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50、真心假意

　　走到最后一节车厢的时候，江姜碰上了看上去正在生气的金妮，彼此擦肩而过。
　　“嗝。”因为还没有停止吐泡泡，所以江姜只好站在过道上等着。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好在不会有什么人特意跑到这最后一节车厢。
　　正这么想着，最末尾那个隔间的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头发蓬松的脑袋：“嗨，江姜。”
　　“赫敏。”其实江姜一直想问问赫敏，作为一个勤学苦读的学霸，她是怎么拥有这令人羡慕的发量的，“金妮怎么啦？”
　　“噢是罗恩，他让她走开。”赫敏微微蹙眉，“因为我们和哈利需要……单独谈谈。”
　　“这样啊。”江姜朝里面看了看，哈利沉默地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看来你没被开除哈？”江姜说。
　　哈利低低“嗯”了一声，然后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嗝。”江姜发现她吐泡泡的节奏慢了很多，看来是药效快要过去了。
　　“你怎么了？”罗恩瞪大眼睛。
　　“去问你的双胞胎哥哥……”江姜对罗恩“亲切”地笑着。
　　“见鬼，我早该想到的。”罗恩露出了感同身受的痛苦表情，“你不是第一个受害者，我在假期里已经试过了……橘子味的，不过好在维持的时间不是很长，也就十分钟吧。”
　　“也就？”江姜咬牙切齿，“这一路上，我已经吸引了不下十五个人回头了……嗝。”
　　罗恩对此深表同情，他勉强笑笑，摸了摸躺在手掌上的老鼠：“祝你好运。”
　　江姜凝视着那只毛色黯淡的老鼠，陷入短暂的沉思。
　　“斑斑怎么了吗？”罗恩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赫敏身边那个关着克鲁克山的柳条篮。
　　“他都长这么大了——看上去真好吃。”江姜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道。
　　“你是魔鬼吗？？”罗恩一脸惊恐地把斑斑捂回口袋里。
　　江姜看了一眼靠在窗边、用衣服盖住大半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熟睡的卢平教授，她多么希望他现在能起来好好研究一下罗恩的老鼠啊。但现在还不能这么做，小矮星还活着——这还不足以作为证明小天狼星无罪的证据，这个卑劣的背叛者肯定会对卢平狡辩的，必须要等到他和小天狼星当面对质、亲口认罪才行。

　　算上卢平教授，这间包厢里只有四个人，如果江姜要坐进去的话还绰绰有余，但她非常清醒地明白，格兰芬多铁三角是谁也插不进去的。
　　“既然你们有事要聊，那我先走了。”
　　“姜。”一直没有说话的哈利站起来。
　　“怎么？”
　　“……没什么，上课见。”他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江姜布莱克越狱是要来找他这件事了，她大概只会告诉他“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吧。

　　“我还以为你打算邀请她进来呢。”赫敏疑惑地看了哈利一眼，“你们看起来怪怪的。”
　　哈利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把暑假里的事由马尔福给江姜来信开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应该没有生气吧？”罗恩咬了一口三明治，口齿不清地说，“话说你又是为什么生气来着？”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
　　“好吧，我不是对她生气，我是对自己生气。”哈利颓唐地倚在靠背上，“之前一直担心她被欺负，可是等到真的看见她和那些斯莱特林——尤其是马尔福——关系那么好，我又觉得……觉得……”
　　哈利茫然了，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总之，我对她发脾气了，这很差劲。”
　　罗恩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哈利。要是一年级开学那天你握住了马尔福的手的话，我不敢保证我们现在还会是最好的朋友。”
　　赫敏看看罗恩，又看看哈利：“虽然我不确定，但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嫉妒马尔福，哈利。”
　　“我嫉妒他？”哈利有些不敢相信。
　　“你想一想他的性格，其他我不了解，但他对身边的人总是那么张扬、强势。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主动占据江姜的大半注意力。”赫敏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只是因为马尔福在江姜面前比你闹腾而已，这并不代表他在她心里比你在她心里更重要……呃，总之我是这么认为的。”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你说得对，赫敏。”
　　“虽然我也很讨厌马尔福和他那群朋友，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嫉妒他啊，哈利？你明明比他厉害多了，不管是魁地奇还是决斗。”罗恩挠挠脑袋，“就因为他和你的朋友关系变好了？那江姜也会嫉妒我吗？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呃，也许吧。”哈利无奈地看了一眼好友，“好的，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吧。罗恩，刚才你的父亲告诉我一些事，关于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又在过道里待了片刻后，江姜的打嗝终于停止了。
　　已经走到了列车的最尾端，她别无选择，排除掉左手边格兰芬多三人组的那个包厢，她唯一剩下的选择就是右手边的这间。
　　“打扰一下。”拉开隔间门的时候，她没想到会撞见熟人，“诺特？”
　　——这里只有西奥多一个人，既宽敞又安静。
　　接连不断的降水让车厢外的气温低了好几度，于是车窗玻璃上结起了薄雾。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西奥多的腿上放着一本《数字占卜学新原理》，他一只手支着下巴，淡淡扫了江姜一眼。
　　“介意我坐在这吗？”
　　“随意。”
　　西奥多刚把目光落回书页上，又想起什么似的，抬眸问江姜：“你没遇上德拉科他们？”
　　“遇上了。”江姜在西奥多对面坐下，“然后我又出来了。那里的氛围怪怪的。”
　　西奥多不含感情地看了江姜一眼，把书翻过一页：“德拉科就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你了解他。”
　　面对这位平日寡言少语的同学难得的谈兴，江姜颇为捧场地追问：“什么样？”
　　“当着大家的时候，他通常很要面子，又嚣张又嘴硬，经常让人感觉不舒服。”西奥多说，“但私底下的他不是这样。”
　　江姜歪着头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
　　就暑假那段短暂的私底下相处经历而言，德拉科这个人不算讨厌，他不仅会将就，还能主动服软；但只要一回到他的斯莱特林纯血小圈子里——尤其是碰上哈利和其他格兰芬多的时候，他的“睿智”浓度就会直线上升。

