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警察说，他想见我，我没有答应，但我知道，他或许就在那厚厚的玻璃墙后，看着我。
――
开庭那天，来了很多的人。
我浑浑噩噩，只觉得，我似乎还不是我。
周围的一切仿佛与我无关，法官、律师、还有旁听。
我静静坐着，听着，答着。
审判后，我起身。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林然。
他面色憔悴，似乎被审判的不是我，是他。
我望着他，我们隔着茫茫人海相望，他的目光直透我心底。
他的眼中是那样波澜不惊，却在我心中，掀起千层波浪。
那一刻，我活了过来。
如果以前，我觉得，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那么那一刻，我觉得，我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他。
――
我跟着狱警进了房间――林然。
他少见地皱起了眉毛，我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柔情似水，却又包含心疼。
我不知道我的头发乱不乱，不知道我如今是哪副模样，我不知道。
时隔多日再见，我多想跑过去，抱住他，和他接吻，和他z.a。
可是我忘了，我不是以前的顾准了，现在的我，是一个犯人。
我内心波涛汹涌，最后却只汇聚成了一张沉静如水的面孔。
玻璃前，我和他四目相对，却迟迟沉默无言。
“……林教授，”我开口才发现，唤出他的名字，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难。
“林教授……”我又一次唤他的名字，手指无意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他，可到嘴边，便只剩下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连累你，对不起抛下你……
“林教授……放手吧……”我只是说。
我当着他的面，摘下了戒指，放在了冰凉的台面上，我不敢看他。
“顾准！”他直接唤了我的名字。
我依旧没有抬头，我怕我会心软，我知道他很生气，他脸上会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一个令我害怕的表情。
但我必须这么做。
他因为我，受了太多的连累了。
我如今，只是一个犯人，是一个受万人唾弃的犯人，我身上背负的，是罪恶。
他陪我抗下了那么多，我不能再让他陪我受罪。
“……不值得。”我说。
“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我听见他愤怒的声音。
我心猛一跳，可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说，曾经的我有一身雪白的羽毛，但它一点一点被染成了黑色……
现在的人们，无法接受在白天鹅中的乌鸦，无法再次接受……罪恶的人。
法律给了我活着的机会，可是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了……
“不值得。”我又说了一遍。
“顾准。我说值得。我等你，不论多久，我等你。”
那曾经无数次在我耳边响起的语调又一次响起，温情似水。
我抬起头，泪水划过，我们四目相对。
我笑了，笑得那样欢。
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爱，高估了我的心。
他还是那样，总能看透我的伪装，“乖，把戒指戴上。”他说。
我戴上戒指，笑着，盯着他。
他也笑着，看着我。
他将手放在玻璃窗前，我也放了上去。
时隔多日，我们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四目相对，十指相合。
如果说，我曾坠入地狱，那便是他，将我拉回人间。
我们在一起了两年，共渡难关，在这第三年的岁月里，我们分别，又再次相拥，他也为我戴上戒指。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他依旧在。
我们不是那个最初的我们，但心却依旧像最初一样，从未分离。
四目相对，他眼中依旧星光灿烂。
十指相合，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最后，我想说。
林然，
我们的故事，本身就是一首情歌
一首平平淡淡的歌
歌里
没有山盟海誓
没有刀山火海
只有
我们两个人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