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112、女贞路上的争执

　　今年夏天实在太热了，江姜整天躲在阴凉的房间里昏昏欲睡，不想写作业也不想出门。

　　黑色大狗回了格里莫广场12号，而哈利还得待在女贞路。虽然小天狼星离开前没有多说什么，但即使他不说哈利也能猜到，与伏地魔对抗的这一方也需要集结力量做准备了。
　　三年级结束时，哈利就从邓布利多那知道了关于血缘魔法的一些事，为此他必须待在佩妮姨妈家；在战斗打响的前夜，这种被限制行动的感觉使他分外焦虑。
　　况且，这个街区还流传着一些关于他的奇怪传言。大人们说他在少年犯管教中心接受管教，又说他成天和江姜在一起“鬼混”。

　　事实上，由于待在麻瓜区、无法知道更多的内部消息，哈利只能找他的好朋友江姜几次“复盘”那一晚的事、推测伏地魔接下来的行动和意图。
　　然而，江姜每次都表现得很回避，这让哈利更烦躁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好好听我说话呢？”哈利看着躺在房间地板上的江姜。
　　——因为我怕今晚伏地魔进入你的脑子东翻西找。
　　江姜不能这么说，她只能把杂志盖到脸上：“你能到楼下的冰箱拿两瓶汽水吗，哈利？”
　　哈利欲言又止地瞥了江姜一眼，目光不经意掠过她露在外面、吹着凉风的雪白脖颈和肩膀，觉得是该喝点冰的东西了。

　　从楼下回来后，江姜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哈利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
　　忽然，江姜抬起一只手：“帮我一下，哈利，我躺太久起不来了。”
　　哈利对这个样子的她生不起气来，只好上前把她拉起来坐好。
　　“呼……”杂志落到地上，江姜喝了一口冰饮料，长出一口气，“现在是暑假呀，我们应该好好休息，关注一些别的事。”

　　哈利实在不能认同江姜的看法。
　　他瞥一眼那本印着“对角巷商铺大全及邮购手册合集”的杂志，决定说出自己在心中掂量了许久那句话：“伏地魔召集了他的旧部，我们都见到了那些人；虽然福吉执意认为他们早就被宣判无罪了，但事实是他们就是食死徒！今年他们一定会有一些行动……”
　　江姜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德拉科的爸爸和西奥多的爸爸？”

　　既然这话由江姜亲自说出来了，倒省去许多麻烦。
　　哈利点点头，直视着江姜的眼睛：“卢修斯·马尔福一直想要你的命，但开学后你还得回到斯莱特林——当晚那些人里，不止站着马尔福和诺特，还有姓克拉布和高尔的。”
　　“高尔和克拉布在我看来和二年级学生差不多，而且他们完全听从德拉科的吩咐。”江姜不以为意地再次翻开杂志，“德拉科和西奥多不会害我。”
　　“你怎么能确定？”哈利气结，“即使马尔福二年级的时候是想救你的、他对他父亲所做的一切并不知情，但你怎么能断言到现在还是一样？你也知道他有多崇敬他那个懦夫父亲！只要他吩咐他……”
　　“别说了。”江姜抬眸看了哈利一眼，“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从现在开始把他们推到对立面去？告诉他们‘因为你们的爸爸是食死徒，所以我不再信任你们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别忘了，我爸爸也曾经是食死徒，哈利。”

　　哈利的呼吸变得急促，气温攀升加上当前坐以待毙的处境让他极易被点燃，他想起那晚江姜紧紧抱着塞德里克、和他同生共死的样子。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岔开话题：“为什么看邮购手册，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你的生日礼物。”江姜的回答犹如甘泉，稍稍浇灭了哈利心头的烦闷。
　　然而，她的后半句话却又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除此之外，还有给塞德里克和他家人的礼物，他们邀请我去拜访，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哈利“哗”地站起来。
　　“怎么了？”江姜茫然地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哈利的语气有些急躁：“所以这个时候你不愿意和我商量对付伏地魔的事，却满心想着给塞德里克的家人留个好印象？”
　　“我没有刻意……”
　　“够了。”哈利语速飞快地打断江姜，“你根本不懂我有多担心你，因为你从来不会像这样担心我！你对我很有信心是吗？在墓地的时候也是，我只想着你的安危，你却打算和塞德里克一起赴死！”

　　江姜被哈利这一番话说得愣住了。
　　类似的问题他们以前就争执过，这次总算爆发了个彻底。
　　可江姜能怎么做呢？从她知道的事情来看，哈利就是主角，就是“天选之子”，就是那个毫无疑问可以战胜伏地魔的人；而塞德里克和他不一样。

　　“对不起。”江姜首先想到的事是道歉，“我并不是不担心你，但是那种情况下，伏地魔暂时不打算杀你……”
　　“那你就比在乎你自己更在乎塞德里克？”哈利觉得口中有些苦涩，“好啊，你尽管去和他在一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说完，他打开江姜的房门，准备冲下楼去。
　　“等一下，哈利！”江姜拉住哈利的手，“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和塞德里克在一起；我们都不希望有人牺牲，对吗？”
　　哈利稍稍冷静下来：“是。但如果非要有人牺牲，我情愿那个人是我，而不是看着你为了塞德里克……”
　　“现在我们三个不是都好好的吗？”江姜也有点生气了，“你为什么要为此跟我发脾气？我说了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些事——如果真要说的话，我还有点不高兴呢，你把我偷溜进迷宫的事都告诉邓布利多了。”