　　“你不明白，当着所有斯莱特林的时候，他不能是‘德拉科’，而必须是‘马尔福’，立场鲜明、带头对外的马尔福。”西奥多“啪”地把书合上，“和你这个身份特殊、摆明是站在‘大难不死的男孩’那边的混血过分接近，已经为他招致许多非议了。”
　　“是这样吗……”江姜从未触碰到他们这些古老家族的门扉，一放假就心安理得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她甚至对巫师界的消息都没有那么灵通，更别说是了解纯血社交圈的风向了——除德拉科被卢修斯关了禁闭、是编谎话才溜出来的之外，她一无所觉。
　　“我、布雷斯，我们和德拉科关系好无所谓，但那些高年级可不是傻子。弗林特、罗尔、塞尔温……你以为这些家族的孩子或者亲戚待在斯莱特林就只是为了学习？当然还有挑选可靠的盟友。德拉科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他自己不在乎，可我得替他在乎。”西奥多的语调冷冰冰的。
　　江姜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前看来就是，她和德拉科交朋友对哪一方都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应该离他远点？”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窗外的雨势越发密集了，把窗户打得劈啪作响。西奥多定定地看了江姜良久，无奈地垂下羽睫：“……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对他的好意更珍惜一些。”
　　“嗯？？”江姜懵了，此情此景，西奥多说这些的意图不该是劝她和他们保持距离、避免误会吗？
　　“看来虽然你在学习上头脑不错，但在其他方面的神经真的很迟钝。”西奥多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从你刚一进门我就让你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姓氏，你就应该明白了。我的目的不是叫你离我们远点，而是珍惜那份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和你交朋友的好意。”
　　“是吗……？”
　　“德拉科认可的人，我也认可。就是这样。”西奥多说完，重新打开书本。
　　仅有两人的包厢内经历了片刻的沉寂。
　　“原来你和他的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一直是游离在他们那个圈子之外的。”这点倒是着实刷新了江姜先前的认知。
　　果然，平时看似最不喜欢表达的人，往往也是那个心思最细腻的人。西奥多的种种考虑，比德拉科成熟了不是一星半点。
　　“对我这种人来说，能值得为他做到这步的朋友并不多。”他疏离的口气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

　　方才的对话太投入，江姜没有注意到车速正变得越来越慢。此刻西奥多话音刚落，火车就“咯噔”一下子停住了，差点让江姜直接摔出去。
　　“怎么回事？”
　　“我们到了吗？”
　　——随着灯光熄灭，车厢被包围在一片黑暗之中，外面人声和行李掉落声混在一起，乱作一团。

　　西奥多和江姜同时举起魔杖，两个人都保持着镇静。
　　“最好把门锁上？”双眼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江姜只能朝西奥多的方向说了一句。
　　这时，他听见了隔间门外一个暴躁的声音：“克拉布，蠢货！不要推我！”
　　“我们搞错了德拉科，刚才那间是波特和韦斯莱。”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江姜！你在这附近吗？”德拉科抬高音量，“梅林的胡子，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出来透透气能一直透到列车最末尾？”
　　“Lumos！”江姜飞快地抖动了一下魔杖，挥舞起那个小光点，“我在这里！”
　　德拉科大力拽开隔间门钻进来，然后又重重把门摔上了：“你怎么跑到……西奥？”
　　西奥多冲德拉科点点头，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身后：“最好拿出魔杖，德拉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哗——”有一道巨大的黑影猛然窜进来，吓得德拉科差点反手一个恶咒，他跌坐在座位上，抓住江姜的胳膊。
　　“……”说真的，要不是看清了进门的是互相紧搂在一起的高尔和克拉布，江姜自己也差点叫出声。
　　“德拉科！太可怕了！”克拉布喘着粗气，和高尔一起躲在坐下来，刚好躲在西奥多身边，“我们看到前面有有一个高高的怪物，就凑在那几个包厢门外！”
　　“是摄魂怪。”想起曾经的童年阴影，江姜的声音也有些紧张。她伸手想把隔间的门锁上，老旧的机括发出几声生涩刺耳的响动，却始终没法成功。

　　来不及了，如同水底某种幽暗生物的黑影已经笼罩了她，细细的、仿佛森然鬼爪一般的手扒上了门框，江姜感觉指尖一凉，然后这刺骨的寒意一直顺着她的手臂通往心肺，又化作一股冰雾从口中吐出来。
　　破烂斗篷下包裹着的腐臭味令江姜作呕。
　　“快回来！”德拉科重重地把她往后一拽，令她顺势离开了门边。他的声音也同样颤抖。
　　摄魂怪打开门，看不出五官、仿佛粘成一团的漆黑的脸在包厢里“巡视”一圈，最终对准了一个方向。
　　西奥多念出的“盔甲护身”完全无效，摄魂怪已经开始抽走他身边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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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其实被摄魂怪“强吻”的是小朵……没想到吧（狗头）
摄魂怪：呲溜呲溜（不！！）
感谢新增的十七位收藏小可爱！谢谢留言的小天使们，每天看评论都是嘴角疯狂上扬=w=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栗丝的糯米团，一如既往地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