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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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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阵规律的仪器响声把韦德从昏昏沉沉中拖出来的,紧接着窗外的喧闹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耳朵里。韦德皱了皱眉,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入眼的并不是他熟悉的鹅黄色墙面,被灯光照射的明亮的墙面还有一股浓浓的咖啡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奇异味道提醒着他这里是医院。
“你醒啦,”一道欣喜的声音传过来。
韦德艰难地转过头,看见是艾玛,心里松了一口气。
艾玛把韦德的病床摇起来,看见韦德还在迷茫的样子,率先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他:“我之前回去把车开过去,但是到那两棵树之后并没有看见你,但是我看见你留下的标记了,可是我开车开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你已经倒在一棵树下面了。”
韦德闭上眼,想伸出手揉一揉头发,手还没抬起来,就被艾玛阻止了。
“手放下!别动!”
韦德听到艾玛的话,讪讪地把手放下。
韦德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的狗呢?”
“狗已经在你家放着了。”艾玛松了一口气,“你还能想起之前的事情吗?”
韦德闭上眼睛想一想,发现他只能想起自己到走到密道下,走上一个高台之后天旋地转,之后就想不起来了。
那个追着他跑的男人呢?
韦德靠在枕头上,把他走进了一个密道的事情和艾玛说了一遍,不过把在密道中遇到了一个人的事情隐瞒了。
“但我在找到你的时候,我没看到你所说的那个石板。你的狗就在树旁边拴着,也不是在地底下找到的。”
艾玛坐在凳子上,手撑着膝盖,双眼直视韦德:“你真的没有记错吗?”
韦德深吸一口气,“可能吧……”
房间里安静了一阵,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在这里飘荡。
韦德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已经变得昏黄一片,他瞥了一眼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韦德看向艾玛,“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一会下雪下大了路更难走……”他指着外面正在下雪的天空,诚恳地建议道。
“好,虽然医生说你没有脑震荡,但你自己都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果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按铃啊。”艾玛忧心忡忡地给他拉上窗帘,把遥控器放在床头柜上,她背起包,和韦德道别。
韦德在艾玛走后,就闭上眼睛休息了,因此他没有听见走廊边上的对话。
“应该的,”艾玛朝她前面的年轻男人露出一个微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找到了他,我都不知道他走到哪里去了。”
她面前那个年轻人摆摆手,“没事没事,但是你记得千万千万要和我们老大保密,他这几天心情不好,等艾弗先生休息好了,指不定要怎么被折腾。”年轻人清悦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地方响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受到了冷意。
艾玛在满是暖气的医院里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同情起在病床上躺着的韦德。
她向年轻人再三保证了一定会保密,他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艾玛不禁心想,这个人和艾弗先生有什么关系吗,他表现得和韦德很熟络,但之前她却没有听过韦德提到过这个人。
艾玛不知道的是,这位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烫着一个爆炸头,眼神中总是带有一种对事物的好奇的年轻人,只是单纯的对他们老大发怒的样子发怵而已。
那个时候艾玛正开着车一圈一圈绕着她和韦德走过的地方希望能够找到他,在艾玛快按下报警的电话的时候,那个自称叫做蒂姆·路德的年轻人突然挡在她车子前面,说自己在森林里面遇到了一个昏迷的人。
艾玛立刻就紧张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韦德,但秉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理,艾玛跟着蒂姆走过去,看见确实是昏迷的韦德,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他送到了医院。
艾玛看了看天空中飘着的小雪,最后决定先把车开回她家,明天等韦德好一些之后再接他回去。
艾玛把车开过弯弯绕绕的小道,按下了大门的遥控,然后把车停好在自己家的后院,她打量了一眼这个刚刚按照她的要求漆成紫色的房子,心里悄悄叹了口气,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突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艾玛拿起来一看,是她妈妈在给她打电话。
“喂?妈妈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你搬家搬的顺利吗?”电话那边一个温柔又优雅的声音传出来。
艾玛无声地咧了咧嘴,“之前有一个热心的邻居帮我,还挺顺利的。”
“那就好,你那边现在是冬天吧。我和你爸打算春天的时候去你那里看看。”
