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爱情》王堃

6、6

　　汪景阳继续道，“你看着她那样子是不是觉着挺激动挺难缠的？老实告诉你事实还真不如你所见，小丫头长相气质都挺大气，就是说话思路乱，颠来倒去的就表达了那么几个中心思想，不过语文似乎还是学得不错的，几个句式变着法儿的给我换，也不带重样儿，你看默片儿肯定会觉得她满嘴跑火车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话也不是什么场合都适用，摆这儿就是眼见为虚，耳听才为实。”

　　汪景阳讲完，庄小婧益发的无力了，几乎已经想不起自己到底为什么来的。脸上局部泛黑，起身就往门边儿赶，“缺氧，出去透个气。”

　　抬手一瞄，秒针几度轮回终于同分针在正点儿顺利会师。不过汪景阳忘了，她的表不准。

　　说时迟那时快，汪景阳抄起电脑包就追。“一起！”

　　过廊上，庄小婧待血回的差不多后，精神重又抖擞了起来，“您要不要回家换个衣服？”

　　汪景阳会意但还是问道，“你又有安排了……”

　　刚好电梯来了。

　　进了电梯庄小婧拗了个特毁形象的造型，“瞧你说的，我也就那么点儿特长不是？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我，是我‘们’又有安排了。”

　　汪景阳建议道，“推了吧，我订位子了，吃咖喱去。”

　　“三男三女，你想让剩下的那个一挑三啊，你也不怕人家吃不消。”看汪景阳仍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庄小婧训道，“这不是存下想把事儿搅黄了嘛！我跟你讲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毁人姻缘最不道德了！”

　　“我订的蕉叶，你真不去？”

　　翻包掏手机，庄小婧一个电话两语三言就把事情给交代好了，连上等待的时间前后也没超过十秒。

　　看着庄小婧的效率，汪景阳尚来不及感叹电梯信号，便用一种激赏的态度道，“花开无声，岁月无痕，您依旧是如此不受道德感的束缚。小女子我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意识到被讽刺了，庄小婧势必是要予以回击的。“刚就注意了。品味每况愈下啊你，穿着是不是忒辉煌了。”

　　今天汪景阳确实穿的灰灰黄黄，但并没有庄小婧说的那么恶心人，顶多也就是有点装嫩。仅仅是一点儿。怎么说企业文化摆那儿了，即便诸如汪景阳这种“边缘人”也没那个胆子装成只哈喽凯啼招摇。

　　“年纪大了可不就是想找回点童真嘛。”电梯里就她们俩，汪景阳便惺惺作态的照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墙，捋了捋刘海。

　　“离过婚的人了还找童贞？”庄小婧嗤之，“真被你找着了那也得有人信呐。”

　　什么叫思维龌龊，this is！汪景阳脑海里当场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此时行至16楼，门开了，进了四五个人，汪景阳丢不起那人，由此暂时结束了她俩的对话。庄小婧觉得是她小胜，一股子得意劲儿犹如山鸡。

　　出了楼趁着时间早，她俩一致决定徒步走去吃饭。美其名曰支持环保。

　　这一路也给她们姐俩提供了绝好的隔墙无耳交流时分。

　　但庄小婧长舌的美誉断不是浪得虚名的，即便坐下来菜都上齐了，她还是滔滔不绝，一点搜肠刮肚翻话题的迹象都没有。

　　“上次那男的昨天打你电话没？”

　　“哪个？”

　　“就前天你聊得挺high的那个，还能是哪个。”庄小婧喝了口拉茶。
　　说实话，汪景阳一直就没整明白庄小婧怎么会喜欢喝那玩意儿。林子大了真的什么鸟都有。

　　“我哪里high了？”

　　“笑得抽风似的，当我看不见啊。”

　　“人家讲笑话，笑笑那是礼貌，再说你就没抽？你跟他‘也’这么high他后来找你没？”汪景阳有点不满，动手把仅剩的一点牛腩倒自己碗里。“你这么说话根本就不客观。”

