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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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衍听得一头雾水，面上却不动声色，随口问道：“昨晚我没敢出来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闻言，谢总点点头：“不出来是对的，我昨天也没敢出来，还是秘书跟我说的事。出事的地点在下面两层楼，听说有个服务员倒在电梯出口那，倒是留了一条命，只是一条手臂——”
说到这，谢总那张看上去还挺端方正直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神色，还带了几分对未知存在的惊恐。他压低声音，生怕惊扰到谁一样，小声地对纪衍说道：“就跟干尸一样，死白死白的，薄薄的一层皮贴在骨头上，差点没把昨晚听到声音过去看热闹的人吓死！”
听到这不同寻常的惨案，纪衍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岑水鬼，毕竟这一听就像是鬼怪才能做得出来的事，他想问是不是和他最开始在这座酒店之外感受到的那股鬼气有关。
然而岑水鬼却显然会错了意，黑雾遮住了脸却遮不住那一身挡都挡不住的得意，他只是环臂冷冷的站在一旁，对上纪衍的视线，眼中流露出一抹轻蔑和几分未曾注意便流露出来的期待。
纪衍：“……”
他都不用想，这只死鬼肯定在得意他昨晚拎着自己丢床上睡觉的决定有多么“英明”。
这个眼神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夸他。
但问题是，自己只是觉得这只死鬼性格像猫而已，又不是真猫，不具备猫的颜值，自己凭什么无条件让步伏低做小去哄他？
纪衍直接当作看不见这货，偏头对着谢总问道：“我记得这间酒店，入住的不只是我们？”
他们说难听点就是公款吃喝，能住在星级酒店已经是考虑到他们都是成名企业家了，为了他们包场？且不说这有多浪费钱，单说这做法就很落人口实了，没有哪个领导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谢总不由苦笑：“嗯，我们基本上都集中在这一层楼，出事那层楼入住的是普通顾客，听到惨叫声最先跑出来的也是他们。这种可怕又猎奇的画面，在警方到来之前各种照片就已经传遍网络了。加上我们过来这边出差也不是什么秘密，网上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我一早就被叫起来审定公关方案了。”
说到这，谢总还不着痕迹的看了纪衍一眼，虽然他们是竞争关系吧，但其实也是有不少合作的，彼此都从其中获利不少，是以两人这么些年下来还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谢总这也是难得的，以一种长辈的身份，隐晦的提醒纪衍，起的真是太晚了。
纪衍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他的生物钟很准，即便没有闹钟也不会睡到这个时候，加上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徐助理不可能不过来跟他报告。
纪衍不好意思的跟谢总告了声罪，低头拿出手机一看，上面几十个电话，全都是徐助理打来的，不难想象对方当时崩溃的心情。
“警方现在正在逐步核查入住人员的身份，我的秘书这会都没法上来呢，只能靠远程办公把事情安排下去。正好咱俩一起，也要接受警察同志的审查啊。”谢总拍了拍纪衍的肩膀，声音中带了几分羡慕：“没事，你的公关团队经验丰富的很，加上岱岳口碑一直不错，没出什么乱子。”
纪衍不由苦笑：“不用安慰我了，确实是我在这种紧要关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也确实是我太松懈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在盯着岑水鬼，而后者十分不爽的瞪了回来，语气不耐：“看本尊作甚？不是你说的不想要阴气影响你？若非本尊出手你以为你能睡得安稳？”
纪衍背对着谢总用口型无声问道：“隔绝阴气还包括隔绝电话铃声影响？”
岑水鬼就当看不懂，偏过头去，索性不看他。
不用说了，破案了。
并非是连电话铃声都要隔绝，而是典型的“懒政”做法，直接一刀切，任何会影响他的因素直接阻挡在外，十分省事。
纪衍好气又好笑，气自然是因为今早的乌龙，笑却是因为岑水鬼居然还会主动帮他隔绝这种并不影响他生命的阴气，让他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这死鬼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他会不会暗搓搓的把这件事当作他的要求用掉了？
