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与王子》独眼食物

2、第一章

　　第一章

　　“小言~啤酒上柜后，你就到仓库来啊~！”大嗓门的凤嫂是齐全超市元老级人物。本名阮采凤，当年和言母同是这一带有名的美人儿。可惜岁月不饶人，十几年黄脸婆做下来，再好的气质身材也被磨成了现在这‘气魄非凡的重量级’人物了。

　　“哎~好的~！”言思见也大声应合。凤嫂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于他的身世，可以说比他自己都来得气愤。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气愤就能解决的，因为没有证据。凤嫂自然也无能为力，所以，平时嘴上虽然也没少骂，但一有好东西就会偷偷塞给言思见。

　　把搬出来的啤酒效率的排好，言思见和店长王叔打了招呼，就跑去了仓库。

　　果然凤嫂已经等在那儿，手上还拿了一碗汤，“来来来，这是我今天熬得骨头汤，炖了好几个小时了！”

　　言思见没有拒绝，结果碗，三两口就喝下肚，把碗递还给凤嫂。“真好喝！凤嫂的汤味道最棒了！”

　　“你这小子就是嘴甜！”凤嫂笑咪咪的拿回汤碗。又倒了一碗给他。在知道文祥经常不给言思见吃饭后，凤嫂就开始偷偷摸摸的把家里熬得汤带给言思见喝。当然这么做的不单单是凤嫂。所以13岁后，言思见被派来齐全干活后，就再也没有因为受罚而饿肚子了……原因自然是，在齐全里就已经吃饱咯！

　　会有这个果，自然是当年言家种的因。无论言家两老还是言父言母，都是没有架子的老好人。外面人就算不知道文祥的真面目，他们这些在齐全工作多年的员工怎会不清楚言思见的处境。

　　又是三两口解决第二碗汤后，言思见用袖子抹了一下嘴，把碗还给凤嫂。“有了凤嫂的汤，再叫我去扛几十箱啤酒都没问题！”

　　“几十箱？”凤嫂哭笑不得，“你小子肯扛，我们还不舍得呢！”收起碗和保温壶，拍拍言思见的背，“好了好了，小言赶快去学校吧！15岁的小孩要好好读书！”

　　沉默了一下，言思见才苦笑着开口，“我才15岁啊……”还有三年……

　　见他这样，凤嫂也十分无奈，在他背上又是大力一拍，“想什么呢！小伙子，你今天可是高中开学第一天啊！打起精神来！”

　　再大的愁云也被这一记给拍走了，言思见又摆上笑脸，“也是！我都15了哈！都读高中了！”

　　把穿在校服外工作服脱掉，拿起书包，言思见告别了凤嫂后，从后门离开了齐全。

　　或许是今天提到了自己的岁数，在凤嫂面前，言思见虽然表现出了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无比叹息自己的岁数。

　　打了一弯，言思见决定翘掉今天的开学典礼。他不怕文祥会因为老师的电话则骂他。对文祥来说，别人的儿子不上进并不丢他的脸，相反，他越不上进越能表现出文祥那两个儿子的好处。

　　言思见来到自己最喜欢的池塘边上，靠在岸边的一颗树上。言思见发起呆来。

　　他不会白痴的以为，文祥会真的在18岁把齐全还给他……不，文祥会还给他，但是那时候的齐全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根本不敢想象。不想长辈的心血化为乌有，也不想凤嫂王叔那些靠齐全生活的人们受到波及，但却又无法下定决心放弃齐全把他送给文祥。

　　言思见很矛盾，但却无能为力。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能做什么，或者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眼前折射了阳光，闪闪发亮的湖面十分的平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可以让言思见觉得能忘记一切。所以他喜欢这里。

　　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唧唧咋咋的鸟叫声，还有……踏在草体上发出的……

　　言思见惊讶的回头，他以为这里只有他知道……为什么……

　　“打扰你了吗？”对方开口，背光的关系，言思见看不清楚来人的面貌。只能从他修长的身材看出，似乎是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年轻男人……

