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异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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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整整下满一整天，到下午天色越发阴沉，渐渐吹起冷风。
许多人悄悄搓了搓胳膊，后悔没把长袖校服带进考场。
巡回老师悄悄向另一个监考老师打了一个手势，走出门外轻轻关上窗户。
李元嘉把校服拉链拉倒顶端，眼神没有一秒离开卷子。
下午的考试为数学，更不能掉以轻心。虽然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只学到集合和函数，但是数学题型多变，知识点庞杂，非常容易掉入陷阱。
好在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牢记全面的知识点，并灵活应用，掌握解题技巧，对她来说不算太难。
难的是她需要集中精力，把控时间，思考解题方法与应用知识，这对学生的思辨能力有极大的考验。许多同学往往在当时记不起来运算方法与运算知识点，反而在平时熟练运用，这就是对题型的不理解和对知识点的抽调不灵活。
这对她也是一个难题，需要认真对待。加上数字运算这部分，基本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整场考试历时两个小时，比语文考试少半个小时，但是整场考试非但没有容易，反而时间紧迫，处处充满压抑。
一班还好，考生全是三十班自己的同学，虽然一个多月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大家相互认识，考场气氛还算平静。
李元嘉所在的二班，只有赵昆石韦他们几个，除了石韦其他几个人都不算熟悉，见面都不带打招呼的。平常在一个班级，有的同学没有交集，一个星期或是一个月半句对话都没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还有一个算是眼熟的人，考完试就往一班冲，不是因为整天围在韩玖薇身边眼熟，而是因为那天早上跟在许青元身边的就是她。原来她也姓韩，是韩玖薇的远房堂妹叫韩玲玲。考试的时候坐在她后面，小动作特别多。
二班非常热闹，在这个考场的同学除了三十班就是二十九班的同学，与三十班不用的是，二十九班除了看学习成绩，有权有势的人也不少，像他们三十班以前也有一个池野，但是二十九班相对更加活泼。
整场考试下来真的有一个人连笔都没拿，一会拧开汽水喝两口，一会睡觉呼噜震天响被老师叫起来，一会踢踢前面人的凳子。
安静的教室非要弄出点声音来，老师多次警告无用。
气的石韦使劲挠头，瞪得眼睛溜圆。
终于熬过了今天的最后一场考试，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反而轻松了些，明天的仗明天再打吧，今天算是顺利通过，连最后一道复合函数证明题，她都证明出来了，心里有点小骄傲呢，总算不亏待这一个月早起贪黑的努力。
摸摸手感觉皮肤都变差了，回去一定要敷她那个用压岁钱买的最贵的补水面膜。
“倒数第二道的多少啊？”吴佩兰咬下一口卷饼，一遍拿着笔在演算纸上不停地验算。
“第三问最后带进去好像是二分之根号三。”李元嘉一手拿着单词本，神神叨叨地念单词。
得到相同的答案，吴佩兰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
云芝从走廊拿了书走过来：“这次语文考试的作文题目也太俗了，竟然考的是梦想，从小学到现在考了几百遍了，没有一点创意。”
吴佩兰咬下最后一口，擦擦嘴接着说：“说不定就是故意的，越是简单俗套，越是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好奇道：“你们的梦想都是什么呀？”
云芝：“你这个问题也够俗套的。”
“它俗证明它是一个值得深思，并且经久不衰的问题。”吴佩兰接着说：“我的梦想可能是当一个老师，这样就有寒假和暑假了。”
云芝思考一下，“我想上天！”
“什么意思？坐飞机？”
“我想当宇航员，探索未知浩瀚的宇宙，发现人类宜居的星球。”
李元嘉吴佩兰同时惊呼，“哇，你这个梦想太伟大了。”
骄傲如云芝被两个人这样盯着也有点不好意思，接着认真道：“你们不觉得好笑就好。”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一点开玩笑的影子都没有，李元嘉忍不住佩服她，“你的梦想一定可以实现的。”
虽然现在的科技还没有达到人类走出太阳系的水平，但是谁说未来不可能呢？说不定实现伟大壮举的人就出现在这个时代。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李元嘉被问到，不禁开始认真思考。
