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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三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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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遥母见门口的饭菜一点没动,实在忍不住强开了门。
只见遥川正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体温滚烫的吓人。
“阿川!”
她惊叫一声,连忙把遥川抱上床…
接下来,遥川的高烧一夜未退,遥母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整晚。
第二天早上,遥川醒来的时候见到阿妈心中一暖,而后一惊。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白毛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消失。
遥母本靠在床尾休息,她一动立刻睁开眼睛。
“还烧吗?”
遥母抚上她额头,见已经恢复如常才放松下来。
她又是关心又是埋怨道:
“你说你,生这么大病也不知道说一声。容家那小子也是不靠谱,我昨天就纳闷,年纪这么轻哪里来多好的医术,不望闻问切也不查查就敢开药,差点儿耽误你…”
遥川听了心里一动,想到昨夜那声猫叫,又想到昨日脚边的小药瓶。容渊的话在脑中闪过,
“我这个药服一颗肯定管用”
“怕见光,怕见人...”
容渊一定知道什么!
遥川下了床就往外跑,遥母一把给她按回床上,“丫头你要死啊!病还没好就到处跑?给我老实待在床上!”
遥川吐了吐舌头。
遥母惦记着绣坊的活计,没空一直看着她,嘱咐道:“我去赶绣工,你再躺两日,等身体调养好再下床。”
遥川乖乖的点头,听话的模样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遥母想着她刚搬家又遭这么大罪,连带着性格都变了,不觉很是心疼。
等到母亲的脚步声走远,遥川窜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悄悄溜出大门…
咚…
遥川手刚敲上容家的门,大门就自己打开了。
“请问,有人吗?”
遥川在门口大声喊了一句。
可是等了半响也没听到回音,她想了一下,两脚踏进门内。
身后传来咯吱声,大门又自动缓缓的关上。
遥川皱起眉,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容家的院子里,实在太安静了,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可是她却有一种如芒在背之感,就像是,正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般。
大堂里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遥川此时对与猫有关的东西甚是紧张,用杯弓蛇影、闻风丧胆形容都不为过。整个人一下子紧绷起来。
那猫叫之声响过了,却没有见到半个猫的影子。
遥川鼓足胆子向里面看去,只见花园里立着一个稻草人,稻草人的头上站着一只鹦鹉,嘴里在学着话。
鹦鹉居然还会学猫叫?
遥川着实有几分想不明白。
只听那鹦鹉又口吐人言道:
“早算到了你会来此。想知道答案,
南郊三里外,不夜林,青狐鬼。过午不候。”
此时已经是巳时末,距离午时没多久了。
遥川看了看天色,顾不得这鹦鹉说话过于流利的诡异,拔腿就向郊外跑去…
她离开不久,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红衣华服招摇俊美的男子。
他摇着折扇,径自走到稻草人面前,看着它头顶的鹦鹉咽了咽口水。
鹦鹉心肝一颤,扑扇着翅膀就飞走了。
稻草人动了动头,像是细细打量了一眼男子,然后张口道,
“呀!刚才认错人了。糟糕,话也传错了。”
声音,竟是刚才遥川听到的“鹦鹉学舌”。
红衣美男子把折扇一收,不满道:“别人也就罢了,我这样的相貌你也能认错?!”
言语间,一副很自信的样子。
稻草人转回头,看都不看他的,语气十分机械的拍马屁道:
“你拥有天人之姿、超凡脱俗,不可能认错。”
红衣男这才美滋滋的重新打开折扇,迅速离开了府邸…
从都城往南郊的路算不得太远,可是遥川刚来楚都,对街头巷尾的路口并不熟悉。
等找到南郊的树林时,已接近午时末。
此时正是阴阳交汇之际,阳气渐衰,树林之中可闻阴声凄凄,鬼火狐鸣。
她想到阿妈讲的那些有关于山妖的传说,突然有些瑟缩。
“小妹妹,你一个人冷不冷啊?”
遥川突然听到一个哀怨无比的女人声。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半个人影?
遥川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她环视四周,想找出女人的位置,可是周围除了树还是树,空旷的很,任她四下搜寻了一圈也没见到。
遥川见不到人,越发心中发怵。心中思忖着,听这娆媚浮薄的声音,绝不像是什么善茬。
女人等了会儿,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明明是在问“冷不冷”,听在耳朵里,女人的语气却分明好像在问“惨不惨”?
遥川轻轻的摇摇头。
那女人像是能看见,立刻发出了一阵幽怨的大笑。笑声中带着竟带着无数凄凄哀嚎,似野兽的厉声嚎叫。
“以前,有一个人问我冷不冷,我也像你一样摇头呢。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遥川一个激灵,也顾不得找女人在哪里,拼了命的向前跑去。
阿妈说过,荒山野岭的若是遇到人问这样的问题,一定不要回答,拔腿就跑!
