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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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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有人来救她了呜呜!
意识到来者是肯时,安娜送了口气:“你来得太及时了,兄弟,好人一胎八个。”
地下室的灯忽明忽暗闪烁了几下,恢复正常亮起来。
视野里的一切变得可视,安娜的眼睛来不及适应突然的白炽光线,听觉比视觉先感知身边人离开的声音。
他去哪?
脚步声停了下来,安娜重新适应光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到肯在她眼前弯腰,捡起地上紧挨着置物架的玻璃杯。
肯轻轻撩开挡住他眼睛前的碎发,忽然冲她笑了笑:“走吧,楼上的客人还等着呢。”
还等着?可是安娜感觉自己被困在地下室很久了。
“你怎么进来的啊,地下室的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锁上了,而且,我都没注意你走进来的声音。”
她跟在肯身后,一步一步踏上楼梯,咯吱咯吱的木板声有点响,安娜微微抬高了些语调。
“啊?”对方带着她走出地下室,也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
“可是我来找你的时候,这道木门并没有被锁诶,而且连灯也没开,我看你一直在发呆,打算拍拍你的肩膀。”
“我还看到一个小男孩......”
安娜有些困惑,用指尖蹭了蹭下巴。
“什么小男孩?”走在前面的肯耸耸肩。
是自己看错了吗?......
自己的瞳孔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快速适应光线,看错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或者说,这座宅子的地下室闹\鬼。
自己被关在一个空间里一段时间,但对于没被蛊惑的肯来说,只过了短短几分钟。
安娜稍加思索。
再思索。
小小的脑袋里一无所获。
于是她愉快地丢下来这个问题。
她不是个揪住问题不放的人,也不会让过去不快乐的事情影响现在。
既然这所宅子闹鬼了,那好办,直接和中介联系,协商余下的租金问题。
凡事都要向钱看。I
客厅里,安娜看到布鲁斯他们和邻居墨菲特分享着布丁,一起津津有味看电视机。
但是她也注意到,厨房里还有一个人?
从背影看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微卷的棕色长发披到后背,穿着黑色的长裙,好像正在厨房忙碌些什么。
安娜有些疑惑,微微蹇眉打算问身旁的肯。
对方却早早离开了她,坐到沙发上,和其他人一起其乐融融地讨论起了电视节目,不时发出大笑。
安娜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一个被校园团体孤立的小可怜。
生气.jpg
“布鲁......”她刚刚张了张嘴,没完全读出名字,就识趣地闭了嘴。
坐在沙发上的栗发男孩眼梢流露出笑意,并没有向她投来视线,好像注意力都被电视里的内容吸引走了似的。
天呐,这什么和什么,房子里多出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吗?
自己去看看得了。
安娜转过身走进厨房,顺便顺走了门口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在碗池边......
?
这个黑衣女人洗碗干什么。
“你好,请问你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刀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夺走。
“安娜,她是我的母亲!”安德里的面容有些急迫,可能太过紧张和迫切,他的声音在最后一个词拔高得有些失声。
黑衣服的女人转过身来,她骨架子比较高大,腰腿纤细,简直就是女版安德里。
对方脖颈处露出的皮肤是白得要透明的颜色,一枚黑色蜘蛛的水晶项链刚好垂在她的锁骨处。
“你好,安娜。”女人柔柔开口。
骨子里的礼貌和修养让安娜迟疑了一瞬,有些尴尬地扯嘴笑了笑。
只是当她看到女人的眼睛时,微翘的嘴角忽然僵住了。
面前的女人没有眼珠,原本眼睛的位置安放了两枚漆黑的纽扣。
王德发,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被困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就像做梦一样。
“......你好,该怎么称呼你,女士?”
