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爱恋》端木长歌

4、第四章 判若两人

　　次日临下班的时候吴恨忽然接到小贝的电话。
　　“我弟弟升职，晚上全家人一起庆祝，我去接诺诺，你下班后直接过去。”
　　“我也去？”吴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小贝冷声道。
　　“去，当然去！”吴恨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下班后，他打了辆的士到了丈母娘家楼下，看着小舅子的悍马，越发显得自己的不如意。
　　他和小舅子同岁，但小舅子和他说话像是长辈，后来发现他对丈母娘和小贝说话都是那个德行，吴恨也就权当他放屁。
　　岳父退休前是某机关干部，小舅子依靠他的关系在单位里混得风声水起，每天胡吃海喝，给他养了一脖颈子赘肉，使得他那个大猪头脑袋都懒得往地面上瞅一瞅，似乎是地上的东西会玷污他那双眯缝眼。
　　小贝给他开门后接着去厨房煎炸烹炒，诺诺正和猪头小舅子的儿子在客厅里争夺玩具，岳父岳母和猪头小舅子在沙发上看电视。
　　岳母点了下头，猪头点了下猪头，连屁股都没有抬下，算是和吴恨打过招呼。
　　岳父面子上总能让人过得去，他起身招呼吴恨落座。
　　吴恨的屁股刚坐定，诺诺就将玩具从他表弟手里夺了过去，小崽子随即哇哇哭叫起来，只一声就把他妈从房里风一般拽了出来，然后抬手就给了诺诺一个很干脆的耳光。
　　吴恨腾地站起身，正准备揍这个臭女人，这时候岳母说话了：“孩子打架，大人插手有失体统。”
　　吴恨只得压着火气坐下。
　　在孩子的哭声中小贝和保姆把饭菜端上餐桌。
　　“小华，以后我这个姐组还得多仰仗你这个卫生局科长照顾呢。”小贝端起酒怀笑道。
　　“这么年轻就当了副科，小华真是年轻有为。”吴恨言不由衷地赞道。
　　“升的这么快，我老公以后当个局长也是早晚的事。”
　　“到时候可别忘了你姐和你姐夫啊。”
　　众人一边哄笑，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吴恨，以后就跟小华多学着点，上进些，别成天不务正业。”岳母突然道。
　　小贝脸色微微一变，吴恨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低头喝闷酒。
　　“吴恨，你就不要在你那破公司上班了，让我老公帮你在卫生局找点打杂的工作还稳妥点。”
　　吴恨差点将酒怀砸到这个女人脸上，就连她也看不起自己的工作，想当初她也只是一个刚到城里的打工妹，那时姐夫长姐夫短叫得多亲热，现在居然敢直呼其名。
　　“小美，我恐怕没这个能力，卫生局就算打杂的，也不是谁都能进的，起码也要大专以上学历，”猪头小舅子笑了笑，“对不起啊，姐夫，我实在帮不上。”
　　吴恨心想：你让我去我还不愿意去呢。
　　岳母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道：“你看你车买不起，房子也买不起，诺诺一天比一天大，总不能让我女儿和诺诺跟着你受苦，你一个大男人不能总躲在老婆背后靠老婆养活，要有上进心，要能成一番事业，别总是抱着你那工作不放，稀泥巴上不了墙。”
　　这话说得又直又白，吴恨阴沉着脸，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岳母的每一字一句，都好似在打他的耳光。
　　“吃饭，吃饭，先吃饭！”
　　见吴恨面色越来越难看，岳父赶紧解围。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保姆打开，闯进一名焦急万分的女子，正是咋日在医院遇到的唐棠。
　　她一看到吴恨，就赶紧上前，客气道：“小兄弟，我爸爸的病又犯了，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所有的医生都没有办法，还请你出手，只有你能救他。”
　　“对不起，我治不了，”吴恨摇头道，“我不是医生。”
　　见他不肯，唐棠急了，朝门外叫道：“延宗，过来赔礼道歉。”
　　那叫延宗的男人小跑着进屋，来到吴恨面前道：“小兄弟，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你需要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我……我老婆。”
　　他刚开口，便被吴恨打断。
　　“对不起，陈大夫，昨天是我太心急，所以说话难听了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延宗一脸诚恳，已然没了昨日的嚣张模样。
　　“没关系。”小贝很大度的摆了摆手，转头看向吴恨，眼神中说不出的复杂。
　　“小兄弟，那你现在方便跟我去医院救我爸吗？”唐棠恳切道。
　　“对不起，唐处长，可能你们真的误会了，我老公根本不会医术，昨天只不过是运气好，碰巧医好了你父亲的病。”小贝也希望吴恨能救老人，但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是啊，唐处长，我女婿只是一个高中生，他是做建筑的，哪儿会什么医术啊。”岳父也赶紧上前帮着解释，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吴恨不是医生他是知道的。
　　“唐处长，我确实没学过医。”吴恨道。
　　听到这话，唐棠满是希冀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柔美的脸上突现悲怆，看得人一阵心软，恨不能带她受苦。
