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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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楼月回屋没事做，索性扮作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到市集上逛逛。
福州她前世未曾到过，不过一直垂涎福建的美食，故而也对这次公差抱有期待。
然而不知是不是上半年洪灾影响了生意的缘故，许多店家都大门紧闭，显然已经不少时日没有营业了。
比起望京的繁华似锦，福州城显得些许冷清。
走了一会儿，她见路边有一个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店铺，上面写着“江氏茶庄”，里面人头攒动，比起周边萧条的街景，显得生意格外兴隆的样子，江楼月也抬腿迈了进去。
江楼月刚刚进门，立马有个姑娘殷勤地迎了上来：“姑娘您是想瞧什么茶？”
“我们府里要采买，让我先来打打样。”江楼月道。
“那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全福州城，就属我们江氏茶庄的茶叶品种最全，成色最好。眼下入了秋，明年春季新茶上市的时候，城里的大户人家哪家不提前约个几十斤。”
“我家公子刚刚从望京搬到福州，待客用的，府里喝的都要采买，只是，我们公子喝惯了最上品的龙团贡茶，只怕你们的，他入不了口。”江楼月故意倨傲地道。
那个姑娘一听来了大生意，顿时眼前一亮，领着江楼月在茶盘前坐下，拿出一种又一种的茶叶让她一一品尝。
然而，不管她拿出什么，江楼月都皱着眉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就这些吗？”江楼月摇摇头：“我看你们江氏茶庄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
“怎么，莫不是你怀疑我家公子穷酸，不舍得将最上等的拿出来？”
江楼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拍在柜台上：“叫你们掌柜的来。”
那姑娘见到金元，立马躬身行礼道：“是，请您稍等。”
同福客栈的掌柜凑近了，悄声和霍行知说：“这也是坊间传闻，公子当作戏言，听听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哦。”
霍行知会意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掌柜的见霍行知不像是会多嘴的人，便道：“当时贺大人亲自带着一队亲兵上山剿匪，在山里面找了半个月，又是烧山又是围困的，哪知道回来后一无所获。不过，怪的是，那一队亲兵回来后，有的置办田地，有的娶妻生子，个个过上了好日子。坊间就有传闻说，贺大人围剿到山贼老巢的时候，见到江氏携带的诸多财宝，就见财起意，命令部下将山贼全部杀光，尸首全都纵火烧了，和部下一起瓜分了财宝。”
霍行知听完了掌柜的说法，眯起眼睛道：“难不成失踪的江氏也是……？”
掌柜的摆摆手：“这我可不敢乱说。我想贺大人就是胆子再大些，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
“难怪我此次来福州，觉得比几年前萧条了许多。”
掌柜摇摇头叹道：“可不是么，如今福州百姓就盼着两年之后贺大人的任期到了，上面能调来一位青天大老爷，大家的日子才有盼头。”
霍行知点点头，忽又想到了什么：“最近家里出事的那几户人家，听说都是城里的大户人家？”
掌柜的挠挠头，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采花狂魔，尽找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你说这富贵人家的女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被人给盯上的？”
霍行知大致了解了情况，谢过掌柜的招待，准备将饭钱结了回屋。他手往怀中一掏，顿时一怔。
他回想起江楼月离席时分外娇俏的那声：“哥哥”，心里感到又是生气又好笑。
他，堂堂镇军指挥使，统领六扇门，大名鼎鼎的神捕霍行知大人，竟然又着了江楼月的道，将怀中钱袋偷走，这么久了犹不自知，若是让朝堂上的同僚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霍行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对掌柜的道：“饭钱先记在帐上，和房费一起结。我先回房去看看我妹妹。”
客栈老板见霍行知气度不凡，况且他早前已经提前付足了好几日的房费，倒也不怕他赖账，爽快地应了。
霍行知沉着脸上楼，走到江楼月房门前，正要敲门，却见到她的房门外落了锁，人早已不见踪迹。
