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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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还有空隙……”那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蓝咬咬牙，换上下一个精灵球。“不管怎么说，上吧，百变怪。”信念或者力量，怎样都好，只要打赢不就可以了吗！
两条美纳斯再次对峙，和初次打照面时的情况差不多。就在它们互相审视着彼此时，竹兰开口了。
“——”
呼啸的风带走竹兰的声音。蓝皱起眉头，只见美纳斯直起身，将头微微向后仰去。
它张开嘴，深紫色的能量在它口中汇集。
“百变怪，用镜面反射。”最后一刻，蓝下令了。
冲击波的光芒照亮了百变怪的脸。在对方的攻击即将命中之时，它连眼皮都没有抬，这股能量就这样在百变怪面前爆开，朝竹兰的美纳斯反射回去。
这样一来，她就完全清楚美纳斯的技能了。龙之波动，水炮，冰冻光束，还有自我再生。
对战中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多地了解对方的情报，这种时候尤为关键。蓝伸出手，“百变怪，我们也用龙之波动。”
镜面反射加龙之波动，即使是美纳斯也未必吃得消，接下来只要乘胜追击，很快就能弥补数量上差距。
想法很美好，但雪幕降下，对面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竹兰的美纳斯从眼前消失了。
在哪里？蓝的眼睛迅速从整个场地扫过，竹兰微微勾起嘴角。“注意身后。”
话音刚落，雪堆突然爆开，百变怪闪避不及被美纳斯缠住，“美纳斯，龙之波动。”
犹如缠住猎物的阿柏怪，美纳斯修长的身姿大部分时候展现给人们的感觉是优雅美丽，往往忽略了隐藏于背后的威胁。
避无可避，百变怪只能硬吃下这发冲击波，并回以冰光作为反击。
但占有主动权的美纳斯轻易变换身形。地面慢慢结满冰霜，百变怪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美纳斯却毫发无损，从容地消耗着百变怪的体力。
“百变怪，对地面使用水炮！”机会只有一次。蓝索性闭紧眼睛大喊。
仿佛感应到她的心情般，百变怪用尽力气朝地面发出的攻击将它们一同反震向空中。趁着美纳斯失神的功夫，它成功摆脱束缚。
“就是现在，龙之波动！”蓝的声音几乎破了音。
此刻，美纳斯头顶是百变怪的冲击波，身后是低温下迅速凝结的冰锥，处于失重状态下的它无处可逃，倏然睁大的眼中恐惧一闪而过。
“美纳斯，我们用冰冻光束。”
暗色与亮色交锋，美纳斯弓下身，整条躯干摆为“U”型在空中游动着，轻盈得仿佛能飞起来。与此同时，那道冰冻光束跟着它的动作在地面划成一条线，美纳斯顺着“天然滑梯”安然落地，整个过程优雅得像在进行华丽大赛。
本打算重创美纳斯的计划就此破产，她却没给自己丝毫喘息的机会，借机抛出下一个精灵球。“水箭龟，咬住。”
趁美纳斯喘息的功夫，水箭龟狠狠咬上它的脖子。后者同样缠住水箭龟的脖子，两只宝可梦的脸上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痛苦。
水箭龟的脑袋恰好抵在美纳斯的下颚，美纳斯的尾巴堵住了水箭龟的炮筒。一时间，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大约半刻钟的功夫，美纳斯闭上眼睛，“眉毛”也跟着无力地垂下。
“回来吧，美纳斯。”竹兰垂下眼，脸上的笑意更甚，“罗丝雷朵，用污泥炸弹。”
“水箭龟，守住。”
罗丝雷朵踩在冰块上，险些滑了一跤。
蓝灵光一闪，“水箭龟，用水炮。”
“能量球。”
罗丝雷朵很快适应场地，在冰面滑动着灵活地避开水箭龟的攻击，一边借着行动不断朝它接近。
频繁使用水炮让水箭龟的周围升起大范围的水汽。躲在水雾背后，水箭龟注意到面前晃动的虚影。
“再用一次咬住。”
它毫不犹豫地冲破屏障，对面空无一物。蓝的声音提示道：“在右面。”
此时罗丝雷朵手中早已聚起绿色的能量，在水箭龟转身之时试图将其释放。然而它只觉得眼前一闪，水箭龟出现在它的身后。
蓝微微勾起嘴角。“咬住。”
罗丝雷朵想要避开它的攻击，却发觉脚下不知何时被冰冻住。
花瓣飘散，罗丝雷朵痛苦地紧闭双眼。
利用温度巴水冻成冰来限制罗丝雷朵的行动。虽然很冒险，但结果显而易见。蓝稍微松了口气，却突然意识到对方没有给出预料中的反应。
是因为对手经验丰富吗。她对上竹兰平静的眼神。
“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正在蓝愣神时，竹兰收回罗丝雷朵。“怎么说呢，我猜你大概第一次接触它吧。”她翻动手腕，拿起另一个精灵球。“罗丝雷朵这种宝可梦很擅长欺骗，它会利用香气来吸引猎物。也就是说……”