　　哈利踌躇了一下，说道：“我没有说得特别详细，我也知道你不想暴露你是个阿尼马格斯，可是邓布利多并没有责怪你啊——包括违反比赛规则的事，他也没有追究；他会为你保守秘密的。我们应该信任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带着我们对抗伏地魔。”
　　“我不是不信任邓布利多，哈利。”江姜不知道该怎么说。
　　比起非法阿尼马格斯的事，江姜更担心的是邓布利多不相信她仅仅因为“不放心哈利的比赛”这个理由就冒险违规闯入迷宫。不知他会不会猜想到她其实“提前知道点什么”？
　　对于这位充满智慧的老者，江姜从不敢掉以轻心。

　　哈利静待着江姜继续说下去，绿眼睛里满是探询。
　　江姜只好说：“可是斯内普教授也知道了这件事。不是我不信任邓布利多，只是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哈利·波特’，没有那么多‘违规的特权’。”
　　“斯内普罚你了？”哈利问。
　　“还没有……”
　　“那不就行了。”不知道哈利的这份乐观算不算典型的格兰芬多式思维。
　　“但是我很可能因此当不了级长！”
　　——虽说级长的人选最终应该还是由校长邓布利多来敲定，可根据原著中选了跋扈偏心的德拉科和潘西（德拉科：阿嚏！）这个情节来看，院长应该拥有一种“提名权”或者是建议权。
　　斯内普教授对江姜一直谈不上特别喜欢，相反，还总对她“阿兹卡班警告”，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同意她做级长吗？
　　江姜觉得，如果斯内普教授坚决反对的话，邓布利多应该也不会为了非要选她而坚持吧……

　　哈利似乎很不能理解江姜的这个理由，他说：“当级长有那么重要吗？”
　　“经过这次的事，你难道还不明白权力的意义吗，哈利？”江姜说，“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的证人，福吉都能带着摄魂怪去给他一个吻；我们亲眼见到黑魔头卷土重来，魔法部也能说那是谎言！所以即使是级长这么一点点的权力，我也要争取。”
　　具体该怎么做江姜还没想好，但至少要先成为能说得上一两句话的人，才能和开学后即将到来的老癞□□周旋、保护哈利和其他人吧？

　　“嗯……权力。”哈利沉吟片刻，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这还真像斯莱特林会说的话。”
　　“你什么意思？”江姜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一丝刺耳。
　　“没什么。”哈利看着江姜，“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不高兴我把事情告诉邓布利多，却反而对马尔福无条件信任呢？”
　　“我没有‘无条件’……只是我不希望在事情还没有确凿证据、还可以改变的时候，就……”
　　“可以，我先走了。或许我应该去找达力商量一下这些事。”哈利向楼下走去。他不愿意再听江姜为马尔福辩解，他怕自己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

　　“哈利·波特！”江姜也愤怒了，她出口叫住哈利，却不知该对他再说点什么。
　　“什么？”哈利站在楼梯上，他转过来看着江姜，绿眼睛里盛满了极力掩饰的情绪。
　　两个人静静对峙片刻，终于，江姜说：“算了，走，你走吧。”
　　哈利抿唇，背对着江姜又下了两级台阶，忍不住问：“塞德里克什么时候来接你？”
　　“三天后。”江姜回答。
　　“哦。”哈利语调生硬地说，“祝你们玩得开心。”

　　三天后，塞德里克如约而至。他站在江姜家门前，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瓜少年。
　　哦不，或许他并不普通，而是一个“颇为帅气”的麻瓜少年。就连热衷八卦、却对他们这类人没什么好脸色的佩妮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波特的女朋友要被抢走了，是吗？”达力幸灾乐祸地笑着，“那个脸蛋漂亮的傻大个儿，他看起来比你耐揍一点。”
　　哈利冷笑一声：“耐揍？他甚至不需要动口就可以轻松地把你变成一头完整的猪。”
　　达力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
　　弗农十分反感哈利在他家里提及关于魔法的任何事，他立刻像被扼住喉咙一般警告道：“不许你说这些疯话！小子！”

　　“嗨，哈利！”说话间，塞德里克已经看到了正准备进门的哈利，“姜说过你们是邻居，没想到离得这么近。你知道，巫师的住宅区……可能不像麻瓜们划分得这么严格。”
　　哈利抱着一大堆德思礼家采购的东西，干巴巴地说：“呃，是啊。”
　　佩妮姨妈掐着他的胳膊让他快走，哈利第一次和她达成了一致——他也只想赶快走。

　　江姜的妈妈张夫人太忙了，所以家里又只剩江姜一个人；不过塞德里克来之前还是让迪戈里夫人特意用麻瓜的方式给张夫人寄了一封信，信里不仅说明来意、还再三保证会让塞德里克及时把江姜送回家；这让张夫人对这一家子好感倍增。
　　——比去年好多了，去年借住在她家里的“大脚板”可是直接变成了一个男人，一本正经地说他要带江姜去看什么魁地奇世界杯……

　　“抱歉。”进门之后，塞德里克对江姜说，“我妈妈本来打算和我一起来迎接你的，可她忙着准备午餐。”
　　说着，塞德里克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至于尤其喜欢张扬和问东问西、很可能帮倒忙的父亲阿莫斯……不来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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