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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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琛消失也不过就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好像还把他逼到了去送外卖都被投诉上热搜的地步，不过当时全网都被笼罩在一种“阮琛这种人活该不得好死”的激烈情绪中，半个多月的冷处理，加上网友们现实生活中都有自己的事，网上这点纠纷，除了当事人的粉丝，大部分吃瓜群众只剩下了一点模糊的印象。
现在两位当事人重聚一堂，被遗忘的记忆又一次涌上心头，除了谭睿的粉丝还跟被人骂了亲爹一样上蹿下跳可劲黑阮琛，大部分吃瓜群众都是有些茫然地想着，自己半个月前为啥要死命骂阮琛来着？
——因为他穿女装？可这又不犯法啊，再说就他那张脸，穿女装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因为他学历低？家里没钱上不起学也不是他的错啊。
——因为他纠缠谭睿？那就更鬼扯了，他们又不是都是谭睿的粉丝，至于为个谭睿帮着他的粉丝使劲撕别人吗？
是以一时之间，竟然没多少路人粉下场。
其实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他们隔着一层屏幕，看到站在舞台中心，被光束笼罩在内长身而立的青年，明明人不在面前，那份仿佛将整个舞台、乃至所有观众的视线连同心脏一起掌握在手中的自信和哪怕一身谦恭也掩饰不住的，刻入灵魂的骄傲，都让此刻注视着他的人们感觉到了心跳加速的刺激。
这个男人，生来仿佛就是为了站在最顶点，接受所有人的爱慕和疯狂，再如神明一般将其弃之如履。
但没有任何一人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凡人怎配神明垂眸？
阮琛不是神。
他是迷惑众生的鲛。
“嘘——”
阮琛伸出食指抵在自己唇瓣上，不见半点不耐，有的只是对谭睿的无视。
他打断了谭睿接下来想说的话，偏头看向边上的导演组轻笑：“导演，我如果拿到本场优胜，可以申请和谭睿老师组队吗？”
导演冷不丁和他的视线对上，那一瞬间就像被一道温柔却无法挣脱的力量拖入深海，属于海面之上的光亮渐渐被海底的黑暗吞没，连带被吞噬的还有他的理智，明知继续沉沦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却又控制不住想要沉溺在那若有似无的歌声中。
他久久没有说话，谭睿不善的目光甩过来盯了他半晌，导演身边的人才无奈的推了推他：“回神了！”
猛地回神的导演：“哦……哦！哦哦，可以的，第一名有这个特权。”
就算阮琛没拿到第一，他们也会想办法把这一对凑一块啊！
阮琛笑容扩大了几分，谭睿脸色一沉。
而阮琛接下来的话貌似谦敬，却是字字都往谭睿伤口上戳：“我听说谭睿老师曾经唱过一首《鲛人泪》，我这么敬慕老师，今天自然要和老师看齐。”
原本被阮琛这张面皮蒙蔽的众观众猛地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纷纷从半梦半醒间清醒过来，倒吸一口凉气，在弹幕中疯狂怒吼：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大家都是从半个月前那场针对阮琛的群嘲中苟下来的猹，就算有的猹业务能力不行没有吃完整，但对于阮琛的歌唱水平那还是有所了解的，你现在上某个粉色视频软件上去搜#阮琛唱歌#，出来的不是各种鬼畜就是专业人士对于阮琛的各种批评。
洗白都无从下手，因为真的难听。
不知道让多少专业老师痛心疾首，纷纷哀嚎白瞎了这幅好嗓子。
但他们跑得再快，也没阮琛开腔快。
谭睿买下的那首《鲛人泪》，其实是那个网络歌手磨了许久才改出来的成品，原本是准备留着给自己转型用的，不想因为意外让谭睿听到这首歌了，就半是买半是强的要来了这首歌的完整版权，演唱作词作曲都写的谭睿的名字。
而这首歌不愧是那个网络歌手精心准备的精品，在当时屠了各大榜单，虽然这其中有谭睿的粉丝掺水吧，但真实数据也是相当不错了，后期谭睿没找到这种没名气的小歌手的优质曲子，后面就很少发歌了，引来不少人惋惜——要是谭睿进军歌坛，今日的华语歌曲也不至于这么水啊！
《鲛人泪》的整体旋律是比较偏低沉的，诉说了一名柔美至极的鲛人在付出真心后又被爱人背叛囚禁，才后知后觉对方只是想要她的鲛珠和血肉，整首歌都是她泣血的哀鸣。
这首歌当年热评都有一堆同人，听歌的被感动得不行。
阮琛却只觉得荒谬。
鲛人会爱上人类？
你会爱上你碗里的食物？
再跨物种也不能把食物链关系颠倒了吧？
人类对于异族的幻想，真的让异族觉得无力吐槽。
