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李娟（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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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规定李娟必须以每月600的房租租赁101号房间24个月，如果想要提前退租，需要支付30000元的违约金。
底下签了房东的大名：王朝阳 ，而乙方那里歪歪斜斜小孩画画似的写了两个字：李娟。
两年的房租总共还不到一万五，违约金却是房租的两倍还多，明显没什么法律效力，但李娟依旧签了字。
顺手把合同也塞到袋子里，小黑把房间从里到外都扒了一遍，没再找到有用信息，于是叼着袋子轻巧地下楼了。
摸了摸这次的大功臣，苏之拿起了袋子。
小黄一直蹲在他肩膀上，见状也探出头，眨巴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动作。
“这里面的东西就是钱吗？”小黄隐约记得苏之一直在嘀嘀咕咕自己没钱，要让小黑去给他找东西，然后他就有钱了。
所以在他眼里这个袋子里的东西=钱。
“不是钱，是身份证，有了它我就可以解开手机，看看手机里是不是有钱。”苏之耐心地解释。
“手机里怎么会有钱？”小黄记得苏之那个称之为手机的东西，是个白色且四四方方的东西，边缘都是密封的，没看见哪里可以放钱。
苏之并不想从互联网开始对手机里为什么会有钱这个问题进行解说，“你一只小鸟并不需要知道手机里怎么会有钱，乖。”
小黄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遭到了侮辱。
虽然他确实觉得自己的脑子混混沌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极力阻碍他的思维。
苏之一边逗小鸟一边在塑料袋里找出自己的身份证，照片和姓名都是他本人，但身份证号好像是随机生成的数字，出生日期也不一样。
把其他东西先放一边，苏之终于解开了手机密码。
手机桌面是和他手腕上一致的∞符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玩家自己的处境。
点开微信，和王朝阳的聊天框就在最顶上，有两条消息未读，最后一条是语音，在没点进去之前没发判断他说了什么。
苏之无视了这条聊天框，迅速点进了自己的钱包。
里面刺目的250.00仿佛是游戏对他的嘲笑。
翻了翻别的支付软件，余额全都是0。
苏之的情绪头一回有点绷不住了，捏紧了手机。
该死的主神，最好别撞到他手里，不然他一定要把拖鞋砸到它脸上。
他决定把挑选价格合适的一双鞋的艰巨任务交给陆雨。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过账户里只剩250块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个价位能有什么合适的鞋。
深呼吸了几次，苏之点进了和王朝阳的聊天框。
里面两条消息都是语音，第一条的内容是：「晚上天黑以后不允许出公寓的大门，如果被保安发现，罚款500元。」
第二条的内容是：「超过十二点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苏之仔细听了听，确实是王朝阳的声音，不过这两条语音里没有丝毫情绪，甚至像是AI合成的。
按照这两条线索看来，钱亮昨天晚上可能是开了门触犯了游戏规则，所以才会惨死。
但每一部手机里的内容是不是一样的，这个还要等陆雨来了之后才知道。
苏之把东西揣进怀里，起身准备去楼上找陆雨。
小黄在他肩膀上梳理自己的尾羽，颈侧的绒毛扫过他的脸，软乎乎的。
苏之这才想起来小黄还在自己肩膀上。它体型小，又很轻，刚才没出声都差点让人遗忘了它的存在。
抿了抿唇，苏之把视线移到小黄身上。
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这个小东西出现的意义。
是因为面板上无权限显示的天赋被动么？那奇怪的被动究竟是什么，作用只是让他听懂一只小鸟说的话么？
而且这真的只是一只鸟么，说不像吧，但又实在是傻乎乎的。
最重要的是，这只鸟身上的疑点明明那么多，他却提不起丝毫戒心，这很不正常。
就好像它早就已经在自己身边待了很久似的。
定了定神，他把小黄揪下来，放到床边，“你就在这里等我。”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也不要飞出去，就在这个房间里等我。”
“我不！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啾，小黑明明都可以到处跑！这不公平啾！”小黄很不满，小黄很生气。
“外面有好多好多只小黑，你会被吃掉的。”苏之信口忽悠它。
“你骗人，我就是从外面进来的，昨天晚上只是没吃东西太累了才被小黑逮住，外面只有一只小黑！” 小黄听见这个人类竟然还敢骗自己，生气地咬了他一口，把自己的喙张得大大的那种咬。
“……”
苏之有些尴尬，因为它看起来实在不聪明的样子，忽悠它的时候忘了这傻鸟是从外面来的。
“外面没有好多只小黑，但是有好多坏人，你乖乖听话，我等会回来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的。”本来想和小黄保持点距离的苏之三分钟都没有撑住，败下阵来，伸出手捏了捏小黄的翅膀尖。
