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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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我真傻，真的。
安娜无力地扬起嘴角，喉咙里像吞咽烧炭一样，干巴巴笑了笑。
我单知道杰罗麦是个化学老师。
我不知道他还是个行政老师，硬是听完了我所有的吐槽。
大忽悠.套近乎.安娜呆滞了几秒，马上拿出学习《rapgod》的语速，以平均每分钟150个单词的速度从头到尾从发型到臀部高度评价了杰罗麦一番。
当然，如果仔细听会发现，这长达五百字的溜须拍马，除开所有修辞和敬语，在剃掉假设不成立结果不存在的‘假如’开头段落，所有命题相抵消后——她基本啥也没说。
“嗯......”杰罗麦倒是很有涵养，他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朝她微微颔首，“那你跟着我去上课吗？”
“当然。”安娜在心里为自己的妥协打了一巴掌，磨磨蹭蹭背好挎包跟着走出去。
教室不大，学生基本都到齐了，安娜跟在杰罗麦身后迈进教室，猛地闪身找到角落的位置，努力绷着表情，神态自若地坐下。
窗边的位置视野很开阔，锥形的杉树被厚厚雪花涂抹成晶莹的洁白，偶尔有阳光从云端的缝隙里倾漏，让枝桠上的雪像糖霜一样亮晶晶的。
基本看不到什么绿色了，安娜收回视线，想把半张脸埋在温暖的围巾下，但马上意识到，这是课堂。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围巾解下来，放到膝盖上。
杰罗麦镜框后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在女孩投向窗外的目光转回来时，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开始点名。
安娜听到好几个有些耳熟。
“嘿，你好，我听到你叫安娜.贝尔，”前面深发的年轻男孩转过头，自来熟地说，“这个名字在奇妙以前参观过的灵异博物馆看到过、哦，无意冒犯。”
他的发梢跳跃着浅栗色的光泽，眼睛很深邃，看不清瞳色。
“我叫彼得.帕克。”他开朗地笑了笑。
顺便指了指坐他旁边的一个学生：“他叫哈利.奥斯本。”
安娜不介意之前的冒犯搭讪，朝他们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彼得帕克身边的哈利奥斯本有些寡言，他沉默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短暂地点点头后，就一言不发地坐直了身子。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站在教室前的杰罗麦推了推黑框眼镜，斯斯文文淡淡开口。
讲台上穿着西装的男人翻了翻讲义，转身拉开黑板，开始讲解一些比较基础的知识。
周围有人沙沙沙记起笔记，前桌两个人不时低头说些什么笑话，逗得不远处的女孩们吃吃低笑。
安娜眼神放空，无聊地数着讲台老师推眼镜的动作，当数到第二十三次时，杰罗麦忽然说：“我一直是不提倡按照教科书上的知识进行讲解的，我觉得这样枯燥、乏味，也无法调动学生和老师的热情。”
"不然我说点课外知识，嗯......"他食指关节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重新抬头时眼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恐惧毒气，怎么样？”
有些眼熟。
等等，安娜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在GCPD任职那段时间，似乎在档案室里看到过这个案件的记录。
男孩的父亲杀害他人，把他们尸\体里的胰岛素提取出来，按照某种方法化学加工后，再注射到自己儿子体内，声称可以克服恐惧。让人类不再感受恐惧——当然，父亲自己也注射了。
然后，他死了。男孩也疯了。
如果记得没错，他现在应该是在阿卡姆接受治疗。
可是，按道理来说，这应该属于GCPD的档案，自己作为爱德尼格玛助手时才有权限看到这些，杰罗麦只是一个大学教师，怎么会知道？
况且恐惧毒气作为一个不成熟的毒气，没有这个案件本身出名，一般人更不会知道。
讲台底下的学生们都好奇起来，抬起头坐直身子，相互之间窃窃私语。
“这是哥谭一位......算不上科学家，”他的脸罕见地浮现出一丝讥笑，随即又马上消失，“的这么一个人发明，然后改进成了气体。”
“恐惧毒气并不是让人看到自己最恐惧的东西，而是让人对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感到恐惧，而且这种恐惧感是可以通过意志力来控制的。意志力薄弱的人一般会收到影响而大声尖叫，晕厥甚至精神失常。”
“而意志力强的人......会有这种人吗？”杰罗麦后半段减弱了声音，仿佛若有所思。
“......当然了，其中的化学成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然这种违禁物品我也可以制造。”
“说到这个，我不得不说起另一种可怕的毒气——疯笑气，”杰罗麦走下讲台，推了推眼镜，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其他的表情，“你们知道......”
