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73、变成嘤嘤怪

　　第一声闷雷划破沉寂的天空之时，小天狼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半晌，他终于动了动喉结，艰难地说：“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抓紧时间了，哈利。这是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哈利犹豫了一下，“抱歉，西里斯。可是你之前有过这方面经验吗？比如怎么追女孩子？”
　　“呃，我没有。”小天狼星第一次被一个青涩少年噎得无话反驳，“事实上，以前都是女孩子追我，但我总是后知后觉。”

　　正当父子二人的谈话陷入沉默之时，客厅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大脚板，你能帮帮我吗？”是江姜，尽管她看上去因为收拾房间而变得灰头土脸的，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既兴奋又着急。
　　哈利吓了一大跳，她不确定江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门外的，也不知道她听到他刚才那些话没有。他后退了一步，正撞在布莱克家的族树形族谱挂毯上。

　　“什么事？”小天狼星看了哈利一眼，对江姜问道。
　　“是阿尼马格斯——我想让你教我一点……技巧？”江姜说，“终于等到暴风雨了！”
　　“哦。”小天狼星想起来了，在女贞路的时候，江姜曾经跟他说过这件事来着。
　　哈利这才留意起天气，外面的狂风暴雨咆哮着，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进展怎么样？”小天狼星问，“有过第二个心跳的感觉吗？”
　　“有。”江姜点头，“但很微弱。”
　　“魔药呢？你藏在哪了？”
　　“行李箱夹层。原本行李箱是锁在寝室的柜子里的，但我想假期可能会碰上暴风雨，就带回来了。”
　　“嗯……”小天狼星沉默片刻，“那它很可能已经不能用了。你带着箱子回家又带着箱子到这儿，足以让它受到惊扰。”
　　江姜脸色苍白：“这样吗……”
　　或许是她太急于求成了。她当时想的是：总不能在霍格沃茨尝试第一次变形吧？那样如果出什么纰漏就太容易被发现了。
　　好吧，虽然在家里可能比在霍格沃茨还危险，但至少没有教授们盯着，她总能找到什么办法的——比如在小天狼星也登记为女贞路这一片的常住巫师之后，她或许就可以在他身边蒙混过魔法部的监测了。
　　江姜承认，她确实曾怀有许多侥幸心理。

　　“还有一线希望。”小天狼星说，“阳光会导致最严重的变质，如果那瓶魔药从未被阳光污染过的话，说不定就还能行。既然现在到时机了，不管怎样先拿出来看看再说。”
　　“啊……好的！”江姜又匆忙上了楼。

　　数月以来，她第一次打开存放小水晶瓶的行李箱夹层。看见差不多快被她遗忘的那道看上去像符咒的封条之时，江姜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能行。
　　是的，去年万圣节前夕，和韦斯莱双子一起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她曾经到邮局寄信、向奶奶求助关于阿尼马格斯变形的事来着。
　　后来，奶奶在回信里附了这张符，说是那些准备程序的原理听上去和中国阴阳概念中汲取至阴之力的法门很像——又是不能接触阳光，又是要等电闪雷鸣的。她让江姜用这张符辅助一下、多少起个封印保护作用，于是江姜在给小瓶上第一道保护的时候就顺手把符咒贴了上去。
　　现在看来，好像是歪打正着避免了魔药被“惊扰”。

　　二楼客厅内，哈利和小天狼星相顾无言。
　　“你打算教姜阿尼马格斯？”哈利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
　　“你不希望我教她？”小天狼星反问，“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我还打算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呢。”
　　“我当然希望你能帮助她……如果可以的话。”哈利说，“这样总比她自己没头没脑地摸索强。但……那好像很危险。”
　　“没有不危险的魔法，哈利。即使你坐在教室里挥舞魔杖，一个疏忽也会把自己弄伤。”小天狼星说，“我很意外她会一心想要学习这样一个复杂高深又实战性不强的魔法。你也知道，当时我和你爸爸还有那个叛徒——我们是为了去陪伴莱姆斯才费劲学的。所以姜一定也有非学不可的原因。”