　　“老婆，我就说这小子是个骗子吧，不让你来，你偏要来，还不是白跑一趟。”延宗不满地叫道，看吴恨的眼神极不友善，看来先前的道歉也是言不由衷，被逼无奈才低头。
　　吴恨没有搭理他，对唐棠道：“唐处长，我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古医书读了不少，你爸的病我恰好见到过，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愿意试试。”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唐棠的双眸再次迸发出神采，急忙拉着吴恨的手往外面走，生怕他反悔。
　　“这个疯子！”小贝气的跺了下脚，也跟在后面。
　　吴恨正要上车，猪头小舅子跑过来，挤眉弄眼的，吴恨只得让唐棠先上车，然后转身和他走到一边。
　　“哎呦，姐夫，原来你和我们唐处长家的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小舅子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刚才是我说话没分寸，你别往心里去。”
　　“什么事你直说，我还要去救人。”吴恨很不耐烦。
　　小舅子一愣，到现在他都不相信吴恨还会救人。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见有机会和领导牵上线，顾不得面子，伸出大拇指赞道：“姐夫你真行，我可是小看你，这样，你看方便的话帮我约下唐处长，什么时候都行，日子你定。”
　　“就这事呀？”吴恨见如此简单，一口应下。
　　“小华的前途全在姐夫身上，姐夫可不要忘了。”小美一改先前的尖酸模样，也过来讨好地说道。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恐怕帮不了小华。”吴恨眼皮都没抬下，显然对刚才吃饭的时候这女人的话耿耿于怀。
　　“都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你要是帮了小华，我和你爸都对你感激不尽。”岳母也过来道。
　　吴恨点点头。
　　难得丈母娘有求于他的时候，这个面子无能如何都必须给。
　　看着父母和弟弟夫妻二人兴奋的样子，小贝紧张的眉头舒缓不少。这还是结婚十多年来，这个“窝囊废”头一次给她争脸。
　　不管今天能否救人成功，至少在他们眼中吴恨不再一无是处。
　　几人风风火火赶到市人民医院，门口围着一大群医生和护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领导来检查工作。
　　方院长迎上来，看到吴恨一愣，虽然知道是个年轻人，但未免太年轻了吧。
　　此时急诊室里老人的脸色已是黑得发紫，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口鼻插着氧气管，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已经跌到了百分之四十。
　　方院长叹了口气，在他看来，病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帮我取几根豪针。”
　　为了掩盖绮梦的逆天治疗手法，吴恨装成中医，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人怀疑。
　　华夏中医几千年的历史，有些手段就是放在现在也无法解释，能治好几例疑难杂症再正常不过。
　　“你是说要用针灸医治？”方院长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吩咐护士去取毫针。
　　医院的几个主治大夫也有些纳闷，心里隐隐有些不屑，觉得吴恨有些托大。
　　上千万从国外进口的精密的仪器都检测不出来的毛病，能用几根针医好？
　　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笑话的想法，心想：呆会看你小子怎么出丑。
　　除了唐棠，她昨天可是亲眼在病房里看到吴恨随便拍了几下就将晕迷的父亲救醒，虽说她也曾怀疑，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这就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吧。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就不能放弃，所以她放下身份，低三下四地去寻吴恨。
　　有时候，成功就是给这些人准备的。
　　明明都快到峰顶，差一点就能成功，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太多的人选择了放弃。
　　“吴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小贝这时跟过来，冷冷看着他，在她认为，吴恨不懂装懂，实同谋杀。
　　昨天可以说是运气，而现在如果失败，和当众杀人没什么区别。
　　自己已经和他说得那么清楚，为什么他还要一意孤行？他难道就不会考虑下自己和儿子吗？
　　她在心里作出决定，不管成功与否，必须和这样的男人分手，和他生活在一起实在太累了。
　　“我在救人。”吴恨用坚定地语气道。
　　小贝还想说什么，吴恨突然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轻声道：“相信我！”