走廊里的铃声很不适时地打响，运动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储物柜开锁的咔哒声，越来越响亮的交谈和笑声，一时间涌进安静的教室。
杰罗麦停顿了一下，眉头似乎犹豫了几秒，张了张嘴又闭上：“算了，大家先下课吧。”他收拾整理好讲台上的纸质资料，走出教室。
*
布鲁斯今天没课。
哦，准确来说，他翘掉了。
他坐公交到达郊区，再独自朝目的地走去。这条街道基本没有行人和车辆，雪层薄一点的地方已经半融化了，露出一层透明且脆弱的冰层。
光秃秃的枝桠不时扑落寒冷的雪团，布鲁斯按响庭院大门的门铃。
“我还以为您忘记我这个老家伙了呢。”
一个半开玩笑半严肃的声音响起。
布鲁斯抬头，看到和印象中没什么变化的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后，板着脸看着他。
“当然，我只是想念小甜饼而已。”
对面的老管家忽然笑起来，布鲁斯也弯了弯嘴角，他们给了彼此一个最结实的拥抱，一起走进韦恩庄园。
宅子里的布局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刚刚进来时就注意到，庭院里的花基本上都凋零了，但灌木都修建得整整齐齐。
厨房和餐厅是最整齐的，其次是带着大壁炉的客厅，他卧室的所有家具和古董摆设品都已经盖上了白色的挡灰防尘布。
温室里的花香倒是很浓郁，布鲁斯顶着管家不赞同的目光，自认为没被发现地悄悄折了一支玛格丽特，插进衣服前的口袋里。
他记得安娜不久前随口说过，她喜欢单瓣的白色玛格丽特。
“看了又是去俘获哪位小姐的芳心，”阿福唠唠叨叨，“你还和街头那个瑟琳......”
“嘘。”布鲁斯优雅地调整好花瓣，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朝老管家摇摇头。
“哦，那敢情好。”对方挑了挑眉，小声嘟囔，“原来都是过去式了啊。”
布鲁斯：......
“绅士从不多言，”他挑了挑眉，湖蓝色的眼睛好笑般望了望管家，“我要去蝙蝠洞查一些资料。”
老管家不置可否地努努嘴，整理了下衬衣衣领后，冲他点点头：“我去做点小甜饼。”
下午四点多，走出韦恩庄园的时候，布鲁斯一向平静的面容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担忧。
他在蝙蝠洞里联系了卢修斯.福克斯先生，自己和对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跟踪查询到一些皮毛——福克斯先生认为，这绝对只是冰山一角。
安娜来自阿卡姆，而且本身便来自阿卡姆。
她从那里逃出来，很长一段时间后，又被继续抓回去，这也是他们相见的时刻。
而之前，安娜所有的信息都是空白的，好像社会从未察觉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福克斯认为阿卡姆里面应该还有什么，或者有可能，那里就是生物研究所潜藏的地方。
韦恩庄园外的道路很宽广，雪花还在飘落着，路面的雪面上很干净，连他之前走来的脚印也被掩盖了。
布鲁斯望了望四周，掏出手机准备看看时间，发现上面显示两条未读短信。
他划开希维尔的那条，点开那个熟悉的名字：[今天晚上学校食堂的水果沙拉终于有了凤梨酱！summer说市东区的沃尔玛超市在打节后折扣，我们下次可以在家里屯点薯片，番茄味的最好吃！对了，我不知道你今天下午还有课吗，我们什么时候去那里。]
布鲁斯低头走着路，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了勾嘴角。
这本来是多么平常又无聊的日常小事，说不定，只是安娜上课无聊时编辑的牢骚短信。换做往日，这些都会被他归于不愿搭理的废话一栏。
但他现在湛蓝的眸子里闪跃着笑意，专注地按着手机键，一条一条地回复电话那边的人。
离他100码的地方，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忽然启动。
在布鲁斯低头发消息离开的时候，雨刮器挂掉积攒起来的雪层——仔细看，这薄薄的雪层少得简直没法和地面以及车顶上的相比，像是短短几个小时积累的。
它调转车头，朝市中心驶去。
*
安娜看了看黄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个出门搞事的好日子。
“啧，里面好像有很多保安，不好进去啊？”他们在市长豪宅对面的房屋楼顶上趴着，安娜皱了皱眉，觉得有些棘手。
不过她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每次街道上走过穿着暴露的性感美女时，门口那些保安的目光都有些依依不舍，粘着她们直到消失在街道转角。
“要不，我试试美人计？”安娜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身材，不太自信地提议。
“不，”布鲁斯几乎想都不想就快速否决，紧跟着脱口而出，“美人计留着给我用。”
话音刚落，他心里倒吸一口冷气。
他说话是不是有些过分、太过露骨了。
身边的女孩也倒吸一口冷气。
布鲁斯暗自叹气。对方看上去，一直以来只是把他当一个搭档，合租室友，像安德里和肯一样，自己说这句话，简直是对这份友谊的侮辱。
他惴惴不安，湖蓝的眸子闪过一丝尴尬。
“你确定吗？”身边的女孩忽然小声开口。
“什么？”
安娜感动地擦了擦眼角，目光坦诚且敬佩。
“没想到你为了赏金任务，竟然能如此竭尽全力，担心我使用美人计可能不会成功，让我把美人计留着给你用。”
她指着一个保安，认真说：“上吧布鲁斯，我注意到了，这个保安一直在盯着街道上英俊帅气的男孩流口水。”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