“再说吧,”艾玛并没有答应,“老爸他还在生气吗?”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艾玛笑着挂掉电话,一转身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抬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对面的房子。艾玛悄悄地举起手机,往那个方向拍了张照片。
下午六点的时候,韦德被饿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人站在病房的窗子的前面,背对着韦德看着窗外的雪。
“你是谁?”韦德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站在前面的人。
“护士。”那个人转身盯着躺在床上的的韦德,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声。
韦德坐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过去之后,韦德皱着眉对着这个自称是护士的人冷淡地说道:“这位先生,我应该不认识你吧,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间里?请你立刻从我房间里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
韦德盯着对方暗红色的瞳孔,想找出一丝被戳穿的窘迫或者是听到要报警之后的紧张,但是两者都没有。
韦德听见站在他对面的人掏出手机划拉两下停在某一个页面上,然后一下子伸到他面前。
手机页面上赫然是护士的注册页面。上面“弗雷·德拉贡”两个单词明明白白地写在上面。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抱臂似笑非笑地打量韦德。
韦德一语不发地看着这个高大的人,许久沙哑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弗雷走到韦德的床头,拔下已经空了的药瓶,换上新药。这么做完之后,他好整以暇地拉出摆在病床旁边的椅子,身体前倾地看着他。
“我说过了,换药。”
韦德眨了眨眼,对他这样冒犯私人空间的举动没半分表示,神色如常地问“那么你现在已经换完药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这位德拉贡先生换完药了还不走,即使是知道他肯定还有什么事,韦德还是尝试赶他走。
德拉贡先生那种就像是在打量一个冷冰冰的物体一样的眼神,让韦德感到十分不适。那种眼神似乎像是冬天里的一盆冷水,把他浇得如坠冰窟。
“看来你现在还行,”一阵相互打量之后,弗雷说,“既然没有脑震荡,那么我们来谈一谈赔偿的问题。”
韦德愣了一下,弗雷听见他说“你把我的医药费赔偿了,还有精神损失费。”
弗雷嘴角抽搐了一阵,“艾弗先生,请你明白一点,是你闯入了我的地方并且造成了破坏,需要赔偿精神损失费的是你。”说罢他顿了顿,“你的这些医药费我可以给你出,但是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配合。”
“你开什么……”韦德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插着针,手一扬想指着对面这个无耻的人骂,虽然他真的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晕倒在树下,但是进入了密道之后才晕倒的这个印象他还是有的。
他扬起手后扯到了埋在血管里的针,指着对面的手颤抖了一下。那家伙丝毫没有半点身为护士的同理心,还在若有所思地说“但这真的很神奇,我在你家周围也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东西,怎么它就偏偏选了你。”
韦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问到到底德拉贡先生在说什么。
弗雷见他一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他挂在椅子背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盒被塑料泡沫包裹包裹的东西。
他把这盒东西放在韦德的被子上,慢条斯理拿出裁纸刀将塑料盒打开。在弗雷把塑料盒揭开的一刹那,里面的东西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光。
韦德拿起被子遮住双眼,片刻之后他将被子放下的时候,终于看清了弗雷在他被子上放的是什么——是一颗蛋。
一颗有一个人头颅那么大的蛋,蛋壳上是少见的暗红色,上面还有像裂纹的花纹,正在一呼一吸间交替闪光。
这颗自带呼吸灯的蛋在房间里面不断的发着光,即使是在灯管下也不能掩盖它裂纹中有什么东西的事实。
韦德把灯关掉。
这颗有人脸那么大的蛋,在黑暗的房间里发出温暖的暖黄色光芒。在这光芒之下,一个黑影蜷缩在蛋壳中。韦德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了蛋壳上。蛋壳上传来的心脏的震颤让韦德缩回手。
他不解地看着弗雷,但对方并没有收到他这层不解的意思,他只是一直注视着那颗蛋,眼神却不似一开始审视韦德时的凛冽,反倒有一丝温情,似乎在看什么让他极为眷恋的事物。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仪器的响声,还有风在窗外呼啸的声音。房间内的气氛也变得古怪。
突然,弗雷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震碎了这古怪的气氛。
弗雷回过神,“你记得你之前碰到的蛋吗?就是这个了。本来他们都是死的,结果它一碰到你就活了。”
“喜新厌旧的家伙。”韦德听见弗雷这么总结。弗雷一只手轻轻敲打着蛋壳,一边看着韦德眼睛,“总之,这几天我会一直打扰你,直到里面的东西孵出来为止。”
韦德看着他暗红色的眼睛,愣愣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那行,我给你去拿晚餐。”弗雷起身打开了房门,一脚走出去后又折回来,“你最好乖乖呆在这。”
韦德没有理他,他只是皱着眉想着他是不是更久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