　　一股温热的力量从他手中传来，小贝整个人身子微微一滞，剩下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心态会改变，而且愿意想信这个男人，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吴恨在怀里摸娑几下，然后拿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递给护士道：“先喂他吃了这护心丸，我再行针。”
　　“这是什么药？护心丸？怎么这么臭？这里可是医院！”护士看着院长，捏着鼻子，有些担忧地说道。
　　在她的心里，只有江湖郞中和卖狗皮膏药的人才会给人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你们如果不愿意治疗，我立即走。”吴恨有些不悦的说道。
　　本来准备几针就将老人治好，不过这样看起来太过简单，太过敷衍，所以他临时起意，将身上的汗渍和秽物搓成团，就成了所谓的护心丸。
　　反正人能治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也不会怀疑这药有问题。
　　很多事情结果最重要，过程是没人有会在意的。
　　特别是在治病救人这方面。
　　院长看了看唐棠，见她点点头，摆了摆手对护士说道：“喂给病人吃。”
　　唐棠见护士还在犹豫，一把接过她手里的“护心丸”，放在鼻子前闻了下，皱皱眉头，然后走到床边，服侍老人吞下。
　　见这老者吃完“护心丸”，吴恨点了点头，开始行针。
　　他利落的将针刺入了老人后背的大杼穴、风门穴和肺俞穴。
　　这三个穴位都是掌管呼吸系统的，但老人真正的病因并不在此，吴恨扎这三个穴位，一是帮助她呼吸，二是掩人耳目。
　　随后吴恨又在老人的曲池穴和太冲穴各扎了一针。
　　原本对他怀疑的医生见其行针的速度和病人有些展开的脸色，开始期待起来。
　　围观的人群也有中医，他们也会一些针灸，但是自忖施针绝对没有吴恨这么行云流水。
　　而且吴恨快的时候几乎只能看见手的残影，这也是他们重拾信心的主要原因。
　　只是这人从何而来，为什么从没听到有人说起过，简直可称得上是国手，比一起大师豪不逊色。
　　一些老中医开始打听吴恨的出身。
　　到了最后，所有的人对吴恨的怀疑已经消失不见，因为他的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说明人家是在用全部的精气神来行针，这不比力气活，靠的是快、准、狠。
　　“九重天？天啊，他用的竟然是九重天？”
　　人群中一个老中医先是面露凝重表情，然后一脸惊奇地尖叫出声。
　　“老汪，什么九重天？”方院长不悦地问道，看那个小子扎针的手法，好像还真是有一手。
　　“九重天——《十方锦》中记载的绝技啊。”老中医显然没有察觉院长的表情，满脸兴奋地解释着。
　　“九重天？药王张一山的九重天？不是早失传了吗？”唐棠家学渊源，医学世家，倒是知道一些九重天的典故。
　　“既然多年就失传了，你怎么就知道他用的是九重天？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懂得这么高深的针法？”方院长质疑地说道。
　　“不会有错的。他用的就是九重天。我从一本古谱上看到九重天的介绍。用长一寸六分利针，三提三泄，然后以‘凤翔式’收针，可滋补身体，驱除身体的瘴气湿气。”老中医冥顽不灵，竟然出声反驳院长的话。
　　“不过，据说九重天需要用内力运针。难道这小伙子会气功？”
　　“嘿嘿，看他的样子，也不可能会气功，说不定只是形似而已，有了结果再说吧。”延宗冷笑连连。
　　吴恨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人因为自己所使出来的针法而引发一场争论，他聚集全部心神，在绮梦的指引下不停的出针、收针。
　　智脑绮梦所储知识包括前后几万年，有一些古针法也不稀奇。
　　“明明是烧山火，这个家伙怎么说是九重天，而且也不是张一山的。”绮梦在吴恨脑中嘀咕道。
　　此时吴恨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滴，然后汇集成小溪顺着脸颊滑落，看起来很是疲惫。
　　“小兄弟，我帮你擦擦汗吧。”唐棠拿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道。
　　“好的，谢谢。”吴恨点头，却没停止手上的银针消毒动作。
　　她拿着毛巾走过去，细心的帮吴恨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忽然唐棠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看见父亲的脸多了痛苦的表情。
　　正当她想询问的时候，吴恨将老人拉的翻了个身，重重一掌拍在了老人的背后。
　　“噗”的一下，老人又吐出一口又浓又黑的黏糊糊东西，和昨天的一样，而且这次的更臭。
　　吴恨松了口气对唐棠说道：“你爸爸已经好了，三年之内没有任何问题。”
　　老人轻轻哼一声，随后大口大口的吸气，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好……好了！”
　　“恢复呼吸了！”
　　“太不可思议了！”
　　人们开始欢呼。
　　院长一脸不解，看似随意的扎了几针，怎么就把这么奇怪的病治好了呢。
　　唐棠激动得泪流满面。
　　一旁的小贝则一脸愕然，诧异的望着神情泰然的吴恨，一时间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窝囊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