　　“到底打没打。”

　　“没留电话。”汪景阳本来也就是陪着庄小婧瞎折腾，她都一把年纪了，没动力乱发展“友谊”。

　　“我给他了呀！他打没打，啊？咱姐妹间什么不能谈的。”

　　“你给了？你什么时候给的我怎么不知道。”

　　庄小婧一点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大大方方的道，“就昨天下午吧，他打电话问我来着，我就告诉他了。”

　　汪景阳顿时有种被人照面门打了一拳的感觉。

　　“没打？”庄小婧看汪景阳那张惆怅的脸，也跟着有点失落。

　　汪景阳杀人的心都有了，昨天下午给的……不用说假设电话真的打来过，那势必就是汪振东接的。粗一回想瞬间灰头土脸，昨天他状似呆得无边无际的样子，那哪儿是呆啊！那是贱呐！难怪昨天对她这么和气想想就反常。

　　汪景阳没怎么在乎那个电话，但是被摆了一道就是被摆了一道，胸闷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以后别叫我了，自己玩儿吧。”汪景阳特别严肃的说。

　　“嗯？为什么？就为个电话？”

　　“别多想，就是被人说兼容性强大我有点顶不住周遭压力。”冤冤相报何时了，汪景阳忍气吞声没舍得往汪振东身上泼脏水。

　　“Janice什么时候这么有影响力了？”庄小婧反问。

　　“今天开始的。”汪景阳接得快。“你也‘看’到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说得哑口无言。你都不晓得这话有多伤害我，乍一听是公私不分，细一想就是在暗指我私生活复杂，N船并行！我是那样的人么？说句伤自尊的，即便真的N船，我也必定得是串行！”

　　庄小婧不会把她的话当真，也没兴趣跟她计较什么是哑口无言，丧气的道，“我才刚觉得好玩。你要不去我有什么劲。”

　　汪景阳倒无所谓，“那就都不要去好了，反正好男人也大多不通过相亲活动解决自身问题。”

　　“可我觉得那个男的就不错。”庄小婧反驳。

　　“哪个。”汪景阳很乐意让庄小婧继续保持说话状态，配合的随口问道。

　　“你痴呆还是刚都没在听！”

　　“噢，讲笑话那个？行啊，你要喜欢就追呗。反正我是不去了。”讲这么久，事实上汪景阳除了他讲的几个笑话记忆犹新外，其他的记忆全都像过了十年一般的模糊。

　　有特效的话，当下庄小婧某重要器官上应该有青筋突现。

　　汪景阳含糊的道，“你这什么表情？我又没不支持你咯。”

　　“我是讲他配你不错！”

　　“是吗。”庄小婧的这种说法差一点儿就把汪景阳惊呆了，于是汪景阳应景的把这种将呆未呆的脸部特征维持了两秒。别看只有短短两秒，有个知名的作家说过，两秒足以杀掉一个人。这位知名作家是写武侠的。

　　“你就这死德性吧，看他妈谁敢娶你！”

　　汪景阳盯了她数秒，直到庄小婧也略显不自在了才率先开口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吧？有人前不久就曾勇敢过一把。”

　　“一时口误。我还不是在替叔叔阿姨为你操心！”

　　“唷。长我这样的还能被你这么关注，不敢当不敢当。我要羞愧死了。”

　　“我就偏好你这样的。”不要脸的对话在两人之间秘密进行着。

　　“为什么好话一从你嘴巴里讲出来就能凭空镀上一层贬义色彩？”

　　“是吗。”

　　“不是吗。”

　　“那就‘是’好了，我没意见，你怎么快活怎么想。”

　　“别好的不学坏的起劲，影响下一代知不知道。”汪景阳到底过去跟某人生活了小二十年，一耳朵就听出来庄小婧学的谁。“话说我又没不承认你当过我嫂子，有必要这么马首是瞻嘛。”

　　庄小婧对待汪振东的问题从路上开始就表现得挺消极，拿不起且放不下。“我没下一代可被影响的。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