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18、长耳朵来客

　　天气越来越热，在家里待了没几天，江姜就开始想念无比舒适凉爽的斯莱特林地窖。

　　但她没忘记，开学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们要去写作业，妈妈。你不知道，暑假作业可多了！我们需要很多外出观察，比如‘寻找麻瓜世界里妖精的足迹’什么的。”江姜一脸真诚。
　　“呃……是的，张夫人。”说谎这种事，怎么能不拉上一脸乖巧的哈利小天使？这可是最佳掩护。

　　于是，七月的某一天，江姜再次带着哈利站在了她父亲租住的破旧公寓前，这次他们明显要轻车熟路多了，是直接上去敲门的。
　　“小姜？还有这位……”江先生的头发乱蓬蓬的，睡眼惺忪。
　　“我是哈利，先生。”哈利很礼貌地说。
　　“噢，我当然知道，之前我们见过。”江先生念叨着，“请进，请进吧。”

　　这个房间依旧光线昏暗，充斥着浓郁的酒味，一切乱糟糟的，和江姜上次来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怎么样，一年级还顺利吗？”江先生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可乐，“其实，我听说了关于波特先生的事。斯莱特林竟然因此以微弱的分差丢了学院杯？”
　　江姜意外：“爸爸，你怎么……”
　　哈利他们的冒险很轰动，父亲对此有所耳闻也正常，可他还提到了学院杯的分差，按理说这么细节的东西他应该关注不到才对。
　　“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宝贝。”江先生靠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窗户边成堆的绿色空酒瓶。
　　“所以爸爸，你果然并非生来就是哑炮的，对么？”自开学收到那封叮嘱她“斯莱特林寝室挺冷”的信之后，江姜就一直在怀疑，憋到现在，终于得以当面问个清楚。
　　“我只能告诉你，目前为止，我当哑炮的日子已经比当巫师的日子长得多了。”江先生看着女儿，并不打算掩饰，“那是刚和你妈妈结婚的时候吧，在她怀上你的前一年，我变成了一个哑炮；再加上你妈妈完全是个麻瓜，所以之前我并不确定你能否被霍格沃茨录取。”
　　“你说‘变成’了一个哑炮？为什么呢？总需要有点原因吧？”江姜受够了这种一点点挤牙膏式的问话，“别告诉我只是在某个普普通通的清晨，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再也使不出魔法。”
　　江先生沉默了，他的表情冷冰冰的，眼神空洞，仿若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塑，好像无论江姜再怎么问，他都不会吐露一个字。

　　哈利的目光在这对父女身上转了一圈，虽然从后半段开始他们说的是中文，他完全听不懂，但察觉到现在僵持的氛围，他认为自己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我下楼去买份报纸吧，刚刚好像路过了一个报刊亭来着。”
　　“不必了，”江姜说，“我们马上就走。”

　　江先生的目光仍旧停在他那堆空酒瓶上，他生硬地试图开启新话题：“七个空瓶子换一瓶酒——麻瓜们做生意的时候可比巫师大方多了，不是么？”
　　哈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是回应。
　　然而，这无心的一句话似乎有什么奇效，戳得江姜一颗心立马软了下来。
　　她忽然轻声说：“对不起，爸爸。”江姜发觉，或许真的是她太过咄咄逼人了，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考虑。
　　——最痛苦的不是“从未拥有”，而是“我曾可以”。
　　如果不是因为失去魔法、变成哑炮的经历太过痛苦，江先生大概也不会颓唐如斯，只能日日靠廉价的酒精来麻醉自己，更致使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了他，甚至连光明正大地见女儿一面都不行。
　　如果他实在不愿意揭那道伤疤……那就算了吧。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孩子。”江先生苦笑，“除了在你小时候给你讲那些乱七八糟的魔法故事，我几乎没尽到什么做父亲的责任。现在，甚至连你想要的答案都没办法给你。”
　　对着这张稍显沧桑的面孔，江姜仿佛跨过遥远的时空，见到了她前世的那个父亲。虽然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那个男人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抱歉。
　　她霍然起身，用低头的动作来掩饰眸中的伤感：“至少有一个问题你应该可以为我解答吧？父亲。”
　　“你曾经……也是一个斯莱特林吗？”
　　“是的。”江先生叹了一口气，思绪穿过岁月，“曾经。”

　　晚餐之前，江姜和哈利一起返回了女贞路。
　　佩妮站在院子里冲哈利怪叫着，催促他赶紧去做完他今天落下的家务；江姜本打算邀请哈利去她家吃晚饭，却在看到佩妮抽着嘴角冷笑的时候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想让哈利在德思礼家的境况变得更糟了。