霍行知见状，伸手抚额，默默摇头苦笑。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明明应该生气，心里却涌起更多别样的感觉。
在遇到江楼月以前，霍行知绝不会相信，有哪个女子能够如此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牵肠挂肚又毫无办法。
江氏布庄的掌柜已经在江氏工作了三十余年，从原先一个跑堂的小二学起，到如今整个福州江氏的产业都在他管理之下。
今天让江楼月赶了巧，他碰巧到店里巡视，否则，寻常人还见不到他。
听到丫鬟说外面有一位客人拿着金元点名要见他，掌柜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一番身上湖蓝色的蚕丝长衫，这才从容不迫地走到前厅。
他对着那名此刻正背对着他，骄纵地挑剔着布料的女子道：“店里招待不周，怠慢了姑娘，还请您原谅。”
那女子转过身来。一张光洁的小脸，两颗葡萄般的眼睛盯着他看。
掌柜的心中一惊，险些跪下来：“小，小姐？”
“什么小姐？你认得我？”江楼月眨巴眨巴眼睛，天真地反问。
那掌柜仔细端详她的脸，过了片刻方才说道：“在下冒昧，一时眼花认错了人，还请姑娘原谅。”
江楼月倨傲瞟了他一眼：“罢了。你们店里上好的茶叶，就这么些吗？”
那掌柜见江楼月真要看茶，示意下人将仓库中的贡茶拿出来，江楼月看了半晌，仍不满意，摇头叹道：“我看这江氏茶庄，自从江文远老爷去世，便不复从前了。”
那掌柜闻言瞳孔一缩，看向江楼月，江楼月滴水不露，平静地回望他。掌柜的垂下眼睑，点头哈腰地连生抱歉。
“既然没有合适的，我再去别处看看。”江楼月将金元收回怀中，举步便走了出去。
一个身影悄悄在她身后跟了过去。
江楼月边吃边逛，慢悠悠地走回了客栈。
她拍了拍怀里的钱袋。嗯，这钱还得给霍行知还回去。
“霍……哥哥，你在吗？”
“进来吧。”霍行知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她推门而入，霍行知正拿着卷宗在看，见她进来，淡淡一笑：“去哪了？”
“我出门逛了逛，给大人带了些海蛎饼回来，听说是这儿的特产，您尝尝？”
江楼月殷情地将饼递过去，另一只手偷偷将钱袋放到身后的桌案上。
身后的手还未离开钱袋，忽然她感到有一只热乎乎的手盖了上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霍行知站在她身前，微微一笑，俯身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江楼月手里的饼。
江楼月背后的手被他捉住，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去。
“嗯，真好吃。”霍行知抬起身，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盯着她说道。
见江楼月不说话，他将她身后还压在钱袋上的手拉到胸前，将她手中的钱袋拿过来掂量了一下，笑道：“倒没有乱花钱。”说罢塞回自己怀中。
江楼月被他抓了个现行，暗恨自己学艺不精。
霍行知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哦。”
“外面有人跟着我。”江楼月也轻轻在霍行知耳边说道。
霍行知扬眉看着她，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去了江氏茶庄。”江楼月拿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到。
江楼月柔软的手指在霍行知掌心轻轻拂过，霍行知心不在焉地想着她说的话。
她的指甲剪的很短很干净，不像寻常大户人家小姐，倒像个男孩子的手。但手指柔软而细长，落在
他的手掌上，仿佛羽毛一般。
“有人认出你了？”他也在她手心写到。
江楼月点点头。
霍行知皱眉，继续写道：“为何打草惊蛇？”
“掌柜和二叔勾结？是否涉案？”
霍行知看到江楼月在他手心写的字，立马会意，想了想，故意扬声说道：“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天去江氏茶庄，可想起什么没有？”
“没有，不过那个掌柜倒像是认识我。”江楼月见霍行知领会得这么快，不由得笑了，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可惜你什么都忘了。”霍行知也看着她笑。
“除了记得自己叫江楼月。”
门外的人影贴着门，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不早了，我叫掌柜送些热水上来，梳洗一下早些休息吧。掌柜的，掌柜的！”
门窗外的人影听到霍行知的叫声，匆忙一闪，江楼月打开门时，只见到一个转角处一闪而过的湖蓝色衣角。
她刚要追上去，霍行知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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