就算是他这样的身体里只流淌着一半鲛人血脉的异人，也不是指他的祖上有人骗了哪条鲛人，而是鲛人有派分支上岸进行必要的经济政治活动的习惯，上岸的族人有义务为海底的同族赚取生活物资，而海底的同族也会为他们准备各种交易所需的物资。当这些上岸的鲛人在路上用人的双腿生活久了，鲛人血统就会变得斑驳起来，这完全是一种不可逆的发展。
但即使如此，这些鲛人也不会选择和人类联姻，更多的是和不同分支之间的上岸鲛人结合，哪怕这样生下来的孩子血脉也是一代比一代稀薄，但总好过一下子和异族联姻，祸害整条分支的血脉强。
不过等他们这些分支的血脉淡到和人类无异之后或许也不会介意和人类联姻了，但纯种鲛人是绝对不会对自己的食物感兴趣的。
是以阮琛选择这首歌，一个原因是想踩着谭睿的脸打，另一个也是想给鲛人正个名。需要捕猎的鲛人很辛苦的，带回去的人类还要担心够不够幼崽吃，哪里舍得浪费粮食和口粮谈恋爱？
而且最关键的是，鲛人都是颜狗啊！全人类中长成纪衍那样的能有多少？
在他唱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原本准备退出直播间的人都愣住了——这起手式就跟原曲大相径庭！
原本凄美的歌曲染上的肃杀的味道，哀婉的旋律愣是被这道蛊惑人心的歌声扭曲出了诡谲的味道。他们所处的不再是凄婉的人与异族的爱情故事，而是被强行拖入了一个危机四伏的野蛮世界，四周阴冷幽暗，光亮所未曾照亮的地点藏匿着无数伺机夺走你生命的捕食者。没有人类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生存、繁衍，就是他们唯一要遵循的准则。
所谓爱情的凄美缠绵，在生存的巨大压力之下，不值一提。
一曲终了，无论是现场还是隔着屏幕的观众全部都沉溺在那场带着血腥和残酷的厮杀中，久久没有回神。
没人问打分这种愚蠢的问题。
阮琛看着台下的人类，猩红的舌尖在尖牙上轻轻碾磨，压过内心那种在顺利蛊惑猎物之后想要将猎物带回海底与族人分享的冲动。
他将话筒抛出一个漂亮的圆弧，通过扩音器放大的破音声成功让现场大部分人类回神。
阮琛的声音渐沉，带着些微的沙哑：“鲛人不是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他们是海底深处最出色的猎手，还请不要再说出浮上海面捕猎的成年鲛人会爱上自己的猎物这种愚蠢的话。至于心智尚未发育成熟的幼崽，鲛人族的长者会看好这些数量稀少的小家伙的，而能逃过那么多长老的盯梢的幼崽也绝对拥有了独立生存的能力，请不要质疑这个能在深海称雄的族群的可怕之处。”
鲛人本来就是人类杜撰的生物，而阮琛这么一本正经的为鲛人“正名”，在谭睿眼中就是阮琛故意找茬。
他冷笑一声：“9号选手，我不知道你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阴暗的心思，将好好的一首对爱情的葬歌唱成这样毫无美感的拼接产物——你的声乐老师连最基本的声乐美感都没有教你吗？”
阮琛耸耸肩，特别无赖道：“我要是会了现在就是我坐在你的位置上了，还有你什么事？”
谭睿表情一黑。
节目组不止他一个导师，有他唱黑脸，其他或多或少都知道阮琛背后站着人的导师们自然乐得不用做恶人，在谭睿黑脸的时候反而开口夸起阮琛来。
一名女性导师半开玩笑道：“要不是你认准了谭老师，我还真想将你要过来呢！我有一首歌高音部分感觉特别适合你，很想让你试试。”
谭睿抢在阮琛之前开口道：“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你要就给你吧。”
“哦，在谭睿老师眼里，我属于个人物品，可以随时转让处理？”阮琛笑眯眯的，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但这话一时之间却无人敢接。
阮琛在演唱之前，可是说过一句“我对特权了解不深，但我对于被特权压迫的感受了解极深。”
再结合谭睿现在的表现，不仅导师们，观众们在他俩身上打转的目光都变得有几分诡异了。
谭睿深吸口气，强行按下心中怒火，冷冷道：“我倒是更加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半个月之内突飞猛进到这个水平的！空降八强还不够，现在更是不把规则、不把观众放在眼里了吗？”
“谭睿老师都认可我的水平了，那是不是说我俩组队十拿九稳了？”谁料，阮琛却是用着惊喜的语气反问道。
谭睿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咽不下吐不出，差点没难受死他。
阮琛眼中眸色深了几分，他悠悠道：“我一直都是这个水平，先前唱得差不是因为老师您说不喜欢唱的好的后辈吗？包括女装也是，只要老师您说想看，我自然是无条件满足您的要求，毕竟也不敢拒绝不是吗？”
你用这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语气说你不敢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