修养让她忍住直接开口询问眼睛的冲动。
“称呼我为安德里斯汀女士就好,孩子,安德里的名字取自我的姓氏。”女人接过安德里递来的玻璃杯,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回头冲安娜安慰般笑了笑。
安德里和她一起走出厨房。
“安娜,你能同意我母亲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吗?”对方目光躲闪,有些拘谨。
“大概不会多久的,一周左右。”
他的声音很小,安娜差点听不清后半段说的什么。
这座宅子够大,倒是不用担心房间安排的问题,况且安德里早在之前拿到奖学金的时候,就把自己的那份房租给付了。
只是,她有些疑惑,安德里斯汀女士的眼睛为什么会被纽扣代替,那张面孔虽然漂亮温和,却总感觉充满了不详的气息。
安娜想试探性地询问一下安德里,但看他紧紧抿着唇,目光下垂,死死盯着地板,张了张嘴后,最终还是闭上了。
这个问题有些冒犯意味。
安娜和还在看电视的几个男孩互道晚安,躺回熟悉的床上,把脸埋进柔软还带着柑橘香的被子里,沉沉睡去。
*
布鲁斯和墨菲特女士取完需要的衣物后,回到房子客厅聊了会天,期间,对方的目光一直好奇盯着楼梯下的一角。
布鲁斯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那个油漆有些剥落的柜子。
“这个柜子放在这里,是不是感觉有些突兀....”墨菲特女士摸了摸趴在腿上睡觉的橘子酱,疑惑问道。
“怎么不把它搬走呢,放到地下室也不错。”
“嗯,有点,”布鲁斯顺着她的话轻飘飘回答,“不过,宅子主人要求过我们不碰这个柜子。”
小狗橘子酱忽的从墨菲特女士身上跳下来,跑到高大的柜子前转来转去,它嗅了嗅,小声叫了叫,扭头摇晃着尾巴,圆圆的黑眼睛眼巴巴望着自己主人。
布鲁斯以为这个话题会很快跳过,但显然,墨菲特女士对这个柜子十分感兴趣。
她走过去,摸着高大木柜上斑驳的铜锁,转头对布鲁斯温和地笑了笑:“你说起这间房子的主人,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隔壁做了快两年的邻居,从来没有看见过房子主人。”
是吗?
布鲁斯有些惊讶。
“活着的人,我只见过你们四个。”黑人女士好像很健谈,继续说。
“哦,对不起,原谅我,”墨菲特意识到自己语言欠妥,有些后悔地砸了砸厚厚的嘴,补充道,“不过你们没来之前,宅子里晚上总会亮起几盏灯,周末的时候,还会传来清晰流畅的钢琴声。”
“真是奇怪,我也没见过房子主人,我们是通过正规中介租下这个宅子的。”
布鲁斯把手落在钢琴上,随手敲下几个不轻不重的音符。
墨菲特女士认真地听他说完,点点头。
“今晚出现的怪事让我神经有些紧绷,感谢你能和我聊这么久,”她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打了个不完全的哈欠,“哦,我没想到已经到这个时间点了,该休息了。祝你好梦,孩子。”
“也祝您好梦,墨菲特女士。”
安娜早早就回到了二楼的卧室睡觉,安德里和肯看完电视,也一前一后前往浴室洗漱。
布鲁斯目送邻居回到为她准备好的一楼客房,也转身上了二楼。
*
第二天安娜是被安德里斯汀女士、也就是安德里母亲的轻柔敲门声叫醒的。
对方的视力好像一点也不受纽扣阻碍,安娜猜测她也许也和安德里一样是个变种人。
毕竟变种能力本来就可以通过基因遗传。
对方敲开她的房门,微笑着说:“安娜,早饭已经做好了,大家在一楼等你呢。”
啊?安娜看了眼墙上的闹钟。
已经到上午九点半点了吗。
可能是昨天实在睡得有点晚,一贯保持八点起床的生物钟都没有唤醒她。
“哦谢谢,真抱歉,不用等我了,”安娜揉了揉眼睛,闻到对方身上飘来的淡淡熏香味,很安神,像是薰衣草和麝香的某种混合。
“嗯,我们给你留一份。”
安娜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走下楼梯时,一瞬间有些惊愕。
餐桌上的人要么看报纸,要么相互交流,桌子上的奶酪和白面包等一点没动,好像在等她。
不是,干饭王肯是怎么忍住的。
金发碧眼的肯看到她的一瞬,眼睛一亮。
“你终于下楼了,”他丢下笔记本,拿起银色刀叉,“安德里说要等你一起吃。”
眼尖的安娜一眼发现,安德里剪短了棕发,中分的刘海微卷落在额角,整个人看上去干脆清爽。
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柔美忧郁,整个人多了英气和俊朗,母亲的到来让他也变得有温度了。
不得不说,安娜觉得有那么亿点点像魂断威尼斯里伯恩安德森。
她同每个人打了招呼,坐到唯一空着的那个座位上。
早餐途中,安娜喝了口热牛奶,几次想和布鲁斯说几句话,对方都十分没有默契地低着头,切着白瓷盘里的牛排。
窗户外的光线很暗,可能是冬天快要来临的原因,如果不是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四十五,安娜几乎以为快要天黑了。
布鲁斯还穿着之前穿那件灰色的高领毛衣,他吃完后就匆匆上了楼,好像要回自己的房间。
安娜咽下嘴里的半个鸡蛋,擦擦嘴也走上楼梯。
自己想和布鲁斯说说昨天晚上地下室发生的事情。
二楼的过廊里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能够吸掉人的脚步声。布鲁斯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安娜就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她走到对方的卧室门口,房门紧闭着。
安娜习惯性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准备敲门。
嗯,可是,房间里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