　　今天吃的是母亲亲手做的中餐，这在霍格沃茨可吃不到。
　　想起白天的事，江姜装作云淡风轻地说：“妈妈，不知不觉我都学了一年的魔法了。”
　　“是啊。”张夫人抿了一口汤，看上去心情不错，“如果不是时常能收到心心带来的信，我还总以为是我在做梦呢。”
　　江姜顿了顿，决定进一步试探：“所以，魔法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说……爸爸其实不是骗子。”
　　张夫人的脸色变了，她手里的筷子停住：“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江姜提起一口气，“你能不能原谅爸爸？”

　　这场谈话最后的结果就是张夫人沉着脸把江姜赶上了二楼。（“我今晚还有工作要处理，不想再在这间屋子里听到任何一句关于那个人的话。”）
　　“唉。”
　　江姜耷拉着脸打开自己的房门，却十分意外地见到了一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生物——尖尖的大耳朵，网球那么大的绿色眼睛，细瘦的身体上套着一个脏兮兮的枕套……
　　“亲爱的，你走错了叭。”江姜呆呆地指了指隔壁的方向，“女贞路4号在那边的那边，这里是6号啊。”
　　“江——姜——！”多比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号，“多比没有走错，多比就是来找江姜的！江姜是哈利·波特的好朋友！”
　　“找我？”
　　“是的！”多比蹦到江姜面前，“多比是家养小精灵，江小姐。有一件事多比必须要阻止，可只要江小姐在，哈利·波特就一定不会相信他在霍格沃茨已经没有朋友了，他一定还会想回到霍格沃茨的！今年会有大事，他绝对不能……”
　　激动的小精灵显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江姜还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一拍脑袋：对啊，怎么差点忘了，二年级开学前多比曾经想过用拦截哈利信件的方式让他以为学校里的朋友都忘了他，而现在她这个活生生的“朋友”就杵在他面前呢，所以多比的这个计划自然就无法完成了。
　　从之前和哈利的聊天来看，哈利这次还是正常地收到了罗恩、赫敏他们的信件的——因为海德薇被弗农勒令关起来了，所以他经常来找江姜“借”心心给他们送回信。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江姜有点害怕这位心地善良却思路清奇的小精灵，“抓住我，然后威胁哈利？或者逼我和他决裂？”
　　多比听了江姜的话，惊恐地把那双灯泡一样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抓住……一位巫师？！”
　　“不！多比不能——家养小精灵怎么能冒犯巫师呢？”多比忽然神经质地跳起来，拿起桌上的一本《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狠狠地拍击自己的脑袋，“坏多比！坏多比！”
　　江姜黑线：“所以，你真的这么想过咯。”不然干嘛突然开始惩罚自己啊？
　　多比啜泣着，近乎哀求地看着江姜：“多比实在没有办法，多比希望江小姐能劝住哈利·波特，今年千万不要回学校。如果江小姐坚持不回去，他一定也会动摇的。”
　　“对不起多比，我想你高估我了。”看着面前可怜兮兮的小精灵，江姜无奈地叹气，“我做不到影响哈利的去留，也相信比起面对德思礼一家，哈利他更情愿去面对你说的那个危险。”
　　“不！”多比短促地惊叫一声，“多比没有说！多比不能说！多比不能背叛主人！”
　　“啊啊抱歉，不是你说的，是我说的，我说的。”江姜慌乱地解释着，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接下来，是将近五分钟的“坏多比”鬼畜循环，江姜不得不眼疾手快地把她的书本、笔筒甚至衣柜门（？）从多比手中抢回来，以阻止他的自虐行为。

　　“姜姜？”楼下传来张夫人暗含怒气的声音，“你在上面蹦迪吗？”
　　——如果此刻被骂的不是她本人，江姜想她一定会忍不住为这句话笑出声来。
　　但现在，面对这似曾相识的剧情，她只能转头看了一眼穿衣镜，再次确认里面的人确实不是哈利波特。
　　“多比，”她抓着小精灵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哈利会没事的，相信我。”
　　多比当然不会相信江姜这句毫无实据的话。他垂下眼睑，摇摇头：“看来多比只能使出最后手段了。”
　　江姜皱眉：“什么？”
　　可还没等她把事情问清楚，多比就随着一声响指，幻作轻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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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留言小可爱，感谢灌营养液的小天使@乌贼没有心@张大炮~爱你们！
本来今天掉收到自闭了，但要再次特别鸣谢@乌贼没有心宝贝从刚开文就一直追更留评到现在，Ginger这个可爱昵称治愈到我了，比个超大的心~
也再次感谢同样一路追文到这的每位小天使，你们给了我很大的动力（＞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