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尘去》念月晚

5、第五章

　　“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想着告诉陆渐你不想来，糊弄了事。”秦枝有些忧虑：“由楚卿邀请，总觉得怪怪的。”
　　“要不我就说我病了。”江欢言道。
　　“太假了。”秦枝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同我一起去吧，有我在，应该没什么事。”
　　有秦枝在，江欢言点了点头。
　　“可以请假提前下班吗？”秦枝问道。
　　“不行，玲姐会不高兴的。”
　　“我让陈远请个专职外卖员顶替你一个小时，不耽误任何事。”
　　“我担心...”
　　“担心什么！我去和你老板说...”
　　“别别别。”江欢言拦住她：“我去说吧。”
　　回到店里，江欢言和玲姐说了情况，但理由谎称是朋友生病需要帮忙以及来顶替的外卖员是自家表弟。并没有损失，玲姐便同意了。
　　江欢言收拾了东西，从侧门走去后巷——秦枝的豪车在正街停靠太过瞩目，后巷相对僻静些。她不想给同事徒增谈资。
　　“江欢言。”已经看到驾驶座上的秦枝，却被身后来人叫住。
　　“方大哥，有事吗？”
　　方诚眼中诧异：“你去哪？”
　　“有些私事。”
　　“车上的人是你的朋友？”
　　江欢言点点头：“这是我最好的姐妹。”
　　“姐妹？”方诚冷笑：“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人了？”
　　“你什么意思？”
　　“江欢言，你怎么变得这么虚荣。看见豪车就认姐妹是吗？”
　　“无聊。”江欢言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转身想走。
　　方诚一把拽住她：“你给我说清楚，你是要去见谁？是哪个有钱的男人？”
　　虽然听不见内容，但眼见两人拉扯起来，秦枝下了车，大步过来一把推开方诚，呵斥道：“你干什么？！”
　　“别理他。”江欢言被方诚的举动有些惊到。
　　“江欢言你给我说清楚！”方诚不依不饶：“宁愿做有钱人的玩物也不肯嫁给我？为了钱你真豁得出去啊！”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秦枝怒火中烧。
　　“我嘴巴比你干净！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年纪轻轻开着豪车，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
　　秦枝冲上去扇了他一巴掌，跆拳道黑带六段的她轻松撂倒了方诚，一脚踢开他的手机，踩在他的胸膛：“道歉。”
　　“我才不会向你这种女人道歉，你把欢言往歪路上带，我不会放过你。”方诚不肯低头。
　　“什么歪路？”秦枝莫名其妙。
　　“他以为你是拉皮条的。”眼见秦枝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江欢言开起了玩笑。
　　“拉皮条？行啊。”秦枝眯了眯眼睛：“小伙子，我看你长得不错，帮你介绍个富婆？”
　　“你们......”方诚无语。
　　“我说了这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来接我去参加聚会。车是她老公买给她的，她已经结婚了。”江欢言解释道。
　　“兄弟，看不得女人开豪车？”秦枝脚上用力，方诚吃痛的哼了一声。
　　“自己买不起就诋毁别人拥有？我劝你做人善良点，柠檬吃多了就去洗洗胃。”秦枝挪开了脚，方诚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
　　“快点滚，趁我现在还想放你走。”秦枝睥他一眼。
　　方诚看向江欢言：“欢言...”
　　“你可以走了。”江欢言面无表情。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状况。对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方诚低声下气的靠近江欢言：“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欢言向后退了几步：“行了方大哥，事情已经说清楚了。”
　　“欢言，真的对不起。”方诚看向秦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欢言的朋友，我误会你了，真对不起。”
　　秦枝不理他，拉着江欢言回到车上，方诚站在路边，目送她们离去。
　　“本来我还以为你的春天要到了。”秦枝叹了口气，瞄了眼副驾驶位的江欢言。
　　“你别说，曾经有那么瞬间，我也这么以为。”江欢言有些无奈。
　　“这个人可以Pass了，格调太低。”

