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逍遥游》梓伊

15、逍遥派功法

　　“这两日一直没来得及细说，你……都不好奇你要学的逍遥派功夫么？”
　　上官透当然轻易看出梅怀霜是在转开话题，不过这说的倒也是正事。
　　上官透笑了一下，顺着接口：“自是好奇的，毕竟先前也只是听怀霜特地提起……若是我要改学逍遥派的内功心法，需要将现有的功力尽数废去，除此之外，旁的，倒真是一无所知了。”
　　梅怀霜显然也想起了这个因为近两日事情实在多，造成的尴尬情况，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十分平静地说出这些的上官透。
　　上官透曾经有过被废武功的经历，那一次……还废得很是粗暴，留下了不少暗伤。
　　但是上官透对于“废功”这个话题倒没有显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很是平静。
　　梅怀霜叹了口气：“你也是，知道的这么少，还有个这么严重的前提，都不问清楚，就什么都应下了。”
　　上官透甩开扇子摇了两下，对梅怀霜笑得十分诚恳：“那自然因为是怀霜，我信得过，实在不需多虑。”
　　梅怀霜听着这话，看着他的脸，总觉得……
　　她才收的这个小师弟笑得好像有点儿勾人？
　　“咳。”梅怀霜轻咳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为上官透讲述起逍遥派和逍遥派三大神功：“在东都的时候我与你说起过一点儿逍遥派的事情，大致的情况，只是不曾深入。如今你既已是逍遥派内门亲传弟子了，这些该是你知道的。”
　　“愿闻其详。”
　　“逍遥派是咱们师父，逍遥子创立的门派。师父收徒，只算内门亲传弟子，加上我共四人，分别修习逍遥派的三大神功。大师姐名叫巫行云，修的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八荒……”上官透有点儿怔愣，忍不住叹了一声：“好……霸气的名字。”
　　梅怀霜笑了一声：“可不是霸气么？特别衬我师姐，她便是一个……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武学奇才。原本，这功法原本属性至阳并不适宜女子修习，但是师姐心性最傲不信这个邪，生生逆转了属性强修了这门功法。若是换了个人，也许早就扛不住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但是师姐成功了，连师父都颇为感叹。”
　　上官透也露出些钦佩之色。
　　梅怀霜看了一眼上官透，那眉眼之间带着些许骄傲，却不是为她自己，而正是为了她方才话中提到的大师姐巫行云。
　　过去梅怀霜也曾经提到过几次她的这位师姐，如此看来……逍遥派几个弟子之中，这位大师姐巫行云当是与她感情最好的一个了。
　　“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还有返老还童之效，每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只是……罢了。三师姐李秋水，修小无相功，奇妙之处，是可以此功驾驭众多武林绝技。此功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胜于原版，没有学过此功的人很难分辨。二师兄，名为无崖子，修习的是北冥神功，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为己所有为己所用，北冥真气阴阳兼具，且兼容天下武功。剧毒不侵。只是此功霸道不弱于唯我独尊功，若要修习北冥神功，修习者,需先化去自身内力。师门之中还有一位李沧海，是三师姐李秋水的妹妹，虽也入了门还在我之前，但因身体原因并不适宜学武，所以不算在内门亲传弟子排行之下，逍遥派二代的亲传弟子，排行第四的是我。”
　　听完这些，上官透笑了一下：“看来怀霜打算传……排行第五的我的，正是这北冥神功了。”
　　不论是先前梅怀霜提到的可以解决内力问题，还是后来提醒过的需要先废掉他功力的情况，怎么瞧都是北冥神功。
　　梅怀霜轻笑一声：“巧了，我学的也是北冥神功，倒是可以与你分享些心得，不比其他两个，我只知道心法口诀内容，若你要学的是那两个，就只能靠你自己的悟性和摸索，我帮不上多少了。”
　　梅怀霜当年在逍遥子门下择功法的时候，其实……
　　唯我独尊功自不必说，每三十年返老还童倒还凑合，但练功需饮生血的事……梅怀霜有些不大能接受。而小无相功……她跟三师姐李秋水的关系一般，李秋水并不愿意有人修习跟她一样的功法，因而当时很是排斥。最后反倒是无崖子，显得很有风度，并不在意这些，偶尔还愿意贴心地去指导一下梅怀霜这个小师妹……反而让李秋水跟梅怀霜的关系越发糟糕，还一度让梅怀霜吃过最亲近的大师姐的白眼。只是到底她跟巫行云的情分还是深厚的，经年下来最终压过了巫行云对无崖子的情愫的分量。
