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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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休眼珠子转了转，很快便打定主意。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将椅子拉开，蹲在金灿面前。
金灿战术后仰，警惕地看着他。
“刚才打疼了吧？”乔休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脏乱的衣领。
性情大变，喜怒无常，这完全是个神经病啊！
金灿被他的气场慑住了，浑身恶寒，僵在那里：“你、你别乱来啊，信不信我喊一声，外面立马有人冲进来！”
“别那么紧张嘛，我今天初来乍到，所以反应难免过激了点，谁叫你先打我一巴掌呢？”顿了顿，乔休舔舔嘴角，继续说道，“等整理完他的记忆，我才知道不对，再怎么说，你我也是血缘上的亲兄弟，把你打成这样过分了。”
“……你什么意思？！”信息量太大，金灿整个都傻了。
什么叫初来乍到？
那个整理完他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他”指的是谁？
“你知道什么叫夺舍吗？”
“别逗了！”金灿的嗓音很尖利，他眼睛睁的老大，“麻烦编故事也编点有逻辑的，你不会告诉我，你刚才是被人夺舍了吧？”
“真是个蠢货，”乔休啧了一声，“我不是被人夺舍，我是夺舍他的人！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哥哥，原来的那个乔休，就在刚刚，意识已尽数被我吞吃，灵魂彻底消散了。如今占据他的躯壳的，是我——”
“我不信！”金灿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吓的，脸色惨白，抖得如同刚遭了风雨暴击的小白菜，“证据呢？”
“证据啊……”乔休缓缓地逼近他，眼神邪恶放肆，咧开的嘴巴里殷红的舌头好像蛇的信子，嘶嘶作响，在金灿眼中显得那样阴森而可怖，“那你觉得，我像他吗？”
不像！
一点都不像！
真正的乔休不可能有这样的表情！
金灿被他眈着，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从心底升起的巨大恐惧控制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他无法移动，也无法发出声音。
怪不得乔休那个怂蛋居然敢跟他动手了。
金灿从来看不起他的便宜哥哥。
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垃圾人。
乔休的“死”，并没有带给他多大的悲伤，他此时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精通夺舍之术的老鬼，现在居然连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他了，下一步，不会是杀他灭口吧？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浓重的危机感下，金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向他眼中的老鬼保证。
“哈哈哈……”老鬼却嚣张地笑了，“真是天真，你和别人说又怎么样，有人会信吗？”
的确，现实世界又不是网络小说，好端端跟人说我知道一个人，他被什么东西给夺舍了，如今恶鬼披上了人皮，他要开始兴风作浪了！
谁听了不笑掉大牙？
就算被指的那个人真的性情大变了又怎么样？谁还没有几张面孔啦！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变来变去很正常。你这么擅长危言耸听，这边建议亲亲您去应聘UC震惊部呢。
乔休也是算准了这点，才跟金灿这个臭弟弟直言相告的。
他没那个耐心去伪装原主。
往后余生，都必须靠吃鬼来延长寿命，这现实已经够让他糟心了，还想让他活的憋憋屈屈？
做梦！
他一点不后悔狠揍了金灿一顿，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纯属弟弟行为！他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敢扇他巴掌，真当他几年的搏击白学的？
现在反正俩人已经结仇了。
与其让这傻逼恨他，不如让这傻逼怕他。
人性就是如此，对一个色厉内荏的家伙来说，是被他长久欺负过、突然忍无可忍爆发的老实人更可怕，还是恶鬼夺舍、皮下什么东西根本摸不清底线的陌生“人”更可怕？
如果是前者，别看金灿现在怂了，等从这间房出去，有了帮手以后，他肯定立刻报复回来，把老实人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勇气彻底打没，以后欺负他还会变本加厉。
可如果是后者……
乔休不敢保证能一直唬着他，但拖延几天绝对没问题。
等拖过这几天，小狼狗的报复就来了，金灿会从风光无限的大明星直接flop，以前干过的恶事都被人翻出来，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自顾且不暇，就更不可能跑他这儿来作死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金灿十分崩溃。
“你去换个助理吧，”乔休弹了弹指甲，“看在我们还有一半血缘的份上，你对这具身体做过的一切恶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当然，回头你若还为今天这顿打感到不忿，想报复我……我也随时欢迎。”
金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估计正在天人交战吧，乔休也懒得理会他到底想什么，站起身来，掸掸衣袖，径直推门走了。
“哎，那个谁！”剧组的场务隔着老远朝乔休挥手，见他理也不理，赶紧迈开大步追上来，黑着个脸，嘴里跟机.关.枪一样，“叫你半天了，耳朵聋了怎么的？你主子呢，看这都几点了，导演还有半个钟头就到场，化妆师早就位了，还不赶紧去上妆，等会儿耽误了拍摄谁负责？！”
妈的，这两天剧组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太岁，磕磕绊绊没一件事是顺的。今天就更邪门，不但前几天花重金搭的拍摄场地突然失火，伤了两个群演，损失惨重。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一向口碑极佳的影帝韩听风也掉了链子，据说是突患急症，已经跟剧组请了假，这几天的拍摄进度铁定要耽误了。