　　小天狼星说得没错。
　　虽然目前小矮星已经被控制、原著中四年级迷宫决赛中的悲剧很可能不会再发生，但江姜却始终不敢大意。她必须准备好一个更强大的自己，哪怕最后根本用不上现在她拼命想学会的这一手段。
　　因为“功亏一篑”这个词……实在太可怕了。
　　直到现在，只要想起自己曾见到的那个博格特，江姜还是会感到浑身发寒。如今的她是真实活在这个世界中的，这不是游戏，没有满血复活读档重来；而所能依凭的，不过只是她记忆中那点“先知”。要是已经知道故事走向还没能成功挽救一些事情，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想到这，江姜的心情忽然沉重了不少，她拿着那一小瓶成功变成血红色的魔药进门、步伐坚定地走到小天狼星面前：“魔药没有变质，现在喝吗？”
　　“运气不错，但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下一次碰上暴风雨、还有这么隐蔽的环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天狼星接过江姜手里的魔药检查确认了一下，又看向窗外，“当时我和詹姆就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这句话大大刺激了江姜。
　　是啊，如果真的需要想办法在大家眼皮底下潜入决赛迷宫的话，很可能这就是她唯一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了。在那之前，她根本没多少时间能浪费。

　　“等一下，魔法部怎么办？我们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哈利急忙说。
　　“这里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校外麻瓜区，哈利。”小天狼星说，“据我所知，有不少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都会在家里练习长辈教给他们的魔法，从没被魔法部找过麻烦。”
　　“是这样吗……”哈利忽然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
　　“踪丝这玩意儿傻透了，它只能确定一个大致范围，现在有我这个正式注册过的阿尼马格斯在姜身边呢，没什么好担心的。”小天狼星大大咧咧地说。
　　哈利想起来了，二年级开学前他曾经因为多比在德思礼家使用悬停咒受到警告，而那个魔法根本不是他施的。这么看来，魔法部确实“傻透了”。

　　“先去收拾房间吧哈利。就在三楼有两个房间，你应该能找到，我懒得再跟克利切说话。”小天狼星说，“现在，给姜留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会看着她的。”

　　哈利出去之后，江姜立刻就开始紧张了。
　　布莱克老宅的客厅十分宽敞，依稀可见当年富丽堂皇的模样，很适合作为初次变身的场所。暴风雨还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密集的雨点被风拍到窗户上，像是挣扎着想要挤进屋子里的恶鬼。
　　江姜谨慎地盯着瓶子里那一小口血红的液体，然后收到了来自小天狼星的格兰芬多式鼓励：“你就大着胆子试试！第一次最重要的就是胆量！”
　　“呼。”江姜吐出一口气，不停告诉自己虫尾巴都能做到的事，她也能。

　　片刻后，她娴熟地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心脏，清晰吐出咒语：“Amato Animo Animato Animagus……”
　　过去数月中，这个咒语伴随她太久了，连赶去抓斑斑那天下午她都没忘记偷偷抽空偷偷完成它，所以这部分绝对不会出错。

　　接着，江姜仰头饮下魔药，在品出口中古怪的味道之前，她先体会到了一种遍布全身、撕心裂肺的疼痛；接着，是比以往坚持念咒练习时剧烈百倍的、两个交错的心跳声。
　　“唔……”江姜忍不住捂着心口跪倒在地上。
　　“不要害怕！”耳边模糊传来小天狼星的声音，“保持清醒！你能看到的！你脑中的那个动物！”
　　动物？
　　江姜一手撑地，一手扶住自己沉重得像被敲了一锤的头。她紧紧闭着眼睛，却只看到了……尖牙，利爪，还有毛茸茸的尾巴。