纪衍狐疑的眼神所包含的内容实在太过明显，岑水鬼想忽略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他沉默一会，才有些咬牙切齿道：“行了，没让你吃亏！你自己是小人就以为所有人是小人吗？！”
纪衍用口型无声道：“我毕竟不能相信一只鬼的底线还能比我高。”
岑水鬼冷笑：“拿你跟鬼比，侮辱鬼了。”
纪衍：“……”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背对着谢总跟岑水鬼眉来眼去，对此毫无察觉的谢总笑呵呵问道：“都安排妥当了？安排好了咱俩就下去吧？”
纪衍自然没理由拒绝，跟徐助理交待了一声就去洗刷自己嫌疑了。
事发突然，而且吴芸出事的时间并不算晚，就在晚上十点多接近十一点的样子，这个时间段放在都市男女眼中简直就是夜生活刚刚预热结束，但偏偏，就在吴芸出事的时间，没有任何人使用这一侧的电梯。
加上吴芸出事后的惨状，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就像前不久的某条新闻里说的，一辆槽罐车发生爆炸，结果因为人类喜欢凑热闹的心理，在起火后第二次爆炸中受伤的绝大部分就是这些看热闹不要命的人。
别的不说，就算是纪衍这种其实相当克制（他看别人好戏的前提是绝不能影响自己的工作，具体参考阮琛的例子）也受过高水平教育的人在听到惨叫声时的第一反应也是探头去看具体情况，用以分析自身处境是否安全。
虽然说好听点他最终目的是为了获取情报判断自身处境，但说他是凑热闹倒也没错。
因为首先发现吴芸的是普通客人，自然谈不上什么保护案发现场，好歹还能记着别踩太近都是不错的了。警方头疼的就是这群人，一个两个看什么稀世奇珍一样凑上来拍照，又因为受害者模样太过奇特，他们还要联系网警删照片。
以纪衍和谢总的身份，警察自然不会过分为难他们，加上上面应该打过招呼，发现他俩的口供和出入时间能对的上就算过了审。
吴芸一早被人发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毕竟拍照是猎奇心理作祟，真要上前去试探对方的死活，普通人还是少有这么胆大的。就连后头酒店管理人员过来了也只是报警，没敢挪动吴芸。
警方来了之后还要驱散群众，维护现场，包括取证。
等他们叫来的救护车姗姗来迟时，都是快天亮时的事情了。
这时的吴芸都是出气多，进气少。被酒店管理人员叫来的貌似是她丈夫的中年男人满面愁容，佝偻着身子缩在角落里，也不敢上前去争一下，至少先把人送到医院去。
警方倒是不想拖沓，只是过来凑热闹的群众有点多，疏散起来有点麻烦，这才耽误了那么久。
只是再怎么及时送医，吴芸这条手臂也是肯定保不住了。
那男人也是知道这点，等警方叫他随救护车陪同受害者去医院时，这男人眼球布满了血丝，呜咽的应了一声，随后又沉默着陪着妻子上了车。
这些纪衍都没有看到，但他身旁都是热议的人群，七嘴八舌的描述着当时的情景，纪衍被迫还原了当时的画面。
“不管是哪个世界，你们人类都是这么让人恶心啊。”岑水鬼环视四周用一个底层家庭的悲剧作谈资的人群，讥讽地笑道。
纪衍冲跟秘书成功会和的谢总挥了挥手，自己戴上耳机走到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语气倒是无波无澜：“人性是复杂的，我一个活人都不敢说看透了我自己，你一个鬼倒是言之凿凿。”
“那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遇上的偏偏都是恶心人呢。”
“这都要把我骂进去，岑先生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
“实话实说罢了。”岑水鬼倚靠在一旁的大理石柱上，纪衍看着他的后背一小部分穿过大理石柱，就知道这死鬼根本就没有靠上去，只是腰部用力维持一个靠在石柱上的假象。
这个时候纪衍要是推他一把，他整只鬼就直接穿过大理石柱了。
纪衍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没有点破，给这只死鬼留了最后一份面子。
岑水鬼看了他一眼，意外的，竟然觉得有些不自在，站直了身子，这才淡淡道：“那个女人没有冲撞这座酒店的阴物，她是被人故意引导才替人遭了罪。昨晚除了你，住在这座酒店的人应该都做了噩梦，梦的内容应该大同小异，不信你可以随便找几个人问问。”
纪衍一怔，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如果是她替人遭罪，为什么会波及整座酒店？”
岑水鬼被这个问题逗得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带着阴冷之感，让人听不出有多少笑意：“你真以为活人养鬼是件小事？”
“你作为这个世界被世界意识偏爱庇佑的大气运者，都几次三番险些死在我手上，那一个没有任何倚仗的普通人，就算养的是只小鬼，你觉得他还能善始善终？等到他满足不了那只鬼日益增长的欲望，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自然只能找其他人下手。”
“所以我说，你们人类真的令鬼恶心。”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