羞地用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腰际，清水绿用力揉//捏着自己发热的脸颊，“不过这个时候该叫昵称太过分了噢新一！”

　　轻声地哼笑，工藤新一耸着肩以示无辜，“这个可是和你学的啊，阿绿。”

　　“……闭嘴！”

　　*

　　和清水绿有百分之六十五相似的少年正坐在自己对面，毫不掩饰审视的目光，感受着被警惕和威胁占据了上峰的视线，工藤新一打了个抖擞，忍不住自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精细挑选包装好的礼物被放在身边的椅子上，清水绿牢牢地锁定着菜单诱人的甜品名，困扰地紧抿着嘴唇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被她凝重的神情逗乐，工藤新一扫了眼菜单，估算着这种咖啡厅的分量应该不大，“你要是纠结，可以多点几样试试。”

　　“不行！”清水绿义正言辞地拒绝，看着工藤新一惊愕的不明白，降低了音量嘀咕，“吃太多热量要超标的。”

　　不理会工藤新一憋笑的表情，清水绿向端来冷饮的店员道谢，把菜单抵还的同时下了决断，“再加一份柠檬派，谢谢。”

　　“他们家柠檬派很好吃噢。”并不属于秘密的喜好早就被摸得透彻，清水绿多解释了句，“校刊上可是发表过你超详细的喜好信息。”

　　工藤新一哭笑不得地握着瘦长玻璃杯的杯身，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截断了话头。

　　“阿绿，你怎么先过来了？”

　　迎着疑惑和惊讶的喊声起身，清水绿还没来得及做介绍，工藤新一面前就坐下了气势汹汹的清水绪。

　　“你好，我是工藤新一。”敏锐地察觉到清水绪对自己复杂的情绪，工藤新一认认真真地重新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知道，毛利兰的竹马。”清水绪慢悠悠地开口并且毫不饶人地一句戳中了核心。

　　视线在两个人身上瞄了几个来回，清水绿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挽救一下这个冷寂下来的局面，话还想要就被自家哥哥一把按住了手。

　　“不过也仅仅是竹马，知道你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好歹让你的起始分高了点。”话头一转似乎夸了自己一句，工藤新一却直觉并没有那么简单，望着他挑起的嘴角，心底猛地一跳，不安霎时涌出来。

　　果然。

　　不再将注意力放置在工藤新一的身上，清水绪扬着嘴角，偏过头看自家妹妹，语气平淡，“不过像工藤君这么正直善良的人啊，一定经常因为蓬勃的正义心而随随便便对女生说出我保护你这样的话吧？阿绿，我不反对你喜欢他，但是真的在一起的话我怕你迟早会变得和你名字一样，你觉得呢？”

　　“诶？！”

　　切了大半个柠檬派的水果刀随声落在餐盘旁，一个全新的问题突然被丢到了自己的面前，清水绿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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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古田在神奈川这个设定是私设。
以及让我们恭喜今天的阿绿攻略新一成功。
后续还会有持续放糖，虽然流水账又更新缓慢，但是感谢你们的不嫌弃和喜爱！
七月份啦，进入到下半年了，希望大家都能够事事顺利，接下来应该会开预收文吧，结束期末周我可以安心囤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