　　愣了一下，言思见摇了摇头。

　　对方又走了两部，在言思见边上坐下，靠在同一棵树上。

　　这让言思见看清了来人。对方是一个看上去的确比自己大上两岁的外国人。

　　有些偏长的金黄色头发，碧绿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看你的校服，是蓝风高中吧！”对方又开口，这次才发现，对方的口音道地，完全没有外国人说中文时的别扭。“今天……是开学典礼吧！第一天就旷课不太好噢！”

　　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个，言思见眨眨眼，才开口，“看你也穿着校服，你应该和我一样吧？”意思是，你没资格说我。

　　对方耸耸肩，“我应该比你大！”意思是，可以教育你。

　　言思见又愣了一下，“五十步笑百步，我不觉得老师只会打电话找我……爸爸。”

　　对方笑笑，“但是我父母都不在，老师找不到。”

　　“……”顿了一下，“我……爸爸会比较开心我老师找他……”

　　“难道是你爸爸在追你老师？”对方口气惊讶。

　　叹口气，“如果是的话，我一定会到学校的。”

　　“你不开心？”和老爸闹别扭？

　　没有回话，言思见把视线再次放到水面上。

　　“这里很不错！”对方似乎知道他没打算回答，于是改口。 “我是蓝风对面皇丽三年级生，你呢？几年级？”

　　不是很想开口，但是也做不到不理人家，所以言思见还是开口了，“一年级。”

　　“一年级……你不会好奇学校的样子么？”

　　“好不好奇，蓝风并不是我想读的学校。”他希望考到一个更远的地方。

　　那为什么考……到嘴边的话，赫斯没有问出口，“但是既然进了，就应该好好读吧！”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有心就能做好的……”不想这么消极，但是言思见却没有办法再一个陌生人面前强迫自己说出乐观的话。

　　“……”赫斯看着他，“那你愿意放弃一切来破坏这一切么？”

　　言思见不解的看着他，“破坏？”

　　“既然你觉得你无法做好，那么就想办法破坏咯！”赫斯解释。

　　“破坏……”言思见垂下眼，“但破坏了我的自己的一切，他会更加高兴……”

　　“那你想如何？放弃一切，让一切变成最糟糕的结果，那么你就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没有什么会更加糟糕了。”看到言思见皱眉，“还是想办法冲破一切阻碍，让生活更为自由？更为快乐？”

　　“我……怕做不到……”

　　“有人说过，做一件事未必能够做到完美，但如果不做，却连完成都不可能。很多事情，你不做，永远不知道行不行的！”

　　“不做……就不知道行不行……”言思见沉默，他真的能够让文祥……

　　“但是你不做，就肯定不行！”赫斯补充。

　　不做就肯定不行……是啊！还有什么事情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不管凤嫂他们会不会被齐全连累，齐全都会出问题！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齐全注定会被文祥搞垮，他还矛盾什么长辈的心血……一切都不会比什么都不作来的糟糕了！

　　但是他想办法的……或许齐全还有救……或许齐全还能够像现在这样……或许……

　　看到言思见双眼燃起了光彩，赫斯露出了笑容，“做了才有希望！所以……小子！去学校吧！”

　　言思见看着他，此时此刻，对方在他眼里变得光彩夺目，王子两个字似乎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用力一个点头，“谢谢你！”说完，就想起身跑去学校，却被对方叫住。

　　“等等！”赫斯苦笑，这小子还真心急，“你带我走出这个树林，我可以送你一程到学校。这样大家都不会迟到。”

　　“呃？”言思见吃惊的看着赫斯。

　　这眼光让赫斯十分尴尬，有些粗声粗气的开口，“我不能迷路吗？”

　　“啊！”愣愣的点头，又觉得似乎不对，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跟我来！”说完就拉起赫斯的手，开始穿小路，往外走。

　　赫斯看和前面少年的背影，“我叫赫斯，你呢？”

　　“我叫言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