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77、承诺

　　韦斯莱先生订的位置在第一片场地，和迪戈里家的不在一起。
　　告别之后，江姜跟着队伍来到了树林边的一片空地上。幻影显形过来的小天狼星已经在那里了，他卷起袖子，被布莱克家“可以容纳十五人”的豪华帐篷弄得一头雾水。
　　“我可以的，我连摩托车和跑车都可以搞定，没问题！”
　　哈利听见他的大狗教父嘴里嘟嘟囔囔的，忍不住一哂。

　　“西里斯。”韦斯莱先生自信满满地走过去，“要我说，在对付这些玩意儿方面，你还是没有我在行，让我来！”
　　金妮毫不留情地吐槽父亲：“我觉得还是哈利更靠谱一些。”

　　不管怎么说，大家总算还是齐心协力把帐篷搭起来了——这顶帐篷显然不是经常被使用的，否则也不会被塞在小天狼星床底下。
　　也是，那位布莱克老夫人实在不像是会有闲情纡尊降贵去露营的人。
　　帐篷的外观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酱紫色，隐约可见上面用金丝线绣制的家纹：饰有山形、星星和银剑的盾牌两边有两只跃立的灰狗，下书一行小字“Toujours Pur”（永远纯洁）。

　　哈利感到奇怪，虽然这一顶帐篷就占了两顶双人帐篷的位置，可怎么看也不像能容纳十五个人啊？而且外观看起来好旧……
　　直到他跟着大家掀帘子进入帐篷内部、看到小天狼星站在三楼平台上对他微笑，他才明白小天狼星说的话没有一丝夸张。
　　——是的，三楼。
　　这帐篷内部的吊顶比从外面看起来高得多，但显然它的主人不太在乎节约空间，一楼空出来的大厅几乎可以容纳七八个人放开手脚跳舞了，这里放着一组沙发。除此之外，还有长长的餐桌椅。
　　二层和三层是环形结构，每个人都能分到一间独立的房间。浴室则是划分男女的两间大浴池（可惜现在里面没有水），伫立着气派的蛇形头雕。
　　“哇哦。”哈利忍不住惊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厨房刻意设计得很窄，大概只能供家养小精灵使用。

　　暂时安顿下来后，韦斯莱先生吩咐大家去打水和拾柴火。
　　天已经亮定了，江姜和金妮组队，两人一路沉默，等活干得差不多、准备折返的时候，江姜在某个岔路口停下了脚步。
　　“我想去看看我的朋友，晚点再回去。”
　　“嗯，随你的便。”金妮点点头，抱着柴火独自走了，好像为终于不用再和江姜两人独处而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江姜刻意寻找，马尔福家的帐篷一眼就能看见。
　　他们还能再张扬一点吗？把家徽做成风向标顶在帐篷尖上？为什么不直接把家徽做成风筝放飞呢？真是够了。
　　江姜顺着通路来到他们家帐篷的近旁时，不出所料看见门前的花园里有两只悠闲踱步的白孔雀，这景象简直令她哑口无言。

　　“江姜？”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她。
　　“潘西？”江姜回身，正看见穿了一件淡紫色毛衫的潘西，“啊，这么说，达芙妮和利亚也都到了吗？”
　　潘西皱了皱眉：“达芙妮倒是来了，和我家一起，我们的帐篷离这不远。阿斯托利亚被她爸爸关了禁闭。”
　　“关禁闭？”江姜大吃一惊，“可利亚和我通信的时候从没提起过……啊。”
　　——难道又是和她有关？不然利亚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像是猜中她心中所想，潘西冷冷地说：“好像是和德拉科有关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听说你和韦斯莱家一起来？”
　　“是啊，听德拉科说的吗？”江姜瞥了一眼院子里的白孔雀，“他一直没回信，我还以为是没收到呢。难道他又生气了？”
　　“他……”潘西看向江姜身后，“哦，他来了，你自己问吧。”
　　江姜回头，德拉科正站在她身后。

