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请收留》涼情

1、失忆

　　第一章
　　月色如水，温柔地洒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像是给大地盖上了一层薄纱，在天地间若影若现的浮动着。但城西一处似乎不受这安静的氛围影响，也不受月光的照拂，在夜晚也依旧灯火通明，到处歌声飘摇、浮纱影动。姑娘们娇俏的笑声，还有酒杯交错之声让楼里的老鸨妈妈笑开了眼。
　　楼梯上一位带着绿色珠花的老妇向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赵妈妈走来，低声说：“屋里的姑娘醒了，妈妈要不要去看看？”
　　赵妈妈没有丝毫犹豫，开口便道：“那你在这招呼着，我去看看。”
　　“嗳！”
　　白珣从轻纱笼罩的床榻上坐起，起的太猛，她感到头晕眼花。伸手揉了揉额头，精致的眉毛轻轻蹙起。赵妈妈一进门便看见了她略显难受的神情。“姑娘，可是没休息好？”赵妈妈在床边坐下，嘴角带了一丝笑容，亲切地问。
　　“这是哪里？”白珣把身体往床里面挪了挪，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妈妈见她如此防备，也不生气，笑容比刚才更亲切了。“咱们这是扶月城最大最好的花楼，咱们楼里的姑娘才情容貌在整个南息国也是排得上号的。”
　　“扶月城？南息国？花楼？”白珣低头轻声念到，显然她对赵妈妈所说的十分陌生。一旁的赵妈妈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继续向她说着话。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华春楼接待的达官显贵不胜枚举，要是他们在楼里看中个姑娘，赎了身，带回家做了姨娘太太，往后的日子可是风光无限。我看姑娘你模样不错，不如就在我们这住下吧，保不准你以后就是哪个官家姨太太了，也好过你姑娘家一人在外，若不是妈妈我好心收留你，恐怕你就要饿死在街头了。”赵妈妈说的眉飞色舞，脸上笑容不断，看上去还真是个慈眉善目的好人。
　　她昨日听下人说有个女子晕倒在后门，本来以为是来要饭的，叫人抬远一点，别影响她做生意，可是走近一看，这女子虽然衣衫褴褛，但是这脸让看惯了美人的赵妈妈都呼吸一滞，是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的娇俏姑娘。好好打扮打扮肯定能把华春楼的名声传到四国各地，赶紧叫人抬回来好生照顾，生怕晚一步就被别人捡走了，真是天降横财啊，赵妈妈整个一天都咧着嘴笑开了。
　　白珣沉思了好一会，赵妈妈以为她在考虑，也不催促，毕竟哪个清白女子愿意来这种地方，就算这位姑娘不愿意也没关系，她总归是会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只要别伤到脸，身上的伤养养就好了，她会给他们用最好的药。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急促的声音，“赵妈妈，申大人来了，非要见骊姬姑娘，我们拦不住，都快闯到笺音阁了。”门外有一丫鬟匆忙道。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坏了老娘生意，看我不扒他皮。”赵妈妈嘴上骂着，脸上的皱纹紧绷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转头她就又露出和善的笑容，“姑娘你好好考虑，我们也是做你情我愿的生意的，不会为难你。”赵妈妈扭着肥胖的腰快步走出去了，并吩咐门外的丫鬟看好房门，不许人进出。
　　白珣丝毫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醒来就已经躺在这脂粉香浓腻的房间里。她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刚才那个半徐老娘说的什么扶月城和南息国。虽然暂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下床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清冷的茶水滋润过有点干裂的嘴唇再被咽下去，这种舒服的感觉真是畅快极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白珣喝的太快，以至于被呛到了，她大声咳着，惊动了门外的人，有人推门进来了，是刚才来叫赵妈妈的那个丫鬟。
　　“姑娘怎么了？”
　　“没事，呛到了。”
　　小丫鬟忙来替她顺气，昨天妈妈就说了要这位姑娘留在华春楼，她虽未施粉黛，但看上去也是十分美貌，若是好生装扮，肯定能成为这楼里的新花魁，往后就要仰仗这位新姑娘的鼻息了，可要好好服侍。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绿珠。”
　　“绿珠？是个通透的好名字。”白珣对她笑了笑。
　　“谢姑娘夸奖。”绿珠生来轻贱，连名字都是赵妈妈随便取的，因为她容貌平庸，买来只是个服侍姑娘们的丫鬟，没必要费多大的心思，刚才白珣却能这样平和地与她说话，小丫头心性简单，当即就露出开心的笑容。
　　“姑娘昨个中午就被妈妈抬回来了，睡到现在肯定是饿了，我去给姑娘端膳食来。”小丫头忙着开心，倒是忘了赵妈妈的嘱咐。
　　白珣趁着绿珠出门，在房间里四处溜达，想找找自己原先的衣服，看看有什么线索，但是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昨天穿的衣服可能因为太过破烂而被丢掉，她失望的坐回凳子上。
　　不久，绿珠回来了，拎了一个三层的食盒。白珣也确实是饿了，到也不矫情，快速吃起饭来。
　　笺音阁，门外
　　“申大人，您不能进去啊，骊姬姑娘见客呢，下次您再来好不好，不能坏了我们华春楼的生意啊。”楼里的管事焦急的劝着。
　　这申大人是城主的信臣，管事不敢得罪，好几个小厮一直拦着，管事又好言相劝，但是申大人是喝了酒的，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好在赵妈妈及时赶来了，“哎呦喂，申大人今天来了我们这华春楼，老奴应该好生招待，还不快让兰晴来服侍大人？大人也知道，兰晴是最乖巧懂事的，肯定让大人您舒舒服服的。”赵妈妈脸上堆满了笑，眼神示意几个小厮把申大人拖走。
　　不过申大人仿佛没听见赵妈妈说话，推开小厮，伸手就要去推笺音阁的房门，赵妈妈一把抓住申大人的手，要是推开了可不得了啊，让她们华春楼的面子往哪搁，赵妈妈惊了一身汗，心里骂着这个老□□，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是城主的亲信，来楼里赊账不说，还肖想她们这最好看的姑娘，好在骊姬机灵，每次都与他虚与委蛇，这才逃过了被这老□□一亲芳泽。
　　眼下他非要见骊姬，赵妈妈思来想去，正好离这不远的房间里有位更美丽的姑娘。房里刚还在吃饭的白珣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继续埋头苦干，还不知道她刚刚被卖了。
　　须臾，下定主意的赵妈妈从容的开口：“老奴知道大人您一直喜欢我们骊姬姑娘，但是正好我们这楼里啊，新来了位姑娘，那叫一个人比花娇啊，绝对是您从来没见过的美人，大人您见了一定喜欢，快随老奴一道去看看？”
　　一直醉眼蒙眬的申武，眼神有一瞬清明，随即又黯淡下去。“真的？比骊姬还美？要有此等美人妈妈为何才告诉我，怕不是骗我的。”他大声问道。
　　赵妈妈见他很感兴趣，连忙说道：“老奴哪敢骗大人，那不是嫌命长了，大人随老奴来吧，美人岂能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