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之东方小雏菊》陶禹

32、伯特

　　伯特小宝宝出生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大雨初霁，明亮的光线隔着薄纱窗帘照射进来，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灰尘，闪着亮眼的金光。

　　刚出生的小宝宝显然对这个世界有很大的好奇心，不同于其他婴儿，小伯特非常有活力，在凯瑟琳她们待在房间的这一段时间，宝宝褐色的大眼睛一直睁着，滴溜溜地四处看，直到小婴儿嗜睡的天性袭来，才慢慢地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睡着了。

　　这时凯瑟琳和玛丽几个小的才轻轻推门出去，留下简和保姆照看睡熟的小宝宝。

　　昨天接到舅妈生产的消息，莉兹就带着玛丽和莉迪亚从浪博恩赶了过来。而班纳特太太和简早在半个月前就待在这里了。

　　加迪纳太太是头胎，没有生育经验，家里又只有她和加迪纳先生两个主人，还有店里的生意要照看，因此在加迪纳太太怀孕后，班纳特太太和菲利普太太两姐妹就轮流来加迪纳家探望帮忙。

　　甚至在预产期前半个月班纳特太太直接带着大女儿住到了伦敦，加迪纳夫妇自然欢迎，非常感激姐姐们的帮助。

　　正是有着经验丰富的班纳特太太坐镇，两个初为人母人父的新手才不至于慌乱，平平安安地生产了。

　　想到刚刚匆匆看了一眼的孩子，健康又漂亮，像个小天使一样，让做父亲的心尖发软。还有眼前疲累但身体无碍的妻子，加迪纳由衷地感激姐姐。

　　自生产完，加迪纳先生脸上的笑就一直没停过，班纳特太太看着傻乎乎的弟弟非常嫌弃，不过也体谅他第一次当父亲的开心，没有多说什么。

　　把女仆端来的汤递给弟弟，嘱咐他等稍微放凉后喂给刚生产完的孕妇，以补充流失的体力，再给加迪纳太太整理完就出去了，给两个激动的夫妇留下空间。

　　“加迪纳，不要聊太久，记得让孕妇休息。”

　　“好的，姐姐，辛苦你了。”加迪纳先生保证道，躺在床上的加迪纳太太也真诚地感谢她的帮助。

　　班纳特太太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推门出去了，她刚刚忙着照顾弟媳，还没怎么看清小宝宝长什么样呢，她得好好去看看。

　　门关上后，加迪纳先生转过头来，握住妻子的手，满眼怜爱：“辛苦你了，亲爱的。”

　　加迪纳太太笑了笑，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温声说不辛苦，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又问加迪纳先生看过孩子了没有。

　　“看过了，是个健康的小家伙，长得很像你，非常可爱。”

　　“是吗？宝宝这么小，我可没看出来像谁，倒是那双眼睛颜色跟你一模一样，才出生就睁开了眼睛，这么有活力，以后恐怕是个皮孩子。”加迪纳太太笑着和丈夫讨论。

　　“不用担心，亲爱的，等他长大后我会好好教导他，以后定然是个正直的绅士。”

　　*

　　凯瑟琳和莉迪亚她们坐到客厅里还在兴奋地讨论小表弟多么可爱。

　　莉迪亚首先发表意见：“小宝宝可比乔伊斯乖多了，我真想换个弟弟。”

　　玛丽听到这赌气的话，笑了：“还在生气乔伊斯弄脏了你的裙子呢，他可比你小了十一岁，何况，那不是你先招惹他的吗？”

　　“哼。”听了玛丽的话，莉迪亚很不服气：“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做了好久，还是凯蒂给我设计的，就这么被他弄脏洗不干净了。”

　　“而且我才没有招惹他，只是逗他玩而已，才两岁就动不动不理人，像个小老头。”

　　“那是因为你总把他弄哭，才不理你的。”玛丽没好气道，差了这么多岁也能吵起来，真是服了莉迪亚。“说说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把他气得拿着碗就往你身上砸。”

　　“我就说了句他这么老成不爱笑，一点儿也不招人喜欢。”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说凯蒂是因为外面有比他可爱的弟弟，所以才很久不回家。”莉迪亚说到这里有点心虚。

　　“嗬!看来你是活该。”

　　“可他也不能拿碗扔我嘛，里面可是鱼汤，满满的一碗全泼我身上，那条裙子全毁了。”莉迪亚嘟囔着说。

　　玛丽对这个妹妹简直无话可说，熊孩子长大了也不一定能成为淑女。

　　旁听了一场闹剧的凯瑟琳哭笑不得，没想到还和她扯上了关系。

　　这一次来舅妈家，她还以为能久违地见到乔伊斯，但没想到他没来。便向玛丽问弟弟最近怎么样。

　　“哦，本来要带他来的，但之前天气一直不好，千防万防，他还是感染了风寒，便把他留在家里了。”

　　“风寒？!严重吗？”凯瑟琳有点焦急，英国现在的医学可不发达，多少孩子因为感冒而夭折。

　　“哦，不用担心凯蒂，他很好，之前发烧很快就退了，现在不过是有点流鼻涕罢了，活蹦乱跳的，只是毕竟没有好全，这里还有婴儿，思来想去不适合，而且要坐这么久的马车，我们怕他累，就没带他过来了。”

　　凯瑟琳这才放下心来，她也是关心则乱，要是严重的话，莉兹她们也不至于全来伦敦，哪怕有女仆，爸爸照顾孩子还是不能让人放心。

　　“真可惜他没来，我还给他带了礼物呢，玛丽，你们帮我带回去吧。”

