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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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供给乔休的《往生咒》一共只有九九八十一个音节，发音的方式很特别，需要用到鼻腔、胸腔的共鸣，让人听起来既像来自远方的悠悠回声，又像来自内心深处的空灵余歌。
浩渺，圣洁，在这样不徐不疾的念诵下，生者能得以安慰，死者能得以安息。
依然是金色的光焰在凶残的婴鬼身上点燃，它渐渐停止了挣扎，然后就像被封印在时光长河里的老照片一样，褪色、泛黄、变形。
最后只剩下一坨半透明的胶状物，被乔休悄咪咪地收了起来。
处理完了婴鬼，他将视线定格在墙里的女尸身上。
因为只砸开了上半部分，原主的母亲还是呈直立状镶嵌在石灰墙里的，他并不打算继续挖了，怕损坏了她的遗体，也影响稍后警方的取证。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一具砌在墙里的干尸和一具躺在地上的干尸比起来，哪个给人的冲击更大？金家的吉祥三宝等着绑一块上热搜吧！别问，问就是乔休乐意，吉祥三宝值得！
他不知道乔薇薇的魂魄怎么样了，是去投胎了吗？话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投胎这回事？
乔休开始给原主的母亲颂念往生咒，
刑警大队的程警官来到现场时，首先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身肌肤白的剔透的少年，与被砌在墙里的干枯女尸相对而站，少年在温柔地念诵经文，女尸在静静地看他。
“你们可算到了！”肖警官如见亲人，泪眼汪汪地迎上去。
“怎么回事？”程警官压低声音，看了那边一眼。
“……那是乔休，金荣的长子，死者据说是他的母亲。”
程警官叹了口气：“先拍照吧，剩下的等他结束了再弄。”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经历过那么多恶性案件，磨练出了一颗铁石心肠，他见到这一人一尸同框而立的场景时，仍忍不住心生悲悯。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痕检小吴端起相机来就拍了一张。
拍完回看照片。
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
跟程队比起来，他感情更加细腻些，平时除了工作时忙痕迹拍照、痕迹鉴定，业余爱好就是扛着单反到处转悠——毕竟多少也沾点边不是？
可惜一直也没拍出啥名堂来。
他一向认为，好的摄影，不单单要有好的构图好的打光，甚至很多时候这种技巧性的东西都是次要的，因为触动人心的力量，才是每个摄影人真正值得追求的东西。
这次小吴抓住了命运女神递给他的手。
他在令人静默的经乐声中，看着自己刚拍出来的作品，心脏巨震，手心潮乎乎地发着高热，简直有了头晕目眩之感。
生与死，宿命与轮回。
他深呼一口气，让大脑迅速冷静下来。
他会永远记得这位死者带给他的触动，然后尽自己毕生所能，为她能够沉冤昭雪。
乔休将往生咒认真念完。
现场开始有条不紊地推行下去，拍照、取指纹脚印，将供桌上的香炉、摔得支离破碎的邪神像等物品小心封入证物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墙、收敛墙中女尸。
金家父子被带下去问话，金太太则火速送往医院。
——不送不行啊，她那样子太惨了，一直垫地上托着她上半身的肖警官不过挪动了一下，她枯草般的长发就被蹭掉了一大团！半边脑袋瞬间斑秃！
别说簌簌往下掉的牙齿了。
得知这居然是金荣的原配妻子，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几名后来到的警官不禁直嘬牙花子：这他妈能是四十多岁的阔太太？大街上七老八十的拾荒老人瞧着都比她体面些！
“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的？中毒了？什么毒这么厉害啊……”
肖警官吭吭哧哧半天，急了满头的汗，也没好意思把“鬼害的”这仨字儿说出来。
太扯了，要不是他亲眼所见，完了怕是幻觉，还跟同伴钱警官互相交流印证过……易地而处，他办案的时候如果现场的同事张口鬼害的闭口这是遭了报应，他肯定也得嗤之以鼻！什么玩意儿，你警服偷来的？不是偷来的跟我扯什么犊子呢，世界上哪来的鬼！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得等化验室取样活检吧，哎，等出了结果高低得给我瞅瞅，我真的太好奇了。”
“没点正形，得了，现场这边我负责，你们先回去休整一下吧，顺便把人带回去取个笔录。”
于是等土拨鼠系统关机自检回来，它简单扫描下周围环境，立时便呆了。
程序出现剧烈波动——
没听说系统自检还会引来任务世界时光倒流啊？宿主、宿主怎么又被警察逮回局子里了！
它连忙翻看了一下离线记录。
——先是宿主牛逼轰轰地对着镜子约定跟鬼猜拳，第一局输了后立刻吓成狗，收拾了细软亡命奔逃。