梦想？她除了写作文瞎编之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时候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许这只是她大梦一场，所以事事总带着玩的心态。
但是在这真真实实地生活了十五年之久，连她自己都有点疑惑，她到底是什么？
是别人书中的一个路人甲吗？是未来世界随意编造的代码吗？还是别人直播里搞怪的配角？她身处何处？为什么这个世界有着爸爸妈妈许青元吴佩兰他们这样的处处合理，却又存在着唐心池野蒋清舟他们这样的不合理？而这样的不合理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吗？
而她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知道的人？
为什么她偏偏是这个“异类！”？
“嘉嘉？”见她沉思了很久，脸色不太对，吴佩兰碰碰她的肩膀。
李元嘉感觉到肩膀处的温热，从沉思中醒来。
李元嘉安慰般地笑了笑，她知道她这是又矫情发作了。
明明这些问题在她刚刚得知自己穿书之后，自己一个人在夜里想过千遍百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还不放下。
“梦想？我的梦想可能就是安逸的生活吧。”李元嘉随口一说，抱歉她短时间内实在想不出自己要干什么。
“太敷衍了吧。”云芝吴佩兰忍不住对她翻翻白眼。
“好啦！明天还有考试呢，想什么梦想，想想分班吧！”
“我还有历史题没看呢！”吴佩兰赶紧背题。
云芝也匆匆离开，“物理那道题真么解都不对，肯定是答案错了。”
李元嘉看着两人，摇摇头继续抓紧背单词，晚自习之前她还有一个英语完形填空没有写呢。二十个选择，如果正确在十五个以上就不罚自己背单词了。安排晚上两节课分别复习物理和化学，把这段时间卷子上的错题和书上的知识点刷一遍。
时间走到下午十八点五十，还有十分钟上晚自习，教室里大多数同学都回来了，李元嘉看看旁边空荡荡的作为。
心里有些担心，这不像许青元的作风啊？往往都是他最早回来，伏在桌前用工。每次她紧赶慢赶都没有他快，害得她每次麻烦那人出来让她进去都产生了愧疚，实在是他太认真了，像是浪费一分一秒都在浪费生命。
直到十九点整，晚自习老师历史老师前脚刚进门，许青元从后门匆匆跑进来，像历史老师点点头，匆匆走回到座位。
历史老师刚想警告几句迟到学生，发现是许青元，才什么都没说，扶了扶眼镜示意他快点坐下学习。
许青元累的气喘吁吁，三分钟从校门口跑回教室，一口气上了五楼，脖子和小腿酸痛，满脸的汗水。
外面天都黑了，吹起丝丝凉风，许青元还能热成这样，李元嘉猜他不会是为了运动会偷偷联系长跑去了吧。
把旁边的窗户开的更大一些，李元嘉看着他鬓角的汗珠顺着下颚滑到脖子上，拿出湿巾，“这个你擦一下吧。”
看着他疲惫的双眼，她又指了指他的衣服，“要不然都湿了。”
他接过，带着干涩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
这样的他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李元嘉不敢再看他，似乎再看一次就会把他包裹的顽强外壳看出一丝缝隙。
而这个缝隙不会让她因为看清他而开心，反而会更加难过心疼。
许青元擦完脑门的汗又把手擦干净，等待气息平静下来，因剧烈运动而狂跳的心脏重新恢复规律。眯了眯眼睛把混乱的情绪抛开，一边打开课本，一边把接下来的时间做计划。
拿出桌膛里的笔时，多看了两眼那个黑白包装印熊猫的袋子。
他浑身夹杂着鸡柳的油炸香味，这是一头扎进装鸡柳的袋子里了吧，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下课的时候，石韦偷偷嚼着口香糖说：“哥，你这身香味整的我都饿了。”
一句话提醒了许青元，他暗暗吸了吸鼻子，指尖捏着书，又看到旁边讨论明天带不带伞的两个人。
怪不得她不问他题了。
想了一下，许青元放下书，想着去趟卫生间。
“哎？干嘛去啊？”差点被拿着练习册的王不留拦住，“这道题给我讲讲。”
“等会。”
看着他背影一闪而过，王不留一屁股坐在许青元的位置上，“等会就上课了。”
不能白来一趟，等了一会，王不留左右看看，对着李元嘉问道：“这道题你会不会啊？”
李元嘉把卷子拿过来和吴佩兰一起看，这道题她们吃饭的时候刚刚讨论过，正好会做。
手肘碰了碰吴佩兰，随后对王不留说：“我不会，她会作，你问她。”
“你会？那你来教教我，我就不信今天做不出来它！”王不留高兴地凑到前面。
“哪道题不会？”带着水汽，李元嘉耳边响起许青元的声音。
刚刚她那句不会正好被他听见。李元嘉转过头看到这人眉毛和睫毛上沾着水，似乎是洗了脸，手上也湿漉漉的。
王不留还在前面，李元嘉支支吾吾地把自己的卷子拿过来，指给他看，“就是这道。”
幸好她计算步骤当时着急写的乱七八糟，现在自己看都看不懂。
许青元看了一眼，意外地开口：“我给你讲。”
李元嘉一愣，看着他示意她看卷子的眼神，慢慢凑过去，“哦……好。”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019异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