　　乔伊斯的生日就在下个礼拜，到时候不说要参加克莱尔的毕业仪式，凯瑟琳自己还有课要上，是没时间回浪伯恩给他庆祝了。

　　很遗憾乔伊斯的两个生日都没能赶上，好在明年的课程会更宽松，下次生日应该能赶回去。

　　玛丽和莉迪亚两人一口答应。

　　*

　　班纳特太太进去照看宝宝了，莉兹便走了出来，坐在凯瑟琳旁边，和姐妹们一起聊天。

　　凯瑟琳突然想起‘大姐夫’的事，本来打算写信偷偷问莉兹情况如何的，结果给忘记了，现在趁着简在忙，刚好问问莉兹。

　　于是便提了出来。

　　看着三个妹妹好奇的眼神，莉兹噗嗤一笑：“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简确实有一个交往密切的笔友，而且是位绅士，至于他们到了哪一步我可不清楚。”

　　“要不凯蒂你去问问，简可是最疼你的，没准她会告诉你呢。”莉兹撺掇道。

　　凯瑟琳坚定地拒绝了，以简那个内敛的性格，小了她六、七岁的妹妹来问这种儿女心事，她只会感到羞涩尴尬，更别说回答她了。

　　至于另外两个听众，玛丽是早有猜测，并不惊讶，而莉迪亚就不同了，她可是第一次知道这回事，听了后非常惊讶。

　　她们家矜持的简居然开窍了!还与绅士通信，这可不像简能干出来的事，依她看，她们只怕要有姐夫了，虽然不大高兴被简抢先一步嫁人，但莉迪亚还是很为简高兴。

　　听了这番话后，她立马兴奋地想去找简问个清楚，只是被凯蒂她们给拦下了，看着莉兹威胁的眼神，莉迪亚哼了哼还是坐下了。

　　不是她怕莉兹，天不怕地不怕的莉迪亚怎么可能乖乖听别人的话。

　　前提是，那个人管着她的零花钱。

　　是的，自从莉兹帮爸爸管账后，家里的日常花销就由她掌控了，哪怕她去求妈妈帮忙也没用，所以为了下个月的零花钱，她只能怏怏地坐下。

　　不过，莉迪亚准备听凯蒂的建议，以特邀设计师的身份和C&K合作，到时候将设计图放到店里，供客人挑选，刨除制作成本后，每件衣服的利润按五五分成。

　　这个诱惑对莉迪亚来说太大了，她本来就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在凯瑟琳的指导下，这些年陆陆续续地也有了些成果。

　　而和C&K合作就意味着能有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作品，得到别人的肯定，还能赚些零花钱，不用再看莉兹的脸色，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啊。

　　因此当时凯瑟琳一提，莉迪亚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水平还不够有这样的待遇，这是凯瑟琳给的机会，因此，最近她都关在家里创作，一遍遍地修改图纸，只为做出更好的作品，不让凯蒂丢脸。

　　最近这个月莉迪亚都耐住了性子，一次都没去过麦里屯，就是听女孩们说新来的民兵团里有多少英俊的红制服，她也没去凑热闹，要不是她每天还是和乔伊斯玩玩闹闹，家人们都要以为她生病了。

　　凯瑟琳在信中听玛丽说了这件事也感到非常欣慰，当初那个无法无天只爱漂亮裙子的莉迪亚也好好长大了啊。

　　当初她本来提的是只收取制作成本费，利润归莉迪亚，初衷也只是为了给她找点事做罢了，免得她整天无所事事和乡下的女孩们一起追逐红制服。

　　但是当时莉迪亚很认真的拒绝了，最后好说歹说才答应对半分。

　　总之，要是顺利的话，有客人看中了她的设计，哪怕只有一件，她也能有收入了，到时就再也不用管莉兹的威胁，想想就让人开心。

　　示弱只是一时的，加油啊莉迪亚!

　　*

　　简和莉兹她们准备在伦敦再待两天，凯瑟琳今晚也不打算回玛格丽特，于是都在加迪纳舅舅家住下了，然而房间不够。

　　除了凯瑟琳的房间外只剩下两间客房，于是班纳特姐妹们久违地要同住一间房了。

　　简和莉兹一间，莉迪亚和妈妈一间，而玛丽就和凯瑟琳同住，刚好两两一间，也不算挤。

　　上学期间，凯瑟琳时常会回来伦敦看望舅舅舅妈，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她第二个家，要认真算起来，她在舅舅家待的时间比浪博恩还要长得多。

　　因此，这个房间已经成了她的专属，里面有舅妈特意挑选的床单被套，有舅舅亲手打造的小书架，还有许许多多她常用的东西，每次回来，她什么都不用带。

　　因为是回家啊，家里什么都有。

　　……

　　第二天早上凯瑟琳就离开了，临走前她走到婴儿房里想看一眼小表弟，没想到正好碰上宝宝醒了，他小小的一只独自躺在摇篮里，不哭也不闹，看到凯瑟琳还露出了一个无齿之笑，让看到的人也不由跟着他微笑。

　　凯瑟琳轻轻地握住他的小手，上下微微晃了晃，“小伯特醒的可真早，姐姐要走喽，下次再来看你。”

　　宝宝并不能回答她，一直咧着嘴笑呵呵的，还以为是在和他玩，直到凯瑟琳起身离开叫保姆进来，他才“啊啊”地出声，像是在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