——然后他多坏啊，不知道那只鬼有没有跟着自己，便打起了祸水东引的歪主意。去往金家，被高大胖的保姆大姨当场薅住报警……自此剧情开始崩坏如脱缰的野狗。
——在那间从不允许进入，散发着腥恶檀香气的小黑屋里，它的怂逼宿主居然出息了！独斗可怖的婴鬼！成功破解了金太太的阴谋，让原主母亲被砌在墙里的尸体重见天日！
此时此刻，土拨鼠系统差点忍不住老泪纵横。
它滴了一声：【我回来了。】
乔休正乖巧地等着警察叔叔给他录笔录，听见系统那熟悉的电子音，不禁也是眼底湿润，声声泣血般回它：“你还知道回来啊死鬼！居然关键时刻临阵脱逃！幸亏我挺过来了，不然你回来见到的就是我死不瞑目的尸体！尸体旁边还要用淋漓的鲜血画满大写的惨字！”
【……不至于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你是不知道我在短短的三个半小时里都经历了什么！”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有离线记录……】
“离线记录？居然这么先进？”
【……你断网重连后是没收到过离线文件吗？】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关机自检了半天，都有什么成果啊？跟你说我怀疑酒店里的那只鬼还在跟着我，之前与婴鬼刚正面的时候，我无意中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你猜怎么着，算上我自己一共两个人脸取景框！它那时就趴我背上呢你造吗？看见我起的这一身鸡皮疙瘩了没有，我当时差点就吓死了！”
【宿主，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当然先听好的，让我乐呵一下再说。”
【好消息是bug找到了，这次自检非常必要且成功，你的直觉没有错，的确有只强大的厉鬼盯上你了。】
“……你管这叫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乔休人都傻了，他心中涌出不祥的预感。
【坏消息是那只盯上你的厉鬼强大过头了，他来历可能有问题。以后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系统暂不具备找出他的能力……】
乔休：“……”果然！！！
坑爹系统一好一坏两个消息用人话翻译一遍——我知道你身边的确有鬼在窥伺！只是那鬼太牛逼了我搞不定！
你这是自检成功了吗？
你这是自检了个寂寞啊！
【宿主放宽心吧，你现在既然还活着，就说明那位存在对你没有恶意？再说你还可以成长的，刚吃掉一只恶鬼，代表你根本还没出新手村嘛。试着将压力转化为动力，你就一路吃下去，小土会陪你猥琐发育直至满级的，到时候大boss又怎么样，不过土鸡瓦狗尔，注定要被你推倒吃掉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宿主！】
“我还猥琐发育个蛋蛋！你见哪个游戏里的终极boss出现在新手村欺负小萌新的？老王八蛋不讲武德，我就怕他哪天一抽风，说天凉了就让小休狗带吧，我他妈就至死都是少年了！”
【你说得有道理。】
“是吧？所以——”
【但那又怎么样呢？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别无选择，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乔休冷静下来，他呆呆地望着虚空。
难得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可能是骤然从必死的困境中挣脱出来的缘故——一天前他还是个绝症病人，寿命只剩七天——正所谓死生之间有大恐怖啊！他被系统绑定，有了金手指，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可能。这当然是好事，但他的心态却难免出了点问题，简言之，就是有点膨胀了，以为自己是天道宠儿，世界唯一主角，主角光环之下，一切都该唾手可得。
但是凭什么呢？
天地间兆亿生灵，牛逼人物不知凡几，他不过是其中较为幸运的一个，该面对的困难依然要勇敢面对，挣命挣命，他的命原本就是靠自己挣来的！
怕被那只超牛逼的厉鬼害死？
吃饭还可能被噎死呢，出门还可能被车撞死呢！
如果赶上倒霉，一个拿着水果刀的街头混混，带给他的威胁都比不知名厉鬼先生大。
与其战战兢兢地活成千年鳖，他宁愿痛痛快快地过一次短暂但精彩的人生！
“土儿，谢了。”
【不客气。】
“那只you know who我们先不管，等会儿录完笔录，我们先去租间房落脚，然后一边搞定金家吉祥三宝，一边剪我们的首部恐怖片！打铁要趁热啊，趁着红兔子探灵直播的热度还在，我们抓紧时间上院线捞一把！”
【剪片子容易，我们的素材足够了，但你都穷得叮当响了，又没什么门路，怎么让它院线公映啊？】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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