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粉红小扇

24、第九章 火灾

　　醒不来……像是坠入了极深的梦魇，我混混沌沌的在无限黑暗的虚空里沉浮着，那黑暗像是要把我整个灵魂都吸进去了……

　　“嗯……什么时辰了？”从深沉的梦里醒来，我伸了伸手……枕边没有人……艰难地用手撩开帐子，窗外天色大亮，我瞳孔一阵收缩。模模糊糊看到有个人走进来。
　　“雅儿……你……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是月啊……他似乎拿了什么东西来擦我的额头。
　　“我好像……有点难受……”我觉得浑身上下极其困乏，呼吸有些困难，他走到一边，将布巾沾上了冷水再过来帮我擦脸。
　　冰冷的布温柔地在脸上移动着，我才觉得精神好了一点。下了床，微微梳洗了下，我穿上衣服。他拿起桌上的腰带和饰物走过来，弯腰帮我扣上，“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我低下头去看他，他脖颈极其优美，修长如玉的手指执着那块金牌帮我系上去，“大概……是纵欲过度吧……”我给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可是，因为今天花祭就结束了，我们昨天也没怎么做啊。

　　他直起身体，俊颜微微发红，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话。我看着他，不由有点郁闷，为什么明明是我主导，我这么乏力，一身白衣的他却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
　　“已经快申时了。”他提醒我。
　　“这么晚了？”我暗暗吃惊，我竟然睡了整整一天？搂着他脖子，亲了亲他的脸，说，“我先回宫里去了，要是晚上有时间，再偷偷溜出来找你好吗？”
　　“好，”他点头，“我晚上会在书房练字。”

　　我拿起配剑，“等一下……”他指着桌上的一碗粥，侧过头，轻声说“我熬的……”
　　“你熬的？”我两眼发光的看着他。
　　“雅儿，味道可能……如果……你不饿……你可以……不要喝……”他看着我，眼中波光流转，他肯定又是在害羞了，我恶狠狠地大声说，“饿饿饿，我很饿！”
　　“你给我的话，就算是毒药我也一定喝下去……”我笑着慢慢拿起碗，荷叶的清香在室内弥漫，很好喝，原来他厨艺也这么好，我真是赚到了。

　　“雅儿，你会离开我吗？”他把头埋到我肩膀上，我感到了他语气里浓浓地不安。
　　“我爱你，不会离开！”我立刻语气坚定，严肃地说。说完。侧头跟他咬起了耳朵，“以后，每年我们都约在那里见面好不好？”
　　他点头轻笑，色如春花。

　　他一身白衣，长发如瀑布般垂下，倚在门前慢慢看我离开。
　　快点把宫里的事情办完，回来陪他。这样想着，我箭步如飞地离去……没有回头……

　　入了宫，竟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我先去见了皇帝，他招手让我和他一起用晚膳。
　　“雅儿，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他说，“晚上没睡好么？”
　　“也许遇到魔怔了吧。”我笑着说。“放心吧，我精神还是不错的，你交代的事情一定会做好。”
　　他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刚抬起手……“雅……”

　　一个侍卫急冲冲地跑进来，大叫道，“睿王府着火了！”
　　什么？！我脑袋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我猛地站了起来，手上的碗一下子摔在地上。

　　“我去看看！”顾不得理会皇帝在身后的叫喊，我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该死，我竟然忘记了，皇宫中有杀手，王府也可能会出事。他没有武功，他……

　　“睿王府着火了……”，“王府着火了……”，“救火啊……”今天的沐雨城像是比平常热闹了好几倍，街上的人提着水不停喊着奔向一个地方，我抬头看着熟悉方向缕缕升起的黑烟和隐约的火光，跌跌撞撞地随着人流走着，我想我现在应该提起内力用轻功飞过去的，但是我的脚步却无力地移动着，胸腹中更是空荡荡的聚不起气来……
　　这一段路，明明走过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漫长……

　　艰难地用手拨开人群，看到熟悉的王府成了一片火海，我的眼神像是没有了焦距，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为何……
　　一个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殿下……”
　　我回过头，废了好大劲才看清了他的脸，我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声问，“王爷逃出来了吗？……”
　　“王爷应该是出来了……” 管家抓着我的手臂说，“殿下不用担心……”
　　出来了吗？我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问他。
　　“殿下可以先去……”我抬头，忽然看见书房里飘着一缕白色……我几乎魂飞魄散，我记得他说晚上会在书房练字……管家说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他抓着我手臂的手很用力，但我一下子挣脱了开去，冲进了那片火海……

　　四处都是火焰……很热……火舌不停地舔着我的衣服和头发，我能听见噼啪噼啪的声音，但这些我已经都顾不得了……
　　内力好像又全部回来了，纵身跃上二楼，穿过窗户，伸手抓住那白色……到手后才发现，原来只是挂着的一件衣服而已……
　　我手里紧紧抓着衣服，环顾书房四周，没有人……

　　我茫然地看着这间熟悉的书房，仿佛看到他依然站在这里温润地笑着，这里……我们曾一起度过无数时光，他端坐着练字的景象，俯身画画的景象，他靠在榻上休息的景象……我们靠在一起接吻的景象，一遍一遍在我脑海中重演……只是如今，家具上都覆盖上了火苗，墙上的我写的诗卷在火舌的吞噬下一点一点的卷了起来。旁边瓶里插着他送我的那些画卷，也已经被烧了一半……好像那些美好的时光，都随着火焰，一点一点灰飞烟灭了……

　　我用手掌轻轻拍了拍脑门，定了定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不在这里，那他应该真的出去了，我现在要做的是逃出火海，然后去找管家。
　　火窜得越来越大了，来时的窗户已经被堵住了，我记得……我朝另一边的窗户狠狠撞去，跃了出来，快到地面的时候，那些聚集起来的内力像是一下子消散了，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摔在草地上，额头重重磕在一颗石头上，头冠掉了下来……发间都是烧焦的味道。

　　头上像是有血流了下来，胸腔的部位更是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我按着胸口不停喘着气，后面却又什么东西重重打在我背部，带起一连串火苗……

　　虽然这些年受了很多伤，身体受外界的刺激感官程度降低了不少，但此刻……也许是这些日子养尊处优的生活，我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下……还是挺疼的……
　　拜以前那些濒死的体验所赐，我很快回过神来，将倒在我身上烧灼的木头扫到一边，往前走了一点打了个滚把身上的火苗都扑掉……
　　这里离侧门不远，我提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冲出火场……腿一软，已是脱力了……

　　我想我定是狼狈无比，长发大半已经烧焦了，凌乱地散着，衣服都蹭满了烟灰，白一块黑一块，估计脸上也是如此，额头上不停流着血，右边的眼睛血红一片，双手是火红的颜色，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背上估计更是已经……

　　胸肺间传来撕心裂肺地痛，我重重敲打着胸口的位置，才觉得好受些。

　　抬头，却见那棵玉兰树也被熊熊火焰覆盖着，燃烧着，我不禁呆住了，手里紧紧攥着那件衣服，心里一片茫然，看看四周的火光，忽然生出了一股绝望之感来……

　　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一切好像都天翻地覆了……
　　明明说好，不离开他……早知道今天我就不该进宫而是陪着他就好了……

　　他若有事，他若有事，那我……那我……

　　一个人扶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