她跑了足足半柱香之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觉得应该甩开了那东西。
她停下来,想看清自己的位置。
仿佛有人在颈后吹气一般,后脑勺有些发痒。
遥川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为什么她刚才一直只听见声,却见不到人的原因。
她想通的瞬间从脖子凉到了脚心。
“嘻嘻,你害怕啊?”
那东西原来一直就挂在遥川的头发上,渐渐转过来,贴上她的脸…
一把扇子猛的打过来。
女人痛叫一声,竟发出似野兽般的怒吼,遥川这一次终于听清楚,女人的声音是从背后传来。
她转过身来,这才看见,哪里有什么女人?
只有一个半边身狐脸,另一半则是被毁了容的、面呈鬼相的妖怪。
那东西被打倒在地,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看着遥川,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把莹白色的玉剑突然出现,剑锋指向遥川而来。
那长剑行至她身前,却戛然停下。
一个月白色长衫的青年踏叶飞来,及时的握住剑柄,随即掉转剑身,在她身后轻轻一挑。
少女的一丝青发落在地下。
她这才看清眼前的男子的相貌。
肤白胜雪,眉目如画,一身翩翩白衣长身而立。
在他手握白玉剑出现的一刻,她心口漏跳了一拍。
那东西见遥川一缕青丝被斩落,本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立即露出一副衰败之相。
但它仍不死心,冲着遥川笑了笑,露出嘴里的一个什么东西。
遥川刚要看清楚时,白衣青年挡在她面前。
“是隔壁遥伯母的女儿,阿川吧?我是容渊。”
遥川微微点头,捂住胸口跳快的节奏。
昨日她并未与容渊照面。可是,不知是不是这树林之中被山妖施过了法,此刻,当他看向自己时,周围的一切仿佛奇异的闪烁着光芒。
“是我。”
遥川手中紧握着白玉药瓶道:“我是来,谢谢你的药。”
“你留着吧。或许,以后还用的到。”
容渊笑着冲她眨了眨眼,又道:“只是,阿川你怎么会到这里?”
他这一句虽是提问,脸上却不见半分疑惑,反笃定的转头,面色不善的看向罪魁祸首。
“祸首”早已经用扇子遮住脸,又躲在那妖怪的背后,借以挡住某些不友善的视线。
遥川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容渊向她解释道:“青狐鬼,原是山中的一个精魅。她...”
“你这就不对了!”
红衣男子立刻不高兴了,从青狐鬼后面出来道:“怎么也应该先介绍我吧?”
他翩翩摇着手中折扇,脸上迷人的笑容夺魄勾魂,一双妩媚狐狸眼风情的看着遥川,好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阿川姑娘你好,我是他的朋友…”
遥川一言不发的,转身躲到了容渊身后。
红衣男子顿了顿,郁闷道: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
苏明羽顿时玻璃心了。
他向来自诩外貌。
虽然说不似容渊那般出尘脱俗的气质,但也是天生命犯桃花,平日里仗着一副好皮囊也不知惹得多少女子魂牵梦绕。
如今这姑娘见了他没有害羞脸红就罢了,为何还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苏明羽摸了摸脸。
还是说岁月无情,已经在他完美无缺的脸上留下了鱼尾纹?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尚且不知,遥川趴在容渊的背后,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这妖怪笑的好是开心。
容渊的举止也好一副淡定。
他们难道看不到,他身后那条火红色的大尾巴在一甩一甩的吗?
遥川突然开口,弱弱的道:
“那个,你们都看不见那条大红尾巴吗?”
剩下的两人听到这句,脸色均是一变。
“什么?!”
苏明羽闻言瞬间跳了起来!
他向后摸了摸,这才放下心来,道:
“容渊你又诓我!”
他说完惊觉不对。
这话,好像是那小姑娘说的。他看了眼容渊,又看了眼那个人类,尾巴瞬间僵在半空。
容渊刚刚一惊之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淡定下来。
他对着苏明羽淡淡道:
“你现在连一条尾巴都收不好吗?”
苏明羽脸色青白交错,捂着屁股后的尾巴,结巴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南篱人。”
遥川有些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同样的问题她也想问容渊。
她想像中,容渊大约应该是一个修道的术士,工作估计就是平日里降个妖除个魔之类的,可是为何他会与一个狐狸精走在一起?
苏明羽满脸写着,我一个字都会不信的样子。
容渊指着青狐鬼道:“那你眼中的它,又是什么样子?”
苏明羽闻言,也好奇的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