　　一个假期没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但他此刻的脸色几乎要和身上那套剪裁合宜的黑色西服一样黑了。
　　“德……”
　　“潘西，你来了。”德拉科像是没看到江姜一样，径直走到潘西面前，“有什么事吗？”
　　“就是路过。”潘西无语地看看他、又看看江姜，“哦对了，爸爸让我来问问卢修斯叔叔和纳西莎阿姨待会儿要不要和我们共进午餐？”
　　“大概吧……我问问他们。”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说。潘西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往江姜身上瞟，浑身都是破绽。

　　江姜莫名其妙被晾在了一边，感觉自己特意来找德拉科这个举动很多余。
　　于是，她也生气了，干脆无视他们大步向前走。
　　“啪。”这下，德拉科只好伸手拉住她。
　　“你去哪里？”
　　“回去。”
　　“韦斯莱穷鬼那里？”德拉科用下巴指了指江姜另一只手里抱着的小捆柴火，“他们派你来做仆人做的事？”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江姜的眼神冷下来。
　　“我也不喜欢你和他们混在一起，还有波特。”
　　江姜皱眉：“真的够了。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太多次了，如果你还要因为这些事闹脾气……”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德拉科忽然说，“你不明白吗？”
　　“我应该明白什么？”江姜直视着他灰蓝色的眼睛。
　　德拉科沉默片刻，移开了视线。

　　潘西表情冷漠地看着仿佛在说绕口令的这二人，干脆利落地转身：“……我先走了。”

　　“过来这边。”德拉科按下怒气，拽着江姜从马尔福家的帐篷前离开，来到一条稍微隐蔽些的小道上。
　　小道旁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吃东西，那小女孩看上去才六七岁。

　　“你说你也想念我的。”德拉科语速飞快地说，“你知道哪里不同了吗？你说你想念我，然后投入了那群狮子的怀抱！”
　　“就因为这个？”江姜讶异，“我想念你，因为我们自从放假就没见过面了啊……但这和我跟他们一起来看魁地奇世界杯有冲突吗？你又没有要我和你一起来。”
　　“我……”德拉科一时哑口无言。
　　他现在觉得：以为江姜明白了他那句“我想念你”真正的意思、并且有所回应的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最傻的是，江姜根本没明白，却还回了一句“我也想念你”，让他因为她的回信而一夜没睡，躲在被窝里笑得像得了痴呆症的巨怪。
　　——德拉科现在的感觉就是丢脸，非常丢脸。

　　“噢随便吧！”他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不让江姜看到他的脸。
　　“你耳朵红了。”
　　——偏偏这迟钝的家伙还要若无其事地指出来！
　　“你终于为你幼稚的占有欲感到羞愧了吗？小龙宝宝？”江姜接着说。

　　德拉科无言片刻，突然说：“我没有邀请任何人。”
　　“什么？”江姜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比赛，我没有邀请任何人一起，就只有我和我的父母。潘西他们是到这里之后才遇上的。”
　　“哦，是吗。”江姜不明白德拉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这个，有点莫名其妙。

　　片刻后她明白过来了：德拉科的意思难道是说他不是不想和她一起，但是不可以，所以他就干脆谁也没邀请？
　　于是，江姜说：“其实我明白的，就像你现在要特意带我来这里说话，是因为担心你的父母看到我们在一起而不开心，是吗？”
　　“我……”
　　“你不用说，我都懂。”江姜制止他，“就像我希望你不要去挑衅哈利一样，我以后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的。我尽量。”

　　德拉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如果这时他再不说点什么的话，他可能就只能永远和面前这个女孩失之交臂了。
　　于是，他鼓起勇气，握住江姜的肩膀，以一种少有的认真的目光看着她黑如夜空的眼睛：“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认可你的，总有一天……我保证。”
　　江姜的身体被德拉科固定在一个进退不得的距离，只好仰头看他，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微妙。
　　“你……”江姜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用这么正式。放心吧，我不可能因为你爸爸讨厌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的。”
　　“不，这很重要。”德拉科固执地说，“所以，你会等到那一天吗？”

