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预谋》林预谋

3、三，擦肩

　　昨夜大雨过户，直至今日，小雨仍断断续续地下着。城外酒肆，酒旗湿漉，道旁野草新绿，空气湿润，“春寒料峭，冻杀年少”【1】。于是酒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酒愈烈，愈烧得肺腑一片滚烫热意。
　　一少年正坐着饮酒，听着周围不多的客人聊着天南海北的大小闲事，酒气上头，拍桌嘶吼，愣是逼退了几分侵骨寒意。天下大小事，皆事出有因，利益纠葛、生死命案、鸡毛蒜皮……在别人眼里，顶天也就是啧啧谈论的闲事，在唾沫星子飞舞间，主人公的立场好坏早就变了不知几遭。但在寒春中喝酒喧嚣，也有别样江湖匪气。
　　少年脚边已空了三大坛酒，桌上也略显杂乱地堆着几小坛尚未饮尽的。他只是途径此处，在料峭春寒中闻到酒香，遂落了座。他不急，在这小雨淅沥的天儿里好像也不需急，灌入喉咙的酒自会消解身体里因为寒意而冒出的急切。
　　饮完，他又找店家灌了一葫芦酒，结清账，走了出去。他解了拴马的绳子，牵马走上大路，跃上马背，驾马向前奔去。
　　没一会儿，左前方路上拐出一个人，少年忙勒马缓行，免得溅了别人一身污迹，少年向远方望去，心思兜转，不知在想些什么。行至近处，那人刚好仰头抬臂喝着什么，两人擦肩而过。一丝酒香唤回少年悠悠飘远的思绪，少年侧头看了一眼，扫到了那人尚未走远的一角青色衣衫。
　　少年解下葫芦，拔开塞子，一手仰头灌酒，一手握缰驾马，狂奔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1】这句话出自宋·释普济《五灯会元》卷十九：“春寒料峭，冻杀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