　　全身的骨骼似乎在嘎吱作响，耳畔的声音和身上的温度都在飞速流失，江姜只觉得呼吸一顿，然后沉入了浓稠又莫名让她觉得安稳的黑暗之中。

　　“西里斯，那个叫克利切的精灵不允许我擅自进入那个房间……”哈利从楼上返回，然而话刚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消失了。
　　望见躺在地上、仿佛已经死去的那只小小的动物之时，哈利脑袋里“嗡”地一下：“西里斯？！那个是姜吗？”
　　“嘘！嘘！”小天狼星冲他摆摆手，似乎生怕吵醒什么东西，“她只是昏迷了。”
　　哈利赶紧和教父一起蹲下来查看江姜的情况——那是一只蜷缩着的小狐狸，一眼看上去是温暖的姜黄色，只有耳朵和四爪是黑色的，而她毛茸茸的尾巴尖是白色的，像是缀着一小堆雪。
　　“安心，这种情况偶尔也会发生。”小天狼星故作镇定地说，“至少她的第一次变形就很成功……表面上看。”

　　“……”小狐狸姜终于在格兰芬多大小两狮子的围观下悠悠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睛清黑透亮，却不像其他狐狸那么狭长，反而圆溜溜的，透着几分机敏和灵动。当她微微眯睛打量着周遭一切的时候，颇有些狐狸天生的那种“媚眼如丝”——总之，救世主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速了。
　　“？”小天狼星迷惑地看了一眼教子——这都可以？

　　“哈利。”江姜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口中只发出了“嘤”的一声，然后，即使她站起来了，还是只到蹲着的哈利的膝盖那么高——因为她是四脚着地的。
　　“姜……？”哈利小心地伸出手去，想要碰碰她的耳朵，却被江姜本能地躲开了。
　　救世主有点受伤。

　　江姜窜到窗前，外面天色暗了，屋里亮着灯，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只身形娇小的狐狸——或许是因为她本身还未成年的缘故，总之这狐狸看上去也就跟一只猫的大小差不多，完全不够看。
　　“就这？？”江姜忍不住失望——她本来还期望自己能变成什么战斗力十足的猛兽呢，结果……这狐狸能干什么呢？要说战力，“狐假虎威”这个词不是白造的；论隐蔽性，她也比不过小矮星的老鼠。
　　难道，还能以卖萌为生？
　　——说得没错。在哈利耳中，江姜感叹的那句“就这”只是“嘤嘤”而已。

　　小天狼星面色凝重：“好了，接下来才是最困难的部分，姜。”
　　江姜踱步到小天狼星跟前，竖起耳朵等着他的话。
　　“尽可能详尽地想象你自己的人形，然后变回来。只有能自如地变身才算是真正学成了阿尼马格斯，我猜你大概还不行，所以这次我会用魔杖辅助你的。”小天狼星后退两步，抽出魔杖，“准备好了吗？”
　　江姜点点头。
　　小天狼星的魔杖中发射出一阵蓝光，江姜紧闭双眼，想象着自己变形前的样子、乃至所穿衣服的细节。
　　然而，浑身一阵刺痛过后，她再次睁开眼，察觉无事发生——她的视线高度还是狐狸的高度，爪子也依旧是狐狸的爪子。

　　“别紧张。”小天狼星状若轻松地说，“看来失败了。我是说，你可能……呃，变不回来了。”
　　江姜：“？？！”
　　哈利：“！”
　　“乐观点。”小天狼星也觉得自己这安慰有点牵强，“至少你没变成半兽人，还可以作为一只完整的狐狸生活啊，是不是？”
　　——他能怎么说呢？他的教子刚刚说他想要娶这个姑娘，结果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这姑娘就在他的半怂恿半纵容下成了一只狐狸，并且很有可能再也变不回来了。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天狼星也觉得事情棘手。

　　“……”江姜颓然倒地。
　　她就知道，极度困难的阿尼马格斯不会如此轻易就让她练成的，不会有这种好事的！梅林不会放过她的！

　　“姜！”哈利快步上前，心疼地把小狐狸抱起来。

　　虽然哈利一向不算喜欢蛇，但他现在多么希望江姜的阿尼马格斯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条蛇啊——这样他至少还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江姜：“嘤嘤嘤（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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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小姜伤心地觉得自己只能卖萌撒娇为生了，但其实狐狸的破坏力还是很强的，不容小觑。
下章陋居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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