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心》扬眉剑出鞘

1、选择

　　停电时，湄正在为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伤脑筋，茸儿的欢呼和眼前突然降临的漆黑让她有丝错愕，整日的学习本就让人比较紧张，有点点缀也好，她想。“回家，回家。”茸儿快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吧。”湄无所谓地说。
　　整个校园里一片喧闹，无数个匆忙的人影闪过，有的在大声讨论问题，有的在旁若无人地低哼着流行歌曲，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步履沉重。“湄，马上就要分文理班了，你要学什么？”“学什么有什么区别呢，我是亦文亦武的。”湄不起劲地说。父亲已经就这个问题与她冷战了很久了，她喜欢文科，而父亲却希望家里能有一个女儿学医，而父亲的女儿中，只有她是能够选择的，妹妹的理科太差，恐怕难以达到父亲的期望了。“说正经的，你到底选什么？”“我…”湄支吾着，“你选什么呢？我也想知道。”突然传来的话声吓了湄一跳。一回头，柯那双深沉的眼睛在黑夜依稀的月光下闪闪发亮，湄的心不争气地跳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你选什么呢？”茸口快地问。“我选理科呗。”柯说，眼睛若有若无意地看了湄一眼，“马上要分文理班了，说不定我们有机会一班呢！”茸儿心无城府地说。湄一震，为这句无意的话所触动。“希望有这个机会。”柯说。
　　回到家，湄仍旧觉得象个梦一样，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她脸上那种平静显得诡异，她就那样迷糊地走进爸爸的房间，对他说：“我已经决定了，我同意学理。”父亲抬起头被她脸上的那种奉献的光茫所震惊，竟就那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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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在校园里，湄儿踏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向教学楼，冬日的风冷冷的，让她由于熬夜而渴睡的脑袋为这一振，又一个学期要过去了，进入这所重点高中已经一年半了，整日往返于两点一线间的她自觉有些麻木，不，应该说是惯性吧。已经习惯了书本的她知道，自己是有颗活泼的心的，这颗心是如此地渴望外面的世界，那种渴望充斥了她的全身，让她一直无助的痛着。
　　“嗨！早！”一阵风刮过般，茸儿的圆脸清晰地呈现在面前。“湄儿，知道吗？今天会发生一件大事情！”“是吗？”湄淡笑，不愿多说，她能有什么大事情呢。“你要是答应我，下学期和我一桌，我就告诉你。”“爱说不说，谁稀罕。想一桌找老师说好了。”“我说要有用还跟你说什么？”茸儿泄气地说，“闲话少说，你到底答不答应？”“好、好、好、大小姐，怕了你了。”“那Bye-Bye！”茸儿呼啸着走了，完全忘记了要说的大事情，湄那种不紧不慢的步伐，她是不能忍受的。
　　走进教室，湄轻轻皱了下眉，屋子里面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大家都在聊天，期末等成绩发表的时候虽然很紧张但却也是最放松的时候了，茸儿在一大群人中间，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她总是这样的，在任何人中，她总是那样地引人注目，而湄儿就象她的影子，总躲在她的身后，没有色彩。
　　刘老师走进教室时，看见的是这样一个场景，众多喧闹的人群中一眼可见湄儿静静地独坐在一旁，象是没有什么事能够打扰她那不为人知的世界。“老师来了，老师来了！”窃窍私语后，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
　　天空上，东一片西一片的浮云，有的象骏马，有的象大船，一阵风吹开了，幻化成一张熟悉的笑脸，那是他吗？教室里不正常的静寂让湄猛醒，一抬头发觉好多人都在注视着她，她习惯性地用手掠了掠头发，露出一双厚厚的黑边眼镜后明亮的双眼，从书包里拿出全班期末考试成绩表—她一晚上工作的成果走上讲台，交到刘老师手里。“都算好了？”刘老师惊讶地说。“嗯。”湄应着，在别人的眼里，她一直是木讷的。写这种清秀的字的人，除了那平淡无奇的外表外，还应该有颗感情丰富的心的吧。刘老师看着成绩单想，“考得不错吗！”他说。得到的回应是她轻一低头，退了开去。很好吗？第二名的成绩对于她来说只是可以吧，她从不容许自己在学业上差于任何人的，本来没有可自傲的外表，对于学习是她唯一的骄傲了。湄想。刘老师的声音在身后清晰地响起：“今天上午班主任开会，宣布了一件事……”敲门声响起，走向座位的湄自然地去开门，门开了而湄突然地一震，是他吗？那样熟悉而慵懒的笑脸，那样坚毅而紧闭的双唇，真的不是梦吗？刘老师继续高昂地说着：“今天正式分文理班，请班里报考文科的学生到一班教室，大家鼓掌欢迎新同学入班！”“哗……”掌声响起，显然她刚才从茸儿那错过的就是这个消息了。轻闪身，避开那若有若无的苦涩的凝视，湄回到自己的座位，再次将目光转向窗外，唉，原来走了一大圈，真是有些东西是躲不开而终需勇敢面对的。
　　夜晚的星空依旧如昨，可是湄总觉得有一些什么不同，她手里拿着笔，在纸上无意识地胡乱写着什么，吱地一声，妈妈的脸探进来，“很晚了，睡吧。”“这就睡。”湄慌乱地答。低下头，发现整张纸上居然只写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柯字。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象已经三年了吧，三年前那次由于搬家所造成的转学，竟让湄认识了柯，湄还记得是涵，是她那个最好的朋友将柯带入她的世界的，从那以后柯就没有走出过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