　　秦枝带着江欢言简单做了造型换了衣服，一切就绪，陆渐的车也到了门口，上了车，三人一同前往林伽识的江边别墅。
　　“陆先生好。”江欢言道。
　　“好多年没见欢言了。”陆渐一如往常儒雅的声音：“七八年了吧。”
　　“是啊。”江欢言点了点头。
　　林家的侍应早已在大门候着。他们到的有些迟了，下了车穿过院中花田，便到了别墅正厅。
　　楚卿迎过来，简单问候一番，她的眼神飘向江欢言，笑道：“江小姐今晚格外的漂亮呢。”
　　“谢谢林太太。”
　　“不过论起漂亮，谁能比得过陆太太呢，陆先生好福气。”楚卿看向陆渐。
　　陆渐笑着不说话，举起酒杯，低眉浅饮。
　　“听说陆太太会不少舞蹈呢。”楚卿道：“今晚可不许推脱哦。”
　　“在你面前我的舞蹈是班门弄斧。”秦枝笑：“谁不知道你是舞蹈系的高材生。”
　　“那我这位高材生有没有资格做一做江小姐今晚的舞蹈老师呢。”楚卿话锋一转，看向江欢言。
　　“不如我来教欢言吧。”秦枝道。
　　“你陪陆先生跳就好。”楚卿不由分说牵起江欢言：“江小姐，走吧。”
　　秦枝想要阻拦，陆渐摇头示意，低声劝慰道：“没事的。”
　　江欢言不愿秦枝为难，便由着楚卿拉着去。到了舞池的中央，踩着恨天高的楚卿揽住她的腰，温柔的引导她每一个动作。
　　“很简单，对吧。”暖色的灯光打在楚卿的脸上，加之她亲和的声音，此刻楚卿格外的动人。
　　连跳三曲，楚卿在舞池中松开江欢言，莞尔一笑道：“在这儿稍等一会。”说罢，她便抽身离去，留下不知所以的江欢言。
　　舞池中穿梭摆动的人群无人顾及她，懵懂间，原本一直在与客人闲谈的林伽识已到了面前：“江小姐。”
　　“林...林先生。”
　　林伽识伸出手：“来吧。”
　　“我在等林太太。”
　　林伽识笑笑：“没有林太太，只有我。”语音落，他轻柔有力的揽住江欢言的腰，靠近她的耳边：“大家都看着呢。”
　　江欢言环视一周寻找秦枝的身影。
　　“你在害怕？”林伽识道。
　　“没...没有。”
　　“作为舞会主人，陪前来参加舞会的单身女客跳舞，这是常事，江小姐不要多虑。”
　　“啊...”江欢言尴尬的不行：“我...我没顾虑什么。”
　　“那就专心跳。”十指相扣的手，林伽识轻微用了些力。
　　“你今晚很美，和上次一样。”
　　“谢...谢谢...”
　　“你讨厌我？”
　　“没有的事。”江欢言觉得心跳得厉害，这莫名其妙的靠近，总让她忐忑不安。
　　林伽识不再多说，专心投入每一个舞蹈动作，他耐心指导着江欢言，仿佛只是在上一节舞蹈课。一整个晚上，竟全然如此。
　　“我经常举办舞会，江小姐常来参加，会越跳越好的。”林伽识陪着江欢言走下舞池。
　　“您和林太太教了我一个晚上，真是太感激了。”江欢言只差鞠躬。
　　秦枝和陆渐已在一旁等候多时。
　　“枝枝。”
　　“你跳舞的样子当真是迷人。”秦枝打趣道。
　　“又胡说。”江欢言有些忸怩。
　　“江小姐，我说的没错吧，我们有最棒的舞蹈老师。”楚卿拍了拍林伽识：“我就说他一定教的会你。”
　　“时间不早了，我该送欢言回去了。”秦枝拉过江欢言。
　　“那送你们出去？”楚卿笑道。
　　五人同行向外走去，离老远，便看见院外大门旁有一个单薄的身影，似乎已在那里等待多时。
　　“陆先生，林先生。”走近些，那人似乎十分激动。
　　江欢言只觉声音有些熟悉。
　　再靠近些，借着灯光，江欢言才认出他的脸——是顾所行。
　　“江小姐。”顾所行也认出了她。
　　“这位先生，你的企划案我已经看过了，完全不符合我的标准，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楚卿独当一面。
　　“我认识江小姐，我只是想和她说句话。”
　　“带着目的接近不算认识。”楚卿道：“你上次混进乘风的酒会，陆先生没同你计较是他大度，但我可不是大度的人，你公司有困难我理解，但请不要用歪门邪道的方法解决问题。”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公司规模虽然小，但产品可靠，请您再考虑一下。”顾所行焦急道。
　　“如果贵公司真的有实力，请走常规程序。”楚卿笑道。
　　顾所行无奈，他看向江欢言，眼中满是心酸。
　　“江小姐是我的贵客，也请你以后不要处心积虑的靠近她。”
　　“你认识？”秦枝看向江欢言。
　　“上次酒会遇见的。”江欢言不置可否。
　　“许是见到我和你亲密，想借机接触陆渐吧。”秦枝皱皱眉。
　　江欢言五味陈杂，她原以为与顾所行的相遇是一场少女怀春浪漫的梦，她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顾所行，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江小姐。”顾所行想要追上去。
　　“赶出去。”楚卿低声示意一旁的保安。
　　待陆渐的车离开，顾所行也已被轰走，楚卿看向林伽识，倏地笑了起来。
　　林伽识也默契地笑出声。
　　“你说你，为了个女人，费这些周折。”
　　林伽识不回话，只是笑。
　　“这个男人一定想不通，为何说好给他一个见面的机会，又毫不留情的赶他走。”楚卿瞄了眼林伽识渐渐没了笑意的脸。
　　“我懂你。”楚卿捏捏他的脸：“谁没有年少英雄梦呢，不能弥补过去，只能将它填补给现在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
　　“还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啊。”楚卿故作生气：“利用完我就让我走？”
　　“不然呢？你想留下？”
　　“算了吧，我的小狼狗还在家等我呢。告辞。”楚卿挥挥手，坐上已在一旁等候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