　　江姜没有说话，被这么一问，她忽然没来由地开始紧张起来，并且不想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你这样，我有点害怕，哈哈。”江姜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把德拉科的手从她肩膀上拿下去，“说起来，利亚为什么被关禁闭了呢？我听潘西说和你有关？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德拉科后退了一步，不再以那种颇有压迫感的距离面对江姜。他毫不掩饰地说：“是达芙妮告诉潘西的吧？潘西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气氛一时陷入古怪的沉默。
　　旁边帐篷前的那个小姑娘忽然用孩童自以为小声的音量说：“妈妈你看，旁边那个哥哥的头发好好看，可是都不会笑。”
　　“嘘，珍妮。以后千万不能喜欢上这样凶巴巴的哥哥，知道吗？”
　　“嗯！我知道啦！”小女孩脆生生地应着。

　　德拉科：“……”
　　“……咳。”江姜踩着脚下不规则的小石子，“时间差不多了，我先……”
　　“等一下。”德拉科再次堵住她的去路。
　　他的表情很是嫌弃：“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头上戴的这个是什么东西，跟衣服完全不搭，蠢死了。”
　　江姜松了一口气。至少德拉科总算是恢复他平时的样子了。
　　她摸了摸头巾：“还好吧，你看满营地那么多穿得奇奇怪怪COS麻瓜的巫师。这个是……”
　　江姜话还没说完，德拉科忽然伸手去扯她的头巾，指尖擦过她毛茸茸的耳朵。
　　“啊啊啊不要碰！”江姜被吓了一跳，“啪”地拍开他的手。
　　“啧，你干嘛这么用力打我？”德拉科向江姜展示自己开始发红的手背。
　　江姜转身重新整理好头巾：“我回去了，肚子饿了。”

　　德拉科看着少女逃跑一般急急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说‘回去’的时候，目的地是我这里，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旁边一直暗中观察着德拉科金色头发的小姑娘非常天真地说：“那你大声一点啊，她听不到！”
　　“珍妮！”小姑娘的妈妈对德拉科无奈一笑，“对不起。”
　　“……”德拉科皱眉看看这一家人和他们的帐篷，恶狠狠地丢下一句“真傻”后扬长而去。
　　——这话多半是在说他自己。

　　江姜回到那顶豪华帐篷外时，发现查理、比尔和珀西也已经通过幻影显形抵达了。
　　比尔正帮着金妮和赫敏往盘子里分香肠；弗雷德、乔治和珀西在和一个穿得像一只胖蜜蜂的中年男人说话，想必那就是帮韦斯莱先生弄到顶层包厢的票的卢多·巴格曼。

　　“抱歉，我回来晚了。”江姜小跑着过去。
　　“没事，柴火够用了。”赫敏说，“这些可以留着晚上烧水。”
　　“装麻瓜真是太有意思了。”韦斯莱先生开心地说。

　　大家决定围坐在帐篷“一楼”的餐桌边吃一顿简便的午餐。
　　江姜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哈利旁边——她认为自己最好还是先躲着乔治一段时间，以免只要他出现在她附近她就马上尴尬到脸红。
　　“金妮说你去看朋友了。”哈利说着，嗅到空气中一股不寻常的淡香味，“马尔福？”
　　这是德拉科·马尔福一直在用的那种古龙水的味道。
　　什么？你问哈利为什么知道？他永远忘不了二年级他和罗恩潜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马尔福把袖子伸到江姜面前的那个场景。
　　江姜身在斯莱特林、几乎每天和那家伙待在一起，所以或许察觉不到这个味道的特殊之处，但哈利一下子就辨别出来了。

　　“呃，是啊，是他。”江姜大方承认，“还有潘西，但是没遇到西奥多，他好像和布雷斯在一起。”
　　“哦，我并没有问那么多啊。”哈利戳着盘子里香肠——它看上去有点像马尔福得意时嘴角的弧度。（小龙：？破特你才是香肠嘴）
　　江姜瞥了一眼明显毛不顺的狮子先生，觉得自己还是暂时闭麦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