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学院》陈拿铁

2、灭门

　　“老大，新案子，灭门案，上面的把这起案子和之前那几起合并了，统一交给普平市公安总局刑警支队一队来破。”顾泽玉走进来时，我就知道又有新案子来了。
　　“老大，我真的不想写结案报告了。”
　　“新来的小朋友，结案报告这种事，我们都写过，据说老大只有大学时期写过结案报告。他这个懒人，喜欢把报告扔给别人写。”
　　“你哪那么多事。”我抄起背后的靠枕，向刚刚讲话的林齐山扔去。

　　“有尸体照片吗？”
　　我把文件袋里那些令人作呕的照片扔给宋岸蔺，那些惨绝人寰的尸体我真的不想再看第二次。

　　“挖眼，掏心，割肾，腰斩。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看看这个世界有多险恶。我把你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有多少虫洞。你被腐蚀的肾脏不能卖钱了，真是可惜啊。你害了那么多人，腰斩你，罪有应得。”
　　宋岸蔺坐在座位上，举着照片自言自语，他突然拿起纸笔，嘴里念念有词
　　“农民，二十五岁到三十岁，身高一七五到一八五，有犯罪前科，家里贫困，有亲生的兄弟姐妹，本地人，凶器是一把杀猪的砍刀。心狠手辣，但表面憨厚老实。”

　　办公室响起一片掌声，宋岸蔺才如梦初醒，他看了看我，我对他点了点头。
　　“凶手是让其他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的。”
　　“何以见得？”
　　“尸检报告虽然时间都一样，但凶手只有一人，凶手用麻绳把被害人绑到院子里，再一个个残忍的杀害。”
　　“老大，当天天气怎么样。”
　　“夜里下了大暴雨。”
　　“这就是当夜血流了满街的原因，血液被雨水冲刷，所以，红梅街就成了真正的‘红’梅街。路过的市民看到这一景象，有不少被吓尿裤子的，都说要心理医生给他们看看呢。”

　　“这些市民，有没有目击了犯罪现场的？”
　　“没有，那夜雨下的大，什么都看不清，被害人家里经常打孩子，邻居们对于惨叫已经见惯不怪了。”

　　“这一家有多少口人？”
　　“二十多口，老太太生了八个孩子，但是家里贫穷，养不起小孩，所以前五个小孩没什么文化就去打工养后面三个弟弟了。”
　　“二十多口人没一个活口？”

　　“没有，据邻居所说，老太太喜欢把一家人都留在身边，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已经三十了。这天所有人都放假回家，被凶手逮住机会，杀了个精光。”

　　“把上一起案子的卷宗拿给我看。”
　　宋岸蔺递了一个文件袋来，很重，估计是三分局调查过后的结果。

　　“白郝，宋岸蔺，林齐山，顾泽玉，你们四个和三局的技术员王褐成立一支队伍，我要你们，半个月内抓到凶手。”
　　“是！”我们四个向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走吧同事们，我们去看看凶杀现场。”

　　路上，宋岸蔺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宋岸蔺，我们分手吧。”这是他女朋友发给他的。
　　宋岸蔺很平静的删去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抱着一旁的林齐山哭了起来。

　　“山哥，她为什么要和我提分手啊呜呜。”
　　“不爱你了。”——这是顾泽玉这个家伙的冷嘲热讽。
　　“哼。顾哥我恨你。老大，你说我女朋友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啊？”

　　我停下了车，指着前面的一堆男女。
　　“你看那是谁。”
　　那是宋岸蔺的女朋友，不，应该是前女友了。旁边那个，是个年轻的男人，他们十指相扣，很恩爱的样子。
　　“呜呜呜呜呜老大——我被绿了——”
　　“显而易见不是吗。”——这还是顾泽玉这个家伙的声音。
　　“看开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大你个单身这么久的懂什么！”
　　林齐山和顾泽玉都一脸惊恐的看着宋岸蔺，宋岸蔺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挠了挠脑袋，头埋在了林齐山的怀里。
　　我伸手去摸了摸宋岸蔺的头，笑了笑，“我确实很久没谈过，但是工作更重要，小朋友别伤心啦，我们还要去抓凶手呢，你还年轻，对象会有的。”

　　这次林齐山彻底傻了。
　　“老大！你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你二十三岁吗？”
　　“我知道了老大，你瞧不起我和顾泽玉这种二十五岁的老男人了。”
　　“那不然？”
　　林齐山和顾泽玉傻了。

　　到达了犯罪现场，三局的技术员王褐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你们来迟了。”
　　“抱歉，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你查到什么了吗？”
　　“周围的监控系统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在此之前有一个男子，一米八三左右，行踪可疑。在受害人家门口的巷子里观察了很久。”
　　“其他现场的监控也被破坏了吗？”
　　“没错，都被破坏了，甚至还有的现场在老小区里没有监控探头。”
　　“能拍到脸吗？”
　　“不能，巷子里很暗，而且监控也没对着巷子，能看见影子已经很不错了。”
　　“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调查过了吗？”
　　“查过了，一家人憨厚老实，没人能跟他们结仇。凶手选择这可能就是因为人多吧。”

　　“林齐山，顾泽玉，你们俩带人查一家人口在十人以上，居住在一起，为人憨厚老实的，重点监控，一有情况马上报告给我。”

　　我和王褐在监控室里看了三天的监控，终于，有情况了。
　　那天是个雨夜，又有一处地方的监控被人破坏了，林齐山和顾泽玉带人悄悄赶往了现场，蹲着屋顶上看着一切。

　　那个拿着砍猪刀的男人出现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再轻轻的撬开目标的大门，但他不知道，里面等着他的，是一群特警。

　　“姓名。”
　　“贺九。”
　　“年龄。”
　　“二十五。”
　　“身高。”
　　“一八三。”
　　“前几起灭门案，是不是你干的？”
　　“我承认，是我干的。”
　　“为什么要杀人？”
　　“算上这次，是我六进宫了，我的手法，都是里面那帮老大哥教我的。”

　　“白队，贺九的背景查出来了。家里是农民，贺九排行老九，十七岁时辍学离家打工，之前因为抢劫和□□被抓过，没有对象，前三起灭门案都是他做下的。”
　　“结案吧。”

　　“他们罪有应得，罪有应得！他们都是害人的，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贺九在审讯椅上念念有词，嘶吼着想要掐死面前的宋岸蔺，宋岸蔺丝毫不慌，眼神变得冷漠又犀利
　　“他们，害了你的朋友吧。这个，家里的爷爷，曾经是个军人，杀害了你的父亲。这个当官的，克扣了你兄弟的工资，导致他们一家人活生生饿死。”

　　贺九瘫软在审讯椅上，望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算是结案了，这一次，宋岸蔺立了大功，上头给他奖励了一万元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