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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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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珰~”
琴音响起时,也是夜市开启时。
夜市在凌岳城城西,是夜里凌岳城最繁华的地方。酒肆商铺、勾栏瓦舍、秦楼楚馆,无不灯火通明。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说的就是这样。
在这夜市之中,有这样一座楼阁,与其他秦楼楚馆不大相同:它外是白墙黛瓦,内有竹林流水。有管弦,却是琴瑟幽弹;有歌舞,却是清歌浅舞;有觥筹交错,却不烂醉如泥;有舞榭歌台,却不过分浮华......这就是“碧笙阁”。
夜市已经开了半个时辰的时候,雨突然下了起来,街上的人们纷纷打起了伞,路上都湿了。碧笙阁也里来了许多客人。
来碧笙阁的客人,不是有职位的官员就是有名望的富商,抑或是有名声的才子和豪门贵族的公子哥。可以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中有人来是为了排忧解难,有人来结交权贵,但也有人真是来寻欢作乐。
今天来的这些客人中,有三位公子气质格外出众,即使在满座权势之中也有着超然的贵气。一位着白衣公子,二十五六的样子,头发没有一丝乱的,衣服没有一毫褶皱,英气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眼神坚定却透露了一股淡淡的忧郁,挺拔的鼻梁、薄削的嘴唇、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但是却有丝清冷与孤傲。一位着青衣,年纪略小,长得与白衣男衣有些相似,却清秀温和一些。还有一位蓝衣公子,衣服比前两位花哨些,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但也是位美男子呢。
香烟缭绕,曼乐清歌,美酿佳肴一切就像往常那样。
“啊~”突然一声惨烈的男人的叫声穿透了乐声与歌声。
“啊~”“啊~”,这回是女人们惊慌恐惧的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搜寻这叫声的出处。有几名侍女从西边角落逃窜出来,众人上前一看,一个男人抱着肚子倒在地上,面目狰狞,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有个胆大的人,上前探倒地之人的鼻息,手又猛的一缩回。“死~,死了!”
“死了!”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又震惊又恐惧,十分慌乱。胆小的女子害怕的尖叫,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还有好些人见状想赶紧逃离。
刚才那蓝衣男子的侍从见此慌乱场面,赶紧劝道:“今儿这出了这样的事,公子还是快些回去,两位云公子还在这呢。”。蓝衣男子看着不受控制的场面,也担心随行二人的安危,正想带着二人离去。却听到“轰”的一声,大门被人关上了。
只见有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站上了桌子,大声的喊:“大家静一静!在下刑部郎中严护。现有命案发生,凶手可能就在我们之中,所有人不可离开!”
“凶手?怎么抓凶手?”
“我又不是凶手,凭什么不能走?”
“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做杀人这种勾当?我看是这碧笙阁的人搞的鬼。”
......
“啊,你们看——”忽然有人大喊。只见那死者的口鼻皆有血流出。众人又是一阵惊慌。
“我看他像是中毒死的。”
“对,像是吃坏了什么。”
“定是吃了这碧笙阁的东西死的。”
“对,定是碧笙阁的人做的。”
“这种地方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
众人纷纷猜忌起来,三人成虎,有不少人都要求质问碧笙阁的人。
“碧笙阁管事周妈妈何在?”严护环视一周,没看到周妈妈。
二楼围栏边,碧水阁的管事,周妈妈看着这不利的形势,皱了眉头,对旁边的丫鬟:“去请林姑娘来。”说完又立刻从楼梯下去,换了副可怜的模样,装着哭腔说道:
“冤枉啊,大人。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怎么会毒害这上门来的客人呢?”
“哈哈,大家听哪,一个青楼管事说自己是正经人!”人群中有人说。
“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咳咳,大家严肃一点!”严护有些不耐烦。
“莲儿,刚才是你陪那位客人的?”周妈妈叫来刚才陪那位死者的女子,问她。
那姑娘早已吓坏了,跪在地上,哭得脸上全是眼泪,颤抖地说:“是的,妈妈。他点了酒,我给他倒的。”
“一定是酒里有毒!”有人喊到。
“不不,不可能,我也喝了的。”莲儿惊慌地说,有些害怕的样子。
“你也喝了?”严护问她。
“是的,大人。民女不敢撒谎。你看,我的杯子还在桌上。”莲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严护。
“还有别人喝了那壶酒没?”严护又问。
“没有,那客人是自己来的。才喝了一杯,就突然...就...”莲儿哽咽了,又害怕的哭了起来 。
严护让人拿过那壶酒,用银针试了试,银针未变黑。酒里没毒。众人一片唏嘘。
“怎么会这样?酒里真没毒。”
“不可能啊。这...”
“哎呀,我就说嘛,不干我们的事啊。大人,你看这。”周妈妈又着急解释起来。
“不是你们杀的,那怎么会死在你们碧笙阁?”
“不是酒,也可能是别的。”
“就是,不管怎样也要给个说法...”
......
众人却又争论起来。
刚才那三位公子,青衣与蓝衣的,在众人之中,看着眼前的混乱,心里存了些许疑惑。而那位白衣公子,任然端正地站着,眼神依然冰冷,似乎漠不关心。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尸体的方向:
一位穿着白纱裙的女子,正蹲在地上边上,静静地观察尸体。刚才众人想离开时,都聚在了大门这边,周妈妈来了,又围着周妈妈质问。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再去管地上的尸体。连尸体旁来了个人都不知道。
那女子背朝着他,他看不见她的容貌,只看见她乌黑的长发,她纤弱的身形,她......仿佛是似曾相识。
“人不是我们杀的。” 她说话了。
众人都寻着声音望去。“这谁啊?”众人都看着这个女子,疑问,不屑。
“姑娘刚刚说什么?”严护问。
“我说人不是我们杀的。”女子转过身来,看着严护说。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和白皙的额头。
“我们?”
“对,我们,在场所有人。”
“姑娘何出此言?”严护看着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疑惑地问。当然,有疑问的不止他一个。
“哪来的疯女人?”
“你谁呀?”
......
那姑娘并不在意,只是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她指着地上的尸体。
“此人双手抱腹,说明死前腹痛强烈,而指甲青紫,又口鼻出血,是中了莽草之毒。而莽草之毒,服毒后不会立刻身亡,即使饮酒会加快毒性蔓延,也至少在一个时辰后才会毒发。”
“而他的鞋底是湿的,也就是说,他在下雨之后才进的碧笙阁,也就是半个时辰前。所以他是断不可能在碧笙阁内中的毒。”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些,条理清晰,目光坚定。
严护在她说时,顺着她的话查看了尸体,一一符合。虽也觉得那姑娘言之有理 ,但严护这个人,对待案子,最是执着,不肯有一丝疑点,仍觉得只听她一面之词 ,过分武断了。“姑娘的话听着不假,但如何证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