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之东方小雏菊》陶禹

2、Bellis perennis

　　英国厨师们的创造力是世界闻名的，相比什么鳗鱼冻、黑布丁、仰望星空派，班纳特家今天餐桌上的鸡肉蘑菇馅饼，鸡蛋布丁和蔬菜沙拉等等都算是很正常了。

　　不过，凯瑟琳还是不大适应，挑着吃了些卷心菜和布丁就草草结束了午餐。

　　下午茶时间，班纳特姐妹决定去外面野餐。

　　她们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小树林。

　　正值四月，天气和朗，草木萌生，姐妹们选了个靠近溪流的草地坐下。

　　溪水不深，清澈见底，有游鱼在摇曳的水草间嬉戏，日光穿过树枝，浅浅地映在水面，波光粼粼，如钻石般闪耀。

　　简和莉兹坐在餐布上，从篮子里取出新鲜做好的三明治和茶。

　　三明治是从伦敦传过来的新吃法，美味而方便，听说深受伦敦政府职员们的喜爱。

　　据在伦敦做生意的加迪纳舅舅说，伦敦一条街就有七个卖火腿三明治的商贩，可见它的火爆程度。

　　莉迪亚还嚷嚷着要去伦敦尝一尝正宗的火腿三明治呢。

　　然而，虽然它快速的在中产阶级中流行开来，但是一些自恃身份的贵族依然认为这是平民的食物，上不了台面。

　　凯瑟琳陪着莉迪亚看了会儿鱼，就一个人沿着溪流漫步。

　　草间夹杂着一些小小的不知名的花朵，蓝的白的，点缀在如茵的草地上，可爱而烂漫。

　　凯瑟琳忽然停住了脚步，她惊讶而欣喜地看着眼前的花丛。

　　这是一簇延命菊。

　　白色小花挤挤挨挨地拥在一起，随风颤动。它娇小纯白，不若世人皆爱的玫瑰那般艳色逼人，高贵凛然，却也秀雅可爱，象征着纯真烂漫。

　　延命菊在东方又称小雏菊，本是一种在野外野蛮生长随处可见的花朵，虽生得娇小但格外坚韧。

　　凯瑟琳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它，心生欢喜，不由真的像个孩童一样，提起裙摆奔向花丛，满脸笑容，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真好啊。”凯瑟琳心想，好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仿佛久经漂泊的心有了所依。

　　久不见妹妹归来的简走过来看见眼前的场景不由会心一笑。

　　才十岁的小姑娘完美继承了班纳特家的美貌，一头栗色的小卷毛，五官精致，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肉嘟嘟的，肌肤白里透红，此刻小矮个儿蹲在十英寸左右的花丛中，少见的宝蓝色的大眼睛认真的观察着花朵，一派天真烂漫。

　　“凯蒂，我们得回去了，瓦尔莎刚来说加迪那舅舅来了，妈妈叫我们赶紧回去。”

　　“好的，简。”

　　“喜欢延命菊？”简蹲下身为小妹妹整理裙摆。

　　“是的，我很喜欢它们。”

　　“那我们摘一束回家，插进花瓶里好吗？”

　　凯瑟琳有点意动，但还是拒绝了。“不，简，我想让它们长在这里。”

　　“好吧，亲爱的，那我们走吧。”

　　凯蒂可真是个温柔的孩子，简心想。摸摸妹妹的卷毛，看着这孩子不明所以微仰起小脸，不由一笑。

　　凯蒂：怎么突然撸我。

　　……

　　回到家中，五姐妹一一和舅舅问好。“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外甥女们。”加迪纳要比他的姐姐班纳特夫人小十来岁，如今不过三十出头，他曾在伦敦的学校接受过教育，但学业完成后没有遵循家里人的期望成为一名律师，而是选择做生意。

　　在四处经商的经历中，他不仅收获了财富，而且变得更为开放目光长远。

　　此次匆匆前来，是想资助外甥女去女校就读，好增长见识，退一步讲，在女校读过书的姑娘总是更抢手一点，他了解姐姐家的情况，没有继承男性的班纳特家的产业，最终只能落入他人之手。

　　他怜惜外甥女们将来可能的不幸命运，希望能做点什么，最近刚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结束手中一切，连信也没寄一封就匆忙前来了。

　　用完餐后，班纳特先生邀请妻弟在书房一叙，加迪纳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班纳特先生年轻时贪恋颜色，求娶了班纳特太太，但两人性格相差甚远，甜蜜没两年后，生活的琐碎让夫妻关系变得冷淡。

　　五个女儿接连出生，班纳特先生已不报有继承人的希望，也不再费心打理产业，只是努力控制收支，想为女儿们多留点嫁妆。

　　班纳特夫妇年轻时不曾有产业无人继承的忧虑，年收两千磅的地产支付得起家庭比较奢侈的花费，也不曾有存款的意识。

　　最大的两个女儿幼时还曾请了家庭教师，到后面三个女儿出生，家中经济虽不至于拮据，但也支撑不起家庭教师的花费，都是由两个大女儿教导。

　　他沉思良久，最后接受加迪那的好意，决定去问问孩子们的意见。

　　将孩子们叫来客厅，加迪那又复述一遍他的想法，问外甥女们想不想去读书。简和莉兹已经16，7岁，开始了社交，不再适合，他主要询问的对象是三个小的。

　　班纳特太太一听这事就表示反对，“把我的心肝们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我不同意，她们才这么点大，怎么照顾好自己。”

　　但反对无效，班纳特太太被气得嚷嚷着神经痛。

　　莉迪亚虽然想去伦敦玩，但对去读书不感兴趣，班纳特太太马上带着她最爱的小女儿离开客厅，其他人也对她俩没办法。

　　加迪那把期待的眼神转向凯瑟琳和玛丽。

　　凯瑟琳明白她们姐妹的境地，更明白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多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加迪那舅舅如何找到的能接收她们的学校，但舅舅不会伤害她们，所以

　　“舅舅，我想去女校读书。”她认真的说。

　　加迪那很高兴“凯蒂已经决定了，那你呢，玛丽？”

　　凯瑟琳也在劝她的三姐，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玛丽很犹豫，但最后还是在大家的劝说下答应了，毕竟凯蒂都说一个人去会害怕要姐姐陪了，那她还有什么办法。

　　玛丽：妹妹太依赖我了怎么办。

　　而莉迪亚，曾经最亲近的小姐姐凯蒂也劝不动她，只松口说玛丽和凯蒂先去试试水，好玩她再去。

　　就这样，凯瑟琳做好了离家读书的准备，不过，今年开学时间已过，她还得等到来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