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心》扬眉剑出鞘

12、思念

　　茸儿的大学生活很适意，在家旁边的学校、读不是那么严肃的经济、有着很多的同学，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很美的。除了一件事，那就是鹏，那么优秀的鹏，竟然以全校最高分考入了清华，考去了那个遥远但又令人羡慕的地方。虽然每几天她总能收到鹏的信，但那种空落的感觉是茸儿那单纯而快乐的心灵所不能承受的。她在表面上是快乐的，但她的心里总是缺乏一种安全感。于是，在她给湄的信里，她尽情地倾诉着自己的苦恼。湄是那样鼓励着她，相信她和鹏之间那丝若有若无的情愫。湄从来不给她泄气，但茸儿也发现湄从不说自己的心事。湄总是这样神秘的，茸儿想，湄的心思藏得太深，让人无从捉摸。就象她为什么执意抛弃自己热爱的文科去学理，为什么不去学一些轻松的专业而非要学医，要知道全校第二名的成绩足以保证湄实现除了清华外的任何愿望，茸儿是在湄交给她诗集后才发现湄的心事的，真的让人惊讶，茸儿虽然直觉到湄和柯之间有着什么让人觉得不寻常的东西，但她没想到竟是这些，想起湄总是发着愣在纸上勾画着什么，想起湄从一个运动盲到用心地去打排球，想起湄虽然很大度却很少和柯说话，想起湄红着眼交给自己的那本送柯的诗集，想起刚上大学时柯向她询问湄的地址，茸儿体会到了湄的无奈。和湄相比，茸儿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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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自习室内，湄在专心地学习，“湄，可以出去走走吗？”羽以他特有的真诚的语调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段湄都没有理他。湄抬起头，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也是该对他说的时候了，自己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躲他，给他希望又没有承诺该是最不公平的。“好啊。”湄说。
　　小径上，人很少，医科大学的功课很多，学业的压力让这些原本或活泼或沉静的人都变为木讷。“我想……”羽迟疑着说。“你不用说了，我来说，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我没办法忘记他，希望你能明白。”湄不敢看他，一口气说完。“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羽说。“没关系，你现在不知道我的好，可是我会等的，我相信终有那么一天，你会忘记他，会发现我的好。”羽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决，这让湄感动了好久。
　　回到寝室，湄发现有自己一封信，信封上的地址让湄心里一动，是柯，是柯的信，湄迫不及待地拆开，却发现里面空空，湄不死心地抖动着信封，一张小纸条掉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画的人头像，笑嘻嘻的，下面是几行字：
　　为什么不来信，给你四个答案选
　　A：你是谁啊，谁要给你写信
　　B：写了呀，为什么你没收到？
　　C：公务繁忙，没有时间。
　　D：就要写了，你等着吧
　　如果你选A，我会伤心得去跳楼；如果你选B，我会从此不理你；如果你选C，时间是海绵的水，挤一点给我，希望一封信不会妨碍你和男朋友的进展；如果你选D，那么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因为我会没等不到信而憔悴而死。
　　湄哭笑不得，为什么他总在一切已是乱七八糟的时候又出现在眼前，为什么他不能明白我的心思，不能明白我的爱呢？他以为他是谁，应该主宰我的生活，应该主宰我的喜怒哀乐吗？湄忿忿地想，越想越生气，拿出信纸，给柯写信：
　　柯：收到你的信，现在的我过得很好，每天都好忙，忙着学习，忙着工作，也忙着……昨天去上解剖课，进屋后潇洒地将书包放在实验台上，坐下抬头时，全班同学都为我的尖叫所吓晕，因为我发现我的书包旁竟放着一只血淋淋的人手标本。真够刺激。我想也许我会爱上这一门学问的，因为我的心从不肯安静，它希望流浪，它渴望着每一日都有不同的戏目上演。
　　为什么不写信，我有四个答案供你选：
　　A：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的魅力失效了
　　B：我交男朋友很忙的，别打扰我
　　C：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D：我用心灵的电波发出了很多信，难道你都没收到？
　　湄草于夜
　　湄暗暗地想，如果是我就会选C，可是那个骄傲的人会选B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他一点也不了解我，那么一切真的应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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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湄在自己的痛中无力自拔时，茸儿也遇到了自己一生里最难的一个选择，鹏终于向她摊牌了，他要她放弃家的舒适，随他海角天涯去，鹏说他还有两年才毕业，他一定会选择留在北京，但他无法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向茸儿许下什么承诺，鹏说，只有等待，只有随着他去，才能通向那不可知但美丽的未来。茸儿发现她竟然犹豫了，曾经自己那样执着的爱情，竟然不能抵销远赴异乡的恐惧；曾经自己那样信任的鹏，竟然不能让她付出等待两年的代价。茸儿彻底迷惑了，她不知何去何从，她在无助中想起了湄，于是她求助于湄。求助于那个她认为有足够理智处理自己感情的人。
　　湄的信很快，也很简短：“如果柯对我说，走吧，我们海角天涯去，我一定不会犹豫的，这就是我的答案。可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否则你不会询问我的看法，让我告诉你，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只要他能给你安全感，那么哪怕是万水千山，你也不要回头，如果炽情过后，你已冷静，那么近如咫尺，也永远不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