“我看你就很坏啾！”小黄又骂了他两句，但到底是接受了他的说法，“那你快点回来，不然我还咬你！”
苏之摸了摸小黄毛茸茸的脑袋，转身出了房间。
走过楼梯时，他再次观察了一下这栋楼。
所有的房间都是从二楼开始的，一楼空荡荡，全是走廊，只有一个保安亭，并没有所谓的101房间。
究竟是因为那张合同是假的，还是因为他们单纯地没有找到101在哪？
想起拂过小黑的那股温柔的力道，和合同上滑稽的签名，苏之敛下眸子，快步走上楼敲响了陆雨的房门。
陆雨惊讶地拉开门，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得意道：“怎么，你终于觉得还是需要我帮忙吗？”
“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进去说。”苏之
“你说什么？！”陆雨的嘴张成了0形，“你难道不应该花大半天时间谨慎规划路线，策划方案，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潜入房间吗？”
她说完赶紧又四处张望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太大声了。
“我能进去了么？”苏之头一回离陆雨这么近，强忍下心里的不适。
“哦哦，快进来快进来！”陆雨赶紧侧开身子。
她的房间布局和苏之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今天早上钱亮房间里的摆设也和这个相差无几，看来玩家住的都是系统自动刷新的房间。
苏之一把掏出塑料袋，翻出陆雨的身份证：“解锁。“
陆雨还沉浸在竟然这么简单就拿到线索的震惊和茫然里，晕乎乎地拿着身份证把手机解锁。
微信的消息提示还是很醒目的，一眼就能看见，陆雨正要点进聊天框的时候被苏之拦住了，“等等，先看看你钱包里有多少钱。”
陆雨茫然地看了一眼，但觉得苏之这么做一定有他地道理，所以顺从地点开了自己地钱包。
同样是250元。
“这狗游戏，不带这么拐着弯嘲讽人的啊。”陆雨也被游戏创到了，“这有啥意义吗？”
“等会再说，先点回去吧。”苏之道。
在这部手机和王朝阳的聊天框里，第一条是【晚上不要来我的房间。】
第二条的语音的开头并不是人声，而是一下诡异的闷响，王朝阳的声音也没有像上一条的那样平静，粗粝的公鸭嗓声嘶力竭地大喊【晚上过了十二点不要开门！！！】
仿佛是濒死前发出的最后一句声音，字里行间都渗着血。
陆雨被吓得一激灵，差点摔了手机。
“搞什么，反差这么大真的合适吗？”
“他语音里说晚上不要去他房间诶，那那两个傻逼今天晚上要是去的话不就惨了。不过这游戏是真损啊，万一真的有玩家拼死在晚上抢到了身份证，之后打开手机看到这一条消息的时候会不会崩溃。”陆雨幸灾乐祸道。
“他们不会去的。”苏之说着拿出了剩下四个人的身份证。
“也是哦，没有替死鬼他们才没那个胆子自己硬刚恶鬼。”
陆雨说着抬起头，正看见苏之手里抓着一把身份证。
“啪嗒。”
这回她的手是真的没拿稳手机。
“你，你……”她指着身份证，语无伦次，“这是可以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苏之奇怪道，而后把身份证放到一边，“这些暂时没用，要想个办法获得他们手机里的信息，钱亮的手机是不是在保安亭里？”他下楼的时候看见保安正在拖动钱亮的尸体。
“对啊，刚才我看见张奇鬼鬼祟祟的在保安亭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钱亮手机的事就不应该让他们自己操心了，苏之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了房东的两条录音，然后说：“你来看看这份合同。”
合同在储物柜的缝隙里放了很久，落了不少灰，苏之第一次拿到的时候简单清理了一下，还是没有太干净。
苏之却难得没有嫌弃这脏兮兮的东西。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李娟应该就是和小黑很亲昵的那只恶鬼。
毛茸茸喜欢的能是什么坏人，苏之坚信。
陆雨接过合同，开始逐字逐句地查看起来。
“101？一楼不是没有房间吗……”
“违约金30000？亏他有脸往上写啊。”
“房屋内设施如果在租赁期间损坏由租客自行承担?凭什么啊，万一本来就要坏了呢。”
“租房期间内不得自行更换门锁？？他想干什么？？”
陆雨越看越生气，这李娟的名字一听就是个女性，连门锁都不让人家换，也太危险了。
“这李娟是不是个傻的，这种霸王条款都要签字？虽然估计也没什么法律效力……”陆雨不断小声嘀嘀咕咕。
“虽然这房东死了，但我觉得他不亏。”陆雨看完了合同，把纸往床上一拍。
“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干嘛？去找找101房间到底在哪吗？还是问问李娟是什么人？”
“你去想办法打听李娟是谁，我去一楼找101房间。”
“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买一双鞋。”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李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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