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刻》迟融

7、part 7

　　第二天，翟哲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被强烈的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隐隐有些发疼。大概是躺的太久了，全身又胀又酸，就只好静静的躺着。回想起昨天那一场令自己不愉快的偶遇，她的头就发胀。看到茹莎，只觉得那一幕幕难堪的回忆犹如撕碎的纸片一样，一片一片的又重合在了一起。

　　她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阳光照洒在她的身上，打出的光圈将她的半个脸隐去，模糊的只看的见睫毛下的翳影。汤戎不想出声打破这样的美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深怕一吸气就会将她吹散。

　　过了好久，待到翟哲从纷飞的思绪中转回来的时候，才看到一双栗瞳紧紧的盯着自己。回过神来的汤戎看到翟哲看着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转过头打量了一下房间，佯装认真的说道：
　　“要不要把 窗帘拉起来，强光对眼睛不好。”说完便身体力行拉起了窗帘。
　　“肚子饿了没？要不先喝点排骨汤，我家阿姨最拿手的，特地叫她早上熬得。”
　　看着汤戎忙着忙那的，她觉得只有点力不从心，医院的空气令她讨厌。
　　“汤戎，我要出院。”
　　“可是医生说你应该多休息，而且你还没有吃过东西。”
　　“我要 出院。”
　　“那就喝一点汤在走吧。”
　　“喝点就走，好吗？”看到她眼里的执拗，他放低声音如同跟稚子说话。
　　最后，翟哲就只好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汤。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她说自己吃饱了。汤戎也想起作为病人的她不能吃太多，才悻悻的收手。
　　翟哲没有回家，而是到了办公室顶楼的公寓，已经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在了门口。汤戎看着她的动作挑了挑眉，戏谑的笑道：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诺诺的想了半天也觉得于情理不和，好歹人家还照顾过自己，回绝的话也未免太不尽人情了，便只好说：
　　“里面很乱，不许笑！”
　　汤戎什么也没说，挑了挑眉。
　　翟哲刷了下门卡，门一开，便冲了进去，忙着清理掉茶几说的烂苹果和发黄的茶水，倒掉了前天的咖啡，顺带将报纸拿进了厨房。
　　忙活了半天出来的时候，看到汤戎斜靠在沙发边。她不知道眼前的人看着沙发上的一堆衣服，脑子里勾画着她穿着这些东西的样子。
　　因为没戴眼镜只好走近了看，一看看到沙发上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她的脑子一下子充血，手忙脚乱的把那堆东西捧到卧室。好不容易收拾掉东西，回到客厅只看到汤戎一脸笑嘻嘻的着看着她，她只觉得脸更热了。
　　看着她难得脸红，汤戎更加觉得好笑，便由着她打着煮咖啡的理由溜进厨房，也不取笑她。

　　偌大的落地窗户，让视野开阔的不可收拾，刚才的糗事也被翟哲选择性的遗忘了。眼下的翟哲很安逸与这一刻，在自己的碉堡里，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牛奶。
　　坐在对面的汤戎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咖啡，打算拿出一支烟来抽，想起翟哲讨厌烟味，便又将烟放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想开口的痕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汤戎有些担心：
　　“现在感觉好吗？需不需要叫点点心？”
　　翟哲只顾着低头抿牛奶，摇了摇头。

　　她习惯了每天早上为自己煮一壶浓香四溢的咖啡，坐在窗前，看着这个城市从朝阳中惺忪的醒来，呼气着这个城市独有的气息。她，一直都依恋与这样的习惯。
　　她清丽的脸庞上因为阳光的关系，原本苍白的脸被熏染的微彤。汤戎只觉得的心里一动。转眼又想起那天在酒店，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并肩而立站在一起，心里有些犯涩。

　　“那天的那个人，是，是你的男朋友吗？”冷不丁提起这件事，令翟哲有些微微的怔住。
　　他忐忑不安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感觉心跳的很快，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胸腔，直到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说：“我喜欢他……”
　　霎那间，他只觉得心甸甸的沉了下去，硬生生的憋住了那口气。他不想松口，他怕一松口以后朋友都做不来。
　　说着临时有事，汤戎便起身要离开公寓。而翟哲什么也不想说，她怕自己心软，到时候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她只希望以后，他们还能是朋友。
　　love me tender,love me tender……”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她拿出一看是施晋，按下接听键：
　　“身体好点了吗？”
　　“恩，好多了，有事吗？”
　　“请你吃饭。”
　　“去哪里？”
　　“到时候我来接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
　　“我12点来接你？”
　　“恩”
　　放下电话，一室的沉默……
　　“是他打来的？”
　　“恩”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心抑制不住的愈来愈痛。
　　看着他走到门口，她觉得有些东西仿佛将要逝去。
　　也许这样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