水箭龟转过身，脸上显出不自然的青黑色。蓝睁大眼，“毒性越强，香味越浓烈。”
“宾果~你很聪明嘛。”
随着一声悠扬的鸣叫，波克基斯出现在水箭龟对面。
“水箭龟，你先回来休息。”蓝紧锁眉头，“皮可西，拜托了。”
跳到雪地上，皮可西用力朝她点点头。
波克基斯是波克比的最终进化型，需要先进化为波克基古再用光之石的力量让它成长为最终形态。
这只宝可梦不算特别棘手，前提是如果她的宝可梦状态良好。
尽管皮可西严肃地瞪着波克基古做出一副全力相搏的态度，但它背后的翅膀正不自然地颤动，呼出的气息也相当紊乱。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如果让水箭龟再坚持一阵会不会好点。
“对战的时候可别走神。”竹兰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响起，“波克基斯，空气斩。”
“皮可西，做好准备。”她说得没错，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
飞行是每只飞行系宝可梦的优势。借由天空的庇护，波克基斯可以轻松避开皮可西的大部分攻击，即便不小心擦到也没有大碍。反观皮可西，在地面处处受限，还要努力躲避对方的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皮可西的动作明显没有刚开始灵活，身上又多了不少伤。
这样下去可不行，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现在的局面？越是着急，脑中就越是空白。蓝只感到口干舌燥，心脏砰砰跳动着。
“皮可西，用那招，唱歌。”
“波克基斯，电磁波。”
什么叫智能匹配，什么叫精准狙击。蓝近乎绝望地想着，看到波克基斯朝皮可西俯冲时几乎要蹦起来，“皮可西，用，用彗星……！”
幸好皮可西明白了她的指令。
在波克基斯下降到皮可西即将够到的高度时，皮可西的拳头发出刺眼的光芒。但下一刻……
“咚”
皮可西倒下了，羽毛缓缓飘落，盖在它的身上。波克基斯拍拍翅膀，悠然飞回空中。
就在刚刚，波克基斯没有用出电磁波。它与皮可西擦身而过，刺眼的光芒在它们中间爆开。皮可西再也坚持不住，摔在地上。
“皮可西……”蓝握住精灵球。想起皮可西为自己拼搏到最后的样子，她收紧手指。
“绝对不会让你的付出白费的。百变怪！”
摸清对方的套路，很快波克基斯便倒在她的面前。
“呼……”竹兰长呼一口气，那团白雾迅速消散在风中。“蓝，你将来说不定能爬上连我都无法到达的高峰。”
“谢谢夸奖？”
“但那并不意味着现在的你就能打败我。”
“……”
“仔细看好，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
与明黄色眼瞳相对的瞬间，她就明白了竹兰的意思。
游戏结束了。
地震，逆鳞，百变怪在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三两下就被它轻松解决。
换上水箭龟也是如此，即使勉强撑过几个回合，中了剧毒的它根本就没有办法坚持到最后。
“我输了。”收回精灵球，她苦笑道。
“知道为什么会输吗？”
蓝低头想了想，“因为下指令时不够自信吧。”
“你的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竹兰走到她面前，“下一步该怎么做，此刻的判断是否正确，你在战斗中不停地发问，错过了不少机会。”
“这，这样啊。”
“最近有什么在困扰着你。”
“没……”她下意识想要否定，对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视线被迫交汇。
“逃避可没办法解决问题，如果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就永远无法前进。”那对灰色的眸中似乎有让她平静下来的魔力，“每个人难免会有烦恼，重要的是该如何对待。”
在对方的注视下，蓝的表情由惊讶到挣扎，最后慢慢蹲了下来，将头埋进膝盖。“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听从自己的内心，不要怕做错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她能感受到对方手中传来的温度。挎包不安分地晃动着，很快便消停下来。
抬起头，水箭龟正不安地看着她。
水箭龟，她的第一只宝可梦，从旅途的开端陪伴着她直到现在。蓝伸出手，水箭龟轻轻将头靠在上面蹭了蹭。
不像九尾或皮可西，水箭龟不是毛茸茸的，摸起来的手感更加光滑湿润，却让人心安。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事物会给她带来这样的感受。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有了答案。