众所周知，一旦剧组运行起来，就像一只吞金巨兽，每耽误一天，都要消耗大笔的资金。现在剧组频频出事，导演急得要跳楼，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跟着乱成一团，好不容易忙到现在，理顺了点，计划先把影帝的镜头延后再拍，先拍其他角色的。这样的前提下，二番男配金灿还跟以往似的拖拖拉拉，场务不好上去骂他，对他的受气包助理就没那么客气了。
“哦，这样吗？谁爱负责谁负责吧，”乔休耸耸肩，朝他粲然一笑，“不好意思帮不到你，因为我刚刚已经被金先生解雇了。”
“什么，解雇了？！”
“没错，恭喜我这个谁总算脱离苦海，烂摊子就交给你们收拾啦，加油，努力，要坚强！”
最后气死人不偿命地给场务做了个握拳的手势，乔休转身大步流星，很快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场务：“……”
他的小徒弟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站在他侧后方，抱着一沓文件，推推眼镜，啧啧感叹道：“那真的是金灿的小助理？”
乖乖，这老实人爆发起来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不那么窝囊后连模样都清秀了许多，要不是标志性的锅盖头格子衫还在，他都不敢认了。
场务可算找到出气筒，回过头骂他一句：“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功夫八卦，是不是分你的活儿太少了？”
“！”徒弟一缩脖，快马加鞭地滚了。
乔休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附近有什么好的商场吗？”
司机大哥扫他一眼：“去购物吗？凤凰城？”
“行，就它了。”
出租车平缓地往前开，乔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专心跟土拨鼠系统瞎扯淡。
“不是要清除所有不该存在的灵异元素吗？你得先告诉我，灵异元素都在哪儿吧？挑个软柿子，咱们今天晚上就去试试手。”
【哇！宿主您居然不怕了吗？小土要对您刮目相看了！】
“怕当然还是怕的，但是要活命嘛，我只剩七天阳寿了，不拼一把我也要变鬼。唉，小土，我现在的感觉就好有一比啊。”
【比从何来？】
“就像我命中注定要下海接客了，与其哭着任人糟蹋，还不如挑个顺眼的男人，赚钱的同时也能顺便爽一把。”
【………………】
可能土拨鼠系统有生以来，也没见过这么皮厚心黑的宿主吧，此刻居然词穷了。
还是一无所知的出租车大哥打破了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计价牌一推：“凤凰城到了，承惠三十二元，欢迎下次惠顾。”
乔休掏钱下车，站在商场大门口观察几秒，通过人流量和装修品味，选中一家大概靠谱的美发沙龙，径直走了进去。
等Tony开始给他做造型了，土拨鼠系统才三观尽毁地出声道：【您晚上都要去拼命了，不说养精蓄锐，搞点武器符纸什么的，唯一的准备工作居然是弄头发？】
头发有什么可弄的？
从来没有过头发的土拨鼠系统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老祖宗说得对啊，果然是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乔休呵了一声，直接人身攻击，“男人的头发是多重要的东西，顶着这么个傻逼西瓜头，我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自动折半了，回头我都不是被鬼吓死的，而是被自己丑死的。”
【可——】
“再说了，谁告诉你做头发是我唯一的准备工作？”
一个小时以后，单纯的小土被它的无良宿主带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是它偏颇了。
做头发的确不是宿主唯一的准备工作。
因为接下来，他又去泡了泡澡，做了精油按摩，按摩的时候还顺便睡了一觉让眼底的青黑色没那么惨烈。出来后再直奔楼上奢品店，溜溜达达地挑了几身适合自己现在形象气质的衣服，拿试衣间去试。
按摩时睡得那会儿只能算聊胜于无，乔休此时脸色依然不算太好。他发育期身体营养没跟上，又操劳过度，除了身高勉强够了一米八，身材简直就是单薄瘦弱没有一点料。配上他特意交代tony弄的乖乖仔发型，穿原来那身土了吧唧毫无版型的衣服时，活脱脱就是一个饱受生活毒打的悲惨少年，你会觉得他五官长得还不错，但也就这样了，没有继续看第二眼的欲望。
奢品店柜姐们过尽千帆，这种一看就榨不出二两油的豆芽菜可不入她们法眼，因此也没谁特意来招呼他。
但谁能想到呢。
此豆芽菜一点不怯场，进奢品店跟进街边十元店一样，走马观花一圈，就挑中几款冷门单品——卖的太差正在打折，说不准过几天就撤档了的那种。
柜姐们冷眼旁观，这样的土穷boy并不少见，大概是被喜欢的女孩刺激了？不定攒了多长时间的钱，可惜依然只敢往打折区看。啧啧，何必呢，等试完衣服照照镜子，就知道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了。
结果乔休从试衣间里一出来……
别说柜姐们了，几位客人都看直了眼，其中一个陪男朋友来的小姐姐当场叫人给自己拿一套，还抱怨为什么这种宝藏单品放那么隐蔽，差点就让他们错过了。
从被生活毒打的小可怜，到病弱矜贵的美少年，几身衣服试下来，竟款款宛若给他量身定做，又好看又特别，本来该是缺点的瘦弱身材、惨白面色，都成了迷人的特色，让人只觉怜爱，而不是轻视了。
购完物，乔休提着大包小包，顶着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又去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好歹先安置下来了。
原主最后穿的格子衫运动裤脏球鞋，他都没有扔，而是好好地叠整齐，准备回头等自己有钱了，就去买块墓地，给原主立个衣冠冢。
是的，等自己有钱了。
乔休拿着原主的银行卡，被里面可怜的余额字数虐的痛不欲生。
只是买了几身打折衣服啊！
作为一个余寿无几的、唯一的工作还被他裸辞了的、离开傻逼弟弟居然连落脚之地都没有的、富贵了一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窘境的前.现充狗，乔休在夜色中赶往隔壁大学城时，居然短暂地忘记了即将见鬼的害怕，生活的重担重重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沉痛，让他坚强。
来吧。
不要怂，就是干。
我们穷鬼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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