　　上官透忍不住一叹：“逍遥派果然……神奇，这些功法任何一部都足以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大约即便如今重火宫的莲翼也不及其一二，可逍遥派却有三部。更不必说……怀霜曾经提过的种种杂学……”
　　其实上官透心中还有个疑惑，这样厉害的逍遥派，这样出色的弟子门人，为何他以前从未听说过呢？不过……大约是隐隐从梅怀霜偶尔露出的悲伤中感觉到什么，他将这个疑惑压在心底并不开口去问。
　　梅怀霜挑了挑眉头，骄傲一笑：“这三个只能择其一，但还有一些武功，像是轻身功法凌波微步，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每卦一步，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地也转一个周天，有助内力的进益。天山折梅手，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却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爪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内功越高，见识越多，便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中。还有一套天山六阳掌，师姐便颇为精通，但我练得一般，不如折梅手。”
　　自然，逍遥派中比起巫行云无崖子等人的“一般”水平……
　　不过，梅怀霜的这个“一般”，说起来还是后来被大师姐巫行云压着练的，因为那时候的巫行云已经摸索出了生死符，而天山六阳掌是化解生死符的唯一法门。巫行云对梅怀霜算得上十分不错，将自己费心研出的生死符毫不保留地教给了梅怀霜，还亲自指导督促她练习天山六阳掌。
　　上官透回忆了一下：“便是那日武林大会，在擂台上怀霜用过的？”
　　梅怀霜点头笑道：“那身法便是凌波微步，当时在台上用的是天山折梅手。”
　　上官透赞叹：“果真精妙无比。”
　　“这些不急，若要练，得先从北冥神功开始。只是……”梅怀霜看着上官透：“你可已有打算了？”
　　她指的，是他要废掉现有的功力的事。
　　上官透点点头，显得很平静：“是，正好我们此去重火宫……就能一并解决了。”
　　“重火宫……”梅怀霜微微皱了一下眉：“你打算把内功传给重雪芝？”
　　上官透轻笑：“怀霜当真聪慧无双。”
　　这不难猜。
　　毕竟早些日子在跟无命说起上官透的身体情况的时候，梅怀霜提到过重火宫的那本芙蓉心经，是有调和不同属性源头内力的功效的，上官透也知情。
　　梅怀霜深深看了一眼上官透：“先前你曾提过，是受人之托去保护重雪芝，如今看来……这个托付你的人与你关系匪浅，甚至于你有大恩？”
　　“是林畅然林前辈的嘱托。”上官透干脆利落交代出来，反正这趟重火宫一行后梅怀霜是要跟他一起回月上谷的，总会跟住在月上谷的林前辈相识：“五年前我……被废了武功又被人追杀，命悬一线之时是林前辈救了我，后来又传了半生内力给我，这才有我如今这番模样。而月上谷……虽说我是谷中，但当年月上谷实际上是我与林前辈两个一起建起来的。林前辈……是重火宫的少宫主重姑娘的亲近长辈，这一回，也是因为隐居多年林前辈不便露面，才拜托我对重姑娘多加照料。”
　　接下来的话上官透虽然没说，梅怀霜却已经明白过来。
　　梅怀霜了然地点了点头：“如此，我明白了。救命之恩当涌泉以报，况且你的内力本来就有至少一半是来自于那位林畅然前辈，如今左右你也并不需要了，连带上你自己这几年辛苦修来的内力，一并还了那重雪芝，算上先前的救命之恩护送之义……也算是报答了结了这份恩情了。”
　　这样也好。
　　上官透挑了挑眉，尽管梅怀霜语调一直平缓，他还是察觉到了一点儿异样：“怀霜……不喜重火宫？”
　　所以……似乎有一种希望他尽快还完恩情不用再管重火宫的感觉。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毕竟梅怀霜跟其他武林人士不同，与重火宫……该是没有恩怨的。
　　梅怀霜叹了口气：“我逍遥派的人，自来是不怕麻烦的，也有足够的实力手段将麻烦尽数斩断摧毁，但是……麻烦这种事，纵然算不上危险可到底惹得心烦，再因为这些无谓的事耗费心力，太不值得了。所以……若有机会能避开，我自然是希望的。”
　　只凭着这短短一小段日子的了解，和先前护送同行的那几日的观察，梅怀霜就敢断言。
　　重火宫的麻烦不会断，不只自己的麻烦不会断，很大可能还会给武林中许多其他人，甚至是整个江湖带来麻烦。不管是其他人冲着重火宫而去，算计出来的麻烦，还是重火宫的那群人自己折腾出来的麻烦。
　　总之……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