想到这里，蓝抬起头，看向竹兰时嘴角不自觉向上翘起。
“没必要告诉我任何事。”她将食指搭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眼中满是笑意。“你想起的那个人。现在，去把你的心声传给他吧。”
蓝重新站了起来，用力拥抱过水箭龟后收回精灵球，无不感激地朝竹兰点点头。“谢谢……！”
顾不得整理，她随手拍掉身上的雪便往回跑。来时的脚印上下震动着，一直追回门前。
冰冷的空气从鼻腔灌入肺部，她推开门。
“阿响，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登胜拍拍少年的肩膀，自觉地为她们让出空间。
屋里和她出门前没有任何区别，波克比早已完全缩成蛋壳状睡着了。她慢慢走到阿响面前。
盯着他的眼睛，胸口因刚刚的剧烈运动而大幅度起伏。
“我，想留在这个世界。”
终于说出口了。
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她感到脚下一轻，连带着视野也变得开阔了许多。
“这样啊。”阿响的眉毛似乎松开了，绷紧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但他这样的表现却与蓝的预想相去甚远。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啊。”他回过神，“其实我之前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跟我说，比我想的晚了一点，不过无伤大雅。”
“你不会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呃，就是……”她心虚地移开视线，“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可我……”
“这两件事又没有冲突，而且我没说过你也必须和我一起回去之类的事吧。”说着，他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又点点头，“嗯，肯定没有。不如说现在这样更好。”
听完阿响这段话，她心里五味杂陈，一时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中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总之，能和他说清楚也算好事吧。
但是……
“那你打算跟登胜继续做研究吗？”阿响愣住了，她咧了咧嘴，“关于回去的办法，我已经把我能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如果能找到那两只传说中的神兽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实现你的梦想。”
只是这件事已经跟她无关了。
阿响的表情显露出明显的动摇，看着她欲言又止。莫名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融化开来。
“没关系，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愿意全力支持。”
撂下这句话，她狼狈地逃了出去。
……
“所以你打算一个人走了吗？”
“嗯，因为阿响他看起来更想待在这里。”蓝尴尬地挠挠脸，“或许这样更好。”
竹兰盯着她半晌，随即摇摇头，“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她向上拉了拉蓝的围巾，“那么，路上注意安全 ”
当她转身即将走上列车时，熟悉的声音让她僵在原地。
“等一下！”
阿响气喘吁吁地拉住她的肩膀，“我，我跟你一起走。”
“咦？可你不是……”
“无论在哪对我来讲都没什么区别。”他回过神，皱起眉头嘟哝着，视线不自然地移向一旁。“而且这里太冷了，我刚好也想回去成都。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那你还在这说什么，赶紧跟我走。”
说完，他便反客为主，强硬地拽起蓝的胳膊就要往里面走，嘴里还念叨着诸如“混蛋大叔”，“走就走”之类的话。
蓝眨眨眼，最后一次回过头，看到竹兰和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登胜朝自己挥手时不禁勾起嘴角，跟着抬起手。
前方的道